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尤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呆呆地坐在沙发里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坐到了深夜。她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怀疑自己怀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生一个妖怪出来。
秦十七看她这种状态,也不去和她说话。而是给她端来了一盆热水,用毛巾给他擦了手脸,然后蹲下开始给她洗脚。就像是对待国宝一样。当他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随后才呆呆地看着秦十七做完了一切。
她坐了一夜,开始发神经一样不想睡觉。到了第二天的一早才爬到了床上。闭上眼就开始做梦,千奇百怪,醒了的时候却记不起梦到些什么了。秦十七看着她,建议她出去走走。她不敢。
就这样在家里呆了七天,她总算是憋不住同意出去走走了。秦十七开始和她步行。这是最安全的方法了。一出去,鸿钧他们就走过来问是不是一切正常,秦十七点点头没说话。他也很长时间没说话了,倒是养成了习惯。
有这样的四个人保护,也算是最强组合了。但是四个人必须小心翼翼,因为肚子里的人太重要了,尤其是对秦十七和鸿钧。他俩都是神界巅峰的存在,如果有他的支持,破天指日可待。鸿钧蛰伏在昆仑已经无数个日月了,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每天在做什么,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秦十七能了解他了。因为人到了这个境界,差不多想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天界。
就像是那些高中生,谁又不想考上北大呢?
猫又回到自己的猫又殿后,看见须左在等着自己。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须左。她讨厌须左。这个男人残暴,蛮横。须左穿着斗篷,帽子挡着大部分的脸,朝着猫又招招手。
猫又过去后,须左一把抓住猫又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墙上。猫又喘不上气,净白的脸憋得通红。须左低头吻了她一下,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怒了,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啪地一声!接着,猫又的嘴角流出血来。她看须左的眼神是愤怒的,死死地盯着他。须左说:“你就这么恨我?你要知道,当年是我救了你的命。”
猫又道:“你救了我的命后,便霸占了我。”
“我没霸占你。”
“你霸占的是我的灵魂。这么多年了,我只能做你的傀儡!”
须左笑着说:“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即便是做傀儡你也该知足。况且你不是,我爱你。”
猫又呵呵笑着说:“你爱我?你谁也不爱,包括你的夫人。你只知道威胁和利用。当年你还不是威胁着娶了你的夫人吗?答应嫁给你就去杀了那八歧大蛇,不答应就不管不顾,任凭大蛇吃了夫人。你这是爱吗?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今天当我没来。”须佐之男转过身飘走了。
猫又坐回了椅子里,一伸手捏碎了酒杯后哼了一声。随后便是长时间地压抑和空虚的感觉袭来。她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房子,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她受够了,这些年一直活在须左的阴影里。在外边她尽量维护须左的面子,回来后便要承受那无休止地纠缠。她甚至想过死了算了,但是就是没有勇气。
须左这个极品,把她的棱角都磨平了,本来残忍的猫又此刻倒像是那个可怜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她哭呀哭呀,就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着就睡着了。她也做了个梦,梦到了秦十七。这让她醒了的时候无比的惊讶。她甚至梦到了秦十七吻她,醒了后她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使劲的擦嘴。
梦这东西就是瞎做,但是隐隐也在暗示着什么。猫又醒了后眨着眼愣住了,她开始坐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头发。那边缘捡的整整齐齐的长发让那张脸显得很圆。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大大的眼睛。她站起来转了一圈自己,这猫一样的身材很煽情。她整个人长得就很煽情。
日本自古称自己的国家为九州,这边神都称自己为九州之神。从古至今,九州之神很少和华夏之神接触。大家都有自己的地盘,互不侵犯。华夏地大物博,道法精深,传言须左就和一个华夏之神交过手,打了七天七夜没分胜负。后来那华夏之神便离开了,再也没有来这九州。九州之神也不去那华夏。
但是,九州的人还是在须左的怂恿下进了华夏,最后被打了回来。包括很多武士修士都惨死在华夏大地。同时,华夏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对于神来说,这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人来说,这件事可是让华夏子孙铭记在心,耿耿于怀。
猫又有一个杀手团,这里边都是一些武士。那些死在树林里的人和路边的人都是猫又的组织。一番下来,死了个差不多了。猫又咬着牙说:“非杀了你。”
秦十七再次见到猫又的时候是在东京的地铁上。这时候尤美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秦十七是去书店为她买一些育儿的书籍的。刚上地铁就觉得身后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的后脑勺。他也不转身,用神识观察着。
下了车后,这人跟了过来。秦十七一转弯上了台阶就靠在了墙上。猫又走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到了秦十七的面前。秦十七嘿了一声:“是不是想我了?”
