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才少少探出一个头,有大半皆藏在山里边儿,带了些晨起的慵懒。月迟轩中还是很静,清冷的晨光悄悄爬过窗棂也惊不到那厚厚床幔中相依而眠的两个人,便见高壮的那个身影侧躺着,光一个宽阔的背脊就将床里边儿的境况遮了个严实,更不用说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小小人儿了。
现他怀中那小人正睡的很是香甜,整个脑袋就缩在高大身影的下巴底下,叫还带些胡茬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旋上,小手正紧捏着那人肩膀上的一块布料,粉女敕的嘴唇微微张着,一呼一吸间,肩膀也跟着微微起伏着,不时的又将小脑袋往边上钻一钻,那高大的身影便很是自然的配合着动了动,好叫怀里的人儿睡的更舒服一些。
最有意思的是,这些动作都是在睡梦中不自觉完成的,若没有人出来说明,单看两人这睡姿想来谁都会认为这他们应该是相熟多年的夫妻或者极为恩爱的情侣,而事实是,这两人连相互的关系还朦朦胧胧没有定数,但这样的情景却出现在月迟轩好几天了。
不过,今天好像又不同了一些。南歌同往常一样不安分的动动腿,想探到凉些的地方去,边上的大脚很是有经验的探出,夹住。再没给她一点活动空间。南歌迷迷糊糊又挣动了几下,只觉着有什么又热又硬的东西搁在腿上,她动几下后温度又噌噌上去了好些,便觉着有些不对,下意识的探手抓了抓,便听见耳边传来一沉沙哑的闷哼,跟着便是满手的湿意……那一刻南歌便觉得自己跟雷劈到了一般整个人都外焦里女敕了,耳边还有粗重浑浊的喘息声就跟打雷一般一声一声,直叫南歌动都不敢动上一下。整张脸涨红的跟新收的番茄一般,红的透亮。
待头顶的呼吸缓了些,南歌这才敢微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手脚并用的飞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整个人,慌张的连走路都同手同脚,等南歌梳洗完毕又穿戴整齐了,那原该最为尴尬的人这才不紧不慢的爬起身来,那却从从容容的姿态,真叫南歌恨的咬牙切齿怕不得能在她身上要上几口。
气呼呼的正欲转过身去上妆,无意间飘瞟见见原该莹白的如同美玉一般的双耳居然染上了淡淡的浅粉色,南歌也顾不上方才的窘迫了,猫眼儿一瞪就灼灼的盯在那浅粉的地方惊声道:“原来你也会害臊嘛~?”
萧迟被南歌这般一说一点也没觉着恼羞成怒,反是淡淡的瞟上南歌一眼,很是自然大方的解开了上衣,将健硕的胸膛袒露出来,直叫南歌看的面上一热,又不甘就这么认输了,反是将一双猫眼儿瞪的更圆一些,分明就是个死要面子的别扭小孩儿。
萧迟见南歌这般作态,依旧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手几乎没有停顿的将裤子上的腰带也解开了就当南歌没存在一般,“唰”一把将脏掉的裤子拉了下来,惹得南歌尖叫一声,连妆也来不及上便捂着脸冲了出去,逗得身后只着一条四角裤的萧迟眼底难得闪过几丝笑意。
这两人浑不觉,都加起来也该四十岁的人了,闹起来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幼稚,特别一个还是超级家族的家主,说出去,谁信!
不过,不管是昨晚的绮梦还是今早的……,这怎么说也都是萧迟的第一回,现不仅被这女孩儿看见了,特别这女孩儿还是这一切的根源,也就怨不得平日里冷静理智道近乎冷酷的男人会做出这般幼稚的举动了。
因身上还没有收拾齐整,南歌也不敢四处跑,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儿后,待面上的热气终于散去之后,小心的探了探里边的情景,见萧迟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装若无事的走进了屋子,只面上又起的潮红是怎么也骗不了人了,就是看着已经回复一脸清冷的萧迟,南歌只觉得方才抓过……的左手又开始发烫了,甚至,好像她还记得那个的温度,和尺寸……真的是无法掌握阿喂!!
一整个早上南歌都是躲着萧迟走,明思和青鸟两个绕着岳家直转。远远望见萧迟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望风便逃。起初几次萧迟还由着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给她些冷静的时间,到了中午用午膳的时候还不见某个糯米团子回来,萧迟终于是耐不住了,眼皮子一抬,月理便意会的去找上月极,说是叫南歌的过来商量建城的事情。南歌虽不情不愿,但毕竟正事要紧一些。撅着嘴,板着脸儿的还是来了,见着正厅里没有萧迟的身影,暗暗送上一口气,便寻了个靠近门边的椅子坐下,只还没等她坐安生呢,身上一轻,身后一暖,更用闻见那万分熟悉的气息南歌也知道是谁了。
原白皙的脸蛋儿忽然一红,挣动几下想逃开,直听背后那人冷冷“哼”一声,放了好些冰渣子出来冻人,连边上守着的月磐和月理都冻的哆嗦了好几下,不过这下南歌算是老实了。小嘴瘪了瘪,乖乖在身上坐着,只不是恨恨的瞟上头都没敢抬的月理几眼“不是说要准备建城的事情么?准备呢?”
