李世民也不说话,就跟看大戏一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着,很快便有人站出来劝架了,文臣拉着高季辅,武将们则拉着程老爷子,宁文仔细一看,怎么觉得这帮人劝架都非常熟练了,而且两人也立刻闭嘴,难道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只文斗,不搞武斗,而且还适可而止?
高季辅与程知节都冷哼一声,站回班里,就剩下宁文还站在中间等候发落。请记住我
“宁文,高御史所列十大罪状你可有话说?”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看着宁文,宁文感觉很有压力,于是躬身道:
“回陛下,微臣不知这十大罪状从何而来,可有确凿证据,微臣年少,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坑蒙拐骗之事确信还未曾做过,微臣冤枉,请陛下明察!”
宁文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他强抢民女还算有动机,但提高到这种高度,怕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当然宁文也是四品官员,既然在官场,那么这些官场上容易出现的问题也就直接扣在了宁文头上。
李世民的火气好像消了一些,心里也是暗骂,你高季辅逮谁都是这些罪状,不说这帮文武大臣,就是朕也听的有些腻味了,能不能换一换啊,坑人也不是这种坑法嘛,李世民虽说有意敲打一下宁文,毕竟这次的事情太大了,死了十几个熟练工匠,而且兵器监也爆了光,就差世人皆知了,李世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陛下,微臣觉得兵器监之事蹊跷,不如待彻查清楚之后再行惩处?”
魏征一向都是不偏不倚的,这会儿站出来说话也是非常有分量的,跟着杜如晦,房玄龄也都站出来对李世民建议,惩处之事暂时放下,现将兵器监给重建起来,然后调查清楚了再说。
李世民也觉得这样妥当,于是正要开口般旨,一直没有发言的长孙无忌说话了:
“陛下,诸位所言极是,但微臣以为,兵器监之事过于重大,宁县子过于年少,如今刘仁轨又重伤在床,不如另派一位少监,辅助宁主事,以免再生波折?”
“辅机之言老成谋国,也罢,宁文任职不力,改任少监,品序不变,不知主事之职诸位可有人选?”
李世民当场拍板,免去宁文的领导职务,改任副职,行政级别不变,继续享受四品大员的待遇,至于接任者,众位大臣都纷纷推荐自己亲信之人,又或者推荐各家王子,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父皇,儿臣愿担此重任!”
李承乾上前一步,躬身道。
长孙无忌微微有些不悦,但很快平复下来,李世民则非常高兴,点点头道:
“太子肩负社稷重任,兵器监乃是国之大事,吾儿切不可懈怠!”
最后李承乾兼任兵器监主事,但考虑到太子殿下还有很多公干,于是宁文这个副职便作为常务少监而存在,至于刚才高季辅给宁文罗列的十条罪状则没人提及。
“啥,主事被贬为少监?”
刁贵已经洗了脸,但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对于这个少监的位置,刁贵向来是很热心的,可是听到宁文被贬了,这货还是很关心,当然,这少监的位置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做的上了。
“吗的隔壁!”
怀亮狠狠的砸了一拳,但又感觉使不上力气,宁文安慰了几句,然后告诉众人,这回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担任兵器监主事,当务之急便是要众人注意礼节,切莫惹恼了太子殿下。
周师傅还在沉睡,这是好事儿,孙神仙说过的,醒来了就完蛋,宁文不敢打扰,只是悄悄的看了一眼,这会儿该回家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家里玉儿跟二丫还不知道呢,不知急成什么样了,毕竟能够在长安城里搞出这么大声响的就只有宁文,玉儿跟二丫老早就让人到市集上,各个坊间去寻人了,几路人马都没有找到宁文,这会儿两个婆娘正模着眼泪让人再去寻。
“夫人,二夫人,爵爷回府啦!”三狗子一见到宁文,便飞奔回府,赶紧给两个夫人报信!
大勇站在内院门口,见宁文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说道:
“爵爷可回了,我差点就去左金吾卫寻人了。”
宁文还没迈腿进院子,两个婆娘便跑出来,也不管大勇跟三狗还在一旁,拉着宁文就进了屋。
“哎呦,老天保佑啊,郎君可回来了,刚才那声响,小文都给吓哭了吵着找爹,担心死妾身了。”
玉儿拉着宁文数落,二丫则模着眼泪给宁文换衣衫,这身衣服还是怀亮的,上面沾满了出事现场的东西。
“哎呦,夫君可是伤到什么地方了,这么多血?”
二丫一声惊呼,玉儿赶紧发下怀抱着的小文,拉着宁文就一阵模索,也不管儿子在床上哭闹。
“没,没啥,当时为夫不在哪里。”
宁文挡开两个婆娘的魔爪,伸手抱了小文,也怪,被宁文一抱也就不哭闹了,平日里任宁文怎么逗,一上手准哭,看来小文也知道宁文受了委屈,这会儿正给他爹减压呢。
于是宁文便将刚才发生的事儿给两个婆娘汇报了一遍,为了不让两个婆娘担心,高季辅的十条罪状也就没提,只是说实验的时候没注意,周师傅给炸伤了,自己这边根本一点事儿都没有。
两个婆娘松了口气,埋怨宁文也不派人过来说一声,宁文也觉得有些歉意,赶紧抱起两个婆娘加儿子一人亲了一口,这才让屋里的气氛稍稍好些。
很快接到消息的各路衙内便齐聚县子府,怀亮也带伤过来,大家伙围坐一团,都是打秋风的主,说什么给宁文压惊,这些都是借口。
“广成,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崔帅哥喝了几口便停下酒埆,扭头问了句。
“不会,大家伙放心!”
“对了,到底是啥事儿搞得这般兴师动众的?”
遗爱听他老爹提了一句,也没弄明白。
“没啥事儿,也就是炼铁作坊出了点事儿,唉!不说了,咱喝酒!”
宁文不愿再提及,这事儿不好说,这帮弟兄也都不知道兵器监的存在。
送走了一大帮纨绔,宁文有些微酣,主要是心情不好,见郭恩雄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火,宁文寻思今天还没见着老郭,于是便敲了门,郭恩雄还没睡,就等着宁文来敲门,郭恩雄也知道是宁文兵器监出事儿了,考虑到一家老小要安慰,自己也就没过去打扰,刚才又是一帮小国公来访,这会儿宁文总算是来了,郭恩雄对宁文还记得往自己这走一遭,心里还是满意的。
“如此说来,爵爷倒是因祸得福了!”
郭恩雄屋里很简单,主要是家眷还没到来,老郭家没男丁,只有一个女儿,路途上也就慢些。
宁文不解的看着郭恩雄,李承乾兼任了兵器监的主事,这事儿为啥是好事儿。
“你想,今日之后,谁还会为难兵器监?”
郭恩雄这么一说,宁文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堂堂大唐太子掌控兵器监,且不说为难,就是平日扯皮的石炭,铁矿石之类的东西工部,户部那帮人还不的屁颠屁颠的给咱送过来,火药啥的也是如此,宁文心里一下子舒坦了,如同刚吃了热腾腾的火锅一般,整个人都热乎起来了,一扫刚才那股失落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