猫又看着秦十七说:“我想你死。”
“这件事比较困难。”秦十七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来往的行人谁也不会知道,这样的两个人和自己的区别。只当是在谈价钱的嫖客和婊子。猫又靠在墙上,把一条腿抬了起来用脚蹬着墙,这样膝盖就漏了出来。她的一双腿很圆润,秦十七看了一眼。猫又就伸手用裙子盖上了。她说:“你们男人是不是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秦十七点点头说:“是。我一直有个疑问,传言猫又可是残忍无比的,我现在看你倒是不像。”
“你看错了,其实我确实残忍无比。我是那些大人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玩意。”她说这个的时候有自嘲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自卑。
秦十七说道:“你杀不死我的,还是算了。”他又说:“我需要去书店买书给我的夫人,她正在怀孕。我得让她知道怎么怀孕。”
秦十七一步步走出了地铁站。猫又在后边的不远处跟着他。秦十七转过身说道:“你这样尾随很不好,想一个弃妇更像一个怨妇你知道吗?”
猫又看着他说:“无所谓,我的目的是找机会杀死你。”
秦十七道:“你在大街上大呼小叫地要杀人,你就不怕警察把你抓起来吗?”
“警察?你觉得警察能抓得着我吗?”猫又说。
秦十七不再理她,找了个人问了书店的地址,然后走了出去。到了书店后买了一本书,出来后又上地铁,到了郊区后开始在樱花林中步行。猫又还是就那样默默地跟着,一句话也不说。秦十七可不能让她跟着回家。他不得不停下看着她说:“算我求你,回去。我不想惹麻烦,只想等我妻子生产完就带她离开这里。你们也见到了我的实力了,不是你们可以留住的。你们如果执意与我为敌,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大家都是神,这些事情都明白,有点默契好不好?我都快成了幼儿园老师了,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猫又说:“我的人都死在你手里的,也不在乎多我一个。”
秦十七笑着说:“你的手下直接威胁到了我妻子,我不得不杀死他们。但是你还没有直接威胁到她,我还不需要动手的。你快走,只要你接近我妻子,我就会毫不客气除掉你的。我的耐心已经用光了。”
他转过身走出了樱花林,猫又继续跟着。秦十七不再理她,一直朝着院子走去。猫又再次跟随的时候,被妙月拦住了。她不得不停下脚步,靠在了离那房车不远的一棵树下。她哭了,似乎是一种明悟后的发泄,更像是在可怜自己,在同情自己的感情。杨回和妙月趴在窗户上看着坐在地上靠着树哭的猫又,看了很久。
杨回问:“妙月姐,这丫头是不是脑袋缺根弦啊?”
妙月摇摇头说:“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看他哭得倒是伤心。这是为了什么呢?”
“迷茫,绝对的迷茫。我曾经也有过这个感觉的。”杨回肯定地说。
当猫又擦干眼泪的时候突然就笑了。她跑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后放了一把火,然后看着冲天的火光拼命地笑。大火还在烧着,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自己的山谷。火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身前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这似乎是一种对以往的否定,她决定换一个活法。于是,秦十七遇到了大麻烦了。
当秦十七再次见到猫又的时候,是在一个木器店。他打算买个婴儿床回去。猫又直接跳了出来,嘻嘻笑着说:“想我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