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争中,军事指挥部有如整个军事机器的大脑,它决定着整个战争的进程,是攻,是守,兵力的运用,火器的配备,无一不由它发出指令就象一个人的大脑牵连着人体所有的神经末梢一样,军事指挥部这个大脑,直接影响到每一条坑道和散兵掩体。而且毫无疑问,随着部队的推进,军事诣挥部必须相应地向前移动位置。
位于新民县的第一军团司令部已经前出到辽河畔,距前线部队的出击位置已经不远。
三月中旬的寒风在冰冻的辽河上疾驰而过,横扫着辽西平原。辽河对岸草木桔黄,弹坑累累,一派苍茫,成千上万的军队,正沿着冰桥越过辽河,远程重炮在辽河东岸,向着日军第三集团军的防线轰击着,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有中日两军的官兵阵亡在奉天城西二十公里左右的战场上。
日军死守,华军死攻
在战争爆发的第二天,紧急乘火车赶到新民的各国记者和战地考察团的军官用八个字来形容这场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战争。
而各官们和记者印象最深的却是中国近卫军的炮兵部队,曾几何时,他们以为日军攻击203高地的炮火或许是世界上最猛烈的炮火,但当他们看到中队的炮火时,却完全处于呆滞之中。
在奉天的战场上,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地动山摇,仿佛空气在颤抖,大地在燃烧,在短短的两天之中,中国的炮兵部队向日军的防线上倾倒了十余万发60毫米以上炮弹,这一数字,相当于规模更大的奉天战役期间日军发射炮弹之半。
几乎要撕碎天地万物的炮火,却并不是冲锋号,在猛烈的炮火袭击时时,近卫军的官兵却是顽固的执行着土工作业和近迫作业,似乎对他们来说,如果消灭奉天日军并不重要。
在二十万民夫在奉天城周,修建着纵深达2公里的战壕体系,近四万官兵执行着近迫作业时,曾在猛烈的炮火终于慢慢的稀落了下来。
在辽河东岸的第一军团指挥部,位于一座深入地下的坑道之中。密如蛛网的电话线扯进坑道里,与严寒的野外相比,洞内潮湿而有些阴闷。一盏盏瓦斯灯映照着洞子,洞顶的圆木在光线照射下可以看出木上水气。
微蹙浓眉,肖炘韧凝视着洞壁上悬挂的巨幅作战地图。地图上,作战参谋人员标出的各式红蓝箭头和其它标记,将铁岭和辽阳一带南北敌我态势分布一目了然地显示出来,三种颜色交错分布的部队似乎是在提醒着他现在的局势的险恶。
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战场像现在的东北战场这般的混乱,俄国人的二十几万军队在四平一带枕戈待旦,在铁岭和四平之间,第二军团主力在与日军对峙时,又要小心着俄国人,日军的三个集团军主力在从铁岭到抚顺一带,一个集团军在沈阳,而之间却又被近卫军三个师撕开,在辽阳又有日军一个师团,有两个师团正在增援辽阳,而在大连孤立的第一独立混成旅却正在遭受日军的进攻。
你包围了我,我包围了你,战线混乱到这种地步,或许这在世界战争史上,都尚属首次。可现在,他却在一团乱麻般的战场上,虎口拔牙似的得到一些东西。
“据敌情通报,日军鸭绿江军,集团军司令官川村景明。他正在加紧调部队,其于抚顺方向修建防御工事,据目前日军行动推测,其将先构建防御体系,防止我军两面夹攻其主力,随后方才增援乃木集团军。当前呈进逼之势之鸭绿江军编成为第第第59后备步兵联队,兵力编成约为6万人,虽其以的后备军为主,但考虑到鸭绿江军在之前战斗中未遭重创,所以战斗力较强,”
从地图上标示敌军行动部署的蓝色箭头中,肖炘韧似乎亲眼看到敌军正在调兵遣将,一而修筑防御工事。他已看到一种前奏,一种敌军充分利用空间地域构成梯次防御的前景。从敌军日前将第一线防御部队部署,似乎鸭绿江军的防线突破受阻将不会很大,问题是自己的部队究竟能突破敌几道防线,这在肖炘韧心中尚无底。战争中敌我势态千变万化,一切要随机应变。