月理急忙擦了几下额头上的冷汗,低声答道:“那南姑娘要什么东西,我们马上去办!”南歌仔细想了想,还真没什么是人家准备的,软软的“哼”了一句,只她这哼哼可没有萧迟的威力,不清不愿的将笔墨纸砚一类的器具全寻了出来又添了个青花的笔洗,和几个青瓷瓶子,将砚台和青瓷瓶子一块儿塞到萧迟手中,负气的道:“研磨!”
萧迟倒是好脾气的,一手依旧抚着南歌的腰,将脑袋搁到南歌肩膀上便,一手拿着墨条研磨,好在萧迟同南歌在藏选森林的时候便学会了书法,研磨铺纸的事情做的了不少,看着倒是有模有样儿的。墨香就伴着竹露的香气一点点的弥漫开来,倒是叫南歌心头静上了几分,裁好了做筏子的纸,南歌便在边角的地方绘了几只开的正盛的海棠做角花儿,偶尔飘逸下来一笔淡红便若落英一般散落在纸上,看着清雅异常。又自边上取出一直较小的湖笔来,沾了墨汁,居中竖写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无?”整齐秀气的簪花小楷,写的是白居易的诗,不过顾念着现在的天气,又强改了个“雪”字,换过“晚来天欲雨”。待写完,又在边上写上一行更小些的字,说是“忽匆匆暮春将至,怜海棠盛时无惜花者,恐抱憾凋零,遂请先生于初七前来小酌,共赏海棠之姿,怜其寂清之情。”
待见南歌收笔,一边的月理和月磐还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就是他们忙活了近半个月还没有结果的东西?这就是叫他们这岳家精英狠狠载上一个跟头的东西,就这?就这一个小毛丫头,就这寥寥几笔算是完了?这不是扇他们的脸是什么?!是什么?!
南歌可不管现在两人心中如何的悲愤,待墨迹吹干之后,便理了理衣裳,叫萧迟将那些东西收了,瞧那吩咐起来的自然样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萧迟是人家小厮呢。
“我们去送帖子吧……”南歌将那些琐碎收好,又退后看了萧迟一眼,见他衣领有些发皱,便抬手指了指,只他半天也懒得动上一下,叹口气,又上前帮着他整理衣领了。不过还别说,经过方才那么一闹腾,南歌心里的尴尬倒是少上了很多,甚至不觉对着萧迟比寻常更亲昵一些了。毕竟他那般狼狈的时候都见过了还有什么过不得的不是?
只南歌张罗着要走,人月理和月磐可就不那么愿意了,别的不说,单瞧着南歌那随便样儿便够他们咬牙的,怎么的也得来个沐浴净身什么的,慎重一些也好叫他们显得不那么无能不是?这两人这墨墨叽叽的半响了,待萧迟一个眼神扫过去,什么无能啊,坚持啊,就跟阳光下的青烟一样消散的一干二净乖乖儿的跟在南歌身后走了。
“咳咳……南姑娘,我去过好几次,那个门房不怎么好……饿……”月理原本想说那个门房不怎么好对付想叫南歌当点儿心,但一想到昨天昨天城管在南歌跟前的表现便自动消了声,这门房不好对付还能比得过城管么?人城管都姑娘前姑娘后的恨不得将南歌捧手心上宝贝着,一个门房又算的了什么?
南歌也知道月理的好意,温和的冲月理微笑了笑,轻声道:“谢谢月理关心,放心吧,我做好心里准备的,不行,咱们下次再来就好了。”
基本上在南歌冲她笑的时候,月理就已经打了个冷颤,也不敢在多说些什么讪讪的应和着笑上几句便不再多言,倒是南歌忽然似想起什么了一般,轻轻拉了拉萧迟的袖摆凑到萧迟耳边上悄声问道:“不是说要叫夜甜知道么?我们这一路上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夜甜怎么知道啊。”
萧迟见南歌惦着脚,怕她累,倒是很配合的微弯下腰来,对这亲昵的姿势也欣悦一瞬,“想让她知道的,便自然有办法。”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会叫人怀疑的它的真实程度,他倒是很好奇夜甜愿意为了这些消息豁到什么程度去,等万般努力皆成空那一刻,应该是最有意思的时候了……
南歌也不知道萧迟是怎么安排的,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便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那也不是她用操心的了。就这样咕咕唧唧的了一路,也没多一会儿,李府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