参谋部回绝了陛下希望全歼第三集团军的要求,在参谋部看来,奉天就是一个诱饵,一个把日军从铁岭方向,向奉天吸引的诱饵,变进攻战为防御作战,相比于强攻,拥有火力优势和系统战壕防御理论支持的近卫军,有着任何一队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所以参谋部才会选择更为稳健的作战方式,不过陛下在自己的建议被回绝后,却选择给肖炘韧发来一份秘电,他无法干涉参谋部的决策,却可以影响到前线的将领。
陛下的谕旨就是一切,对于肖炘韧来说,在参谋部和陛下之间,他选择的后者,参谋部是陛下的参谋部,同样他也是陛下的将军,必须要首先服从陛下。
“给我打掉一个集团军”
陛下发来的密电中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要快、要狠、要让全世界见识到近卫军的战斗力”
“长官,根据飞机的空中侦察发现,新城子日第二集团军与的旧站鸭绿江军结合部之间,有一条5公里左右的防御间隙,如欲对实施对鸭绿江军之合围,必须要以不少三师部队由此穿插,进入横道河子、营盘一带阻止鸭绿江军北撤”
在段琪瑞介绍着作战方案时,肖炘韧却一直在思索着,其实,在他的内心里还是认为打这一仗将是比较勉强的,如果让他率领第二军团,或许这个任务会简单一些,第二军团是真正的百战之师,可第一军团呢?只打过“战争游戏”。
“按照段参谋长的这种打法,前面三个师,后面三个师,如此平分兵力,万一迂回部队过不去,正面攻击力量又不足,会是什么后果?”
一名军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是他的眉宇中却带着一丝不满,毕竟段琪瑞并非黄埔出身,甚至非光复军官,而是前清官员,对于强调“系统内纯洁化”的近卫陆军来说,这或许是绝大多数人并不服他的原因。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近卫陆军第一骑兵师师长于柱诚,却站起身用义正词严口吻回道/
“三个师还插不进去,那得几个师?给我两个师和一个重迫团,我保证打进去长官”
说罢,他把视线投向一旁的司令官,他是在要战略指挥权。
无论是过去的光复军或是现在的近卫陆军,师是最大的编制,军和军团是战略单位,只有战时才会编成,在体制内杜绝可能的主官率领部队叛变,是光复军时期研究军制的一个重点,这种战略单位的战时编成亦是如此。
军团司令官通常是由参谋部派出,主官只需要携带一群参谋官和勤务官员上任就行,参谋部的会调动师、团编成大小各异的军团,而军团司令官,又可以根据战场变化,临时编成暂编军,而现在于柱成所要的就是这个暂编军的指挥权。
“于刀子”
笑看着于柱城,肖炘韧脸上尽是亲近的味道,他喜欢这把刀。
“你要几天能把两个师穿插到敌后?”
于柱城走到地图前,目测了一下距离后,方才开口说道。
“报告长官,考虑到其它因素最快需要两天的时间”
“如果我要在两天内啃掉鸭绿江军主力,怎么办?”
肖炘韧的声音让指挥部内的军官们同时一惊,他们没想到司令官竟然有这个想法,两天内啃掉鸭绿江军
而段琪瑞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看着肖炘韧,他知道这位出自维吉尼亚军校的肖司令官,是陛下的亲信,两人早在产业公司创办前就已结识,对于黄埔生来说,他和陛下一是主任,一是校长,而肖炘韧在带学生时,会不断的告诉他们。
“对于军官而言,第一是必胜的自信,第二还是必胜的自信,第三仍然是必胜的自信没有自信的军官,率领出来的军队就是一支没有必胜的信心的军队,没有信心的军队,打不赢仗”
可信心是信心,他可以说着两天内啃掉鸭绿江军,可真的能啃掉他们吗?
“那可是六万多人,不是六万多只鸭子”
段琪瑞只是在心里头这么嘀咕着。
这时肖炘韧走到地图前,拿着铅笔在地图上画了几条线。
“相比于段参谋长的方案,我更倾向于多路攻击,分割包围,兵分多路从多个方向突破日军防线,快速直插纵深,边分割边包围”
“可……司令,我军并无大兵团分割包围作战的经验”
段琪瑞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肖炘韧却只是笑了笑。
“经验是打出来的,不去打永远都没经验,打什么仗都有第一次,不论是光复军或是现在的近卫军,咱们从来都是边打边学,在战斗中学习,在战斗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