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虽然未出营相迎,但是在得知肖天健已经入营之后,还是亲自出了大帐站在大帐门前迎接肖天健的到来,这一点让肖天健对高迎祥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虽然昨日大家闹的有些不太愉快,但是高迎祥今日能主动示好,这说明高迎祥对他还是想要有所倚重。
“在下见过高闯王!昨日肖某在寨中未能款待好闯王,反倒是惹得闯王不快,还望闯王多多见谅才是!肖某这边给闯王赔不是了!”肖天健一见到高迎祥便主动提起了昨天的事情。
高迎祥多多少少的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但是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没见过场面的人,哈哈一笑便说道:“哪里哪里!昨日之事乃是高某御下不严所致,倒是让肖将军见笑了!今日我让鸿基请你过来,无论如何都要多喝几杯才是!”
在众人的簇拥下,肖天健跟着高迎祥和李自成进入到了大帐之中,而这副大帐乃是牛皮大帐,即便是掀开帐帘,也显得有些昏暗,里面点着几根牛油大蜡,这才补足了帐中的光线。
铁头的几个手下亲卫没有跟着肖天健进入大帐之中,因为身份的缘故,李自成在外面让人为他们安排了酒饭,而只有铁头一个人跟着肖天健进了大帐,入账之前,铁头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形势,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精神这才放松了一些。
帐中早就备好了各种菜肴,别看高迎祥他们新败不久,但是这酒宴的菜肴却准备的还是相当丰富的,而且不比天龙寨中的菜肴,这里高迎祥手下肯定有大师傅负责专门做菜,所以摆出来的菜肴很是精致,刚刚坐下诱人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分宾主落座之后,肖天健被高迎祥安排到了他的下手落座,如此位置,显然对肖天健已经算是相当抬举了,肖天健也领他这个情,推让了半天之后,才坐定了下来。
不过肖天健扫视了帐中诸将一眼之后,却发现除了高迎祥之外,其余他那些部下大将看自己的眼神都不算友善,显然对他都不太待见,昨天的事情说起来肖天健也确实将他们的面子驳的有点厉害了一些,想要这帮人和他亲近,还真是有点不太现实。
不过肖天健也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只要高迎祥还看重于他,他这些部下的想法现在就没什么重要的了。
高迎祥坐定之后,也不回避昨天的事情,立即对肖天健说道:“肖将军,昨日回来之后,高某重重的责罚了那个翻山虎,重责了他三十军棍,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对肖将军不敬了!今日为了给肖将军道歉,我特让他在外面候着,来人呀!传翻山虎入账!”
不多时,翻山虎便一瘸一拐的走入了帐中,艰难的蹭到高迎祥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头报名道:“末将张大盘参见闯王!”
高迎祥不耐烦的对他挥挥手道:“翻山虎,你可知错了吗?”
翻山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坐在高迎祥下手位置的肖天健,眼神中还是带着一丝怨毒的神色,但是他还是咬牙低头答道:“末将知错了!”
“那你还不快快给肖将军道歉?”高迎祥对他冷声喝道。
翻山虎艰难的挣扎起来,走到肖天健面前,抱拳对他说道:“肖将军请了,张某昨日言行无忌,对肖将军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肖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
肖天健也看着翻山虎的表情,虽然这厮嘴里面在说着道歉的话,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将他内心所想暴露无余,他才不相信这厮会真心道歉呢!说这些话的时候,这厮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假如现在给这厮一把刀的话,肖天健绝不会怀疑这厮会不会立即一刀就砍过来。
但是这并不妨碍肖天健笑着站起来说话:“哪里哪里!张将军也是性情中人,哪有得罪肖某之说呀!只是平白无故让张将军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倒是让肖某颇感歉意呀!既然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就休要再提了!”
翻山虎等的就是肖天健这番话,听罢了之后,冷声对肖天健说道:“张某多谢肖将军宽宏!在体不便,就不多在这儿停留了!闯王!末将告退!”
高迎祥自然也不会让翻山虎留在这儿大煞风景,把手一挥,翻山虎头也不回的便拖着伤腿,一步步的扭了出去,外面有人立即搀住了翻山虎,将他送回了他的营帐之中。
既然高迎祥已经摆明了要修复关系的态度,肖天健也不会继续不给高迎祥面子了,起身答谢高迎祥和李自成的宴请,双方喝了几杯之后,高迎祥便问起了肖天健的出身,而对于这种事,肖天健自然是早有准备,含糊其辞的编了一通瞎话,将以前对手下人解释的东西总结了一下,编造出了一个故事,圆了他的身份,反正现在这世道,即便是有人怀疑他的话,也无从考证去了,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被人揭穿。
高迎祥听罢肖天健并非是陕西本地人士,于是便不再多问什么了,对于现在各路的义军头领来说,基本上都是陕西本地人士,而对于一个他乡人士,能在陕西这地方立足,还发展出这样的实力,高迎祥便更不敢太过小看这个肖天健了。
随着高迎祥拍拍巴掌,立即从帐外走进来了十几个身穿薄纱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之中,有人捧着各种乐器也有人空着双手,入账之后,便向帐中之人行礼,顿时间让满是大老爷们的大帐之中鲜活了起来,充满了莺莺燕燕之声。
肖天健看着猛然走入大帐的这些女人,颇有些感到吃惊,他没想到石冉当初回来时候所说的居然都是真的,义军新败至此,居然大营中还蓄养有这样的歌姬,难怪当时石冉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不屑,这义军果真是刚刚有点家当,便开始染上了有钱人的毛病,连行军打仗的时候,都不忘了带着女人供他们狎、玩,难怪他们军中纪律松懈,单单从这件事看来,高迎祥和大部分义军败的都不冤枉。
很快大帐之中便乐声大作,几个身材曼妙,衣物轻薄的女子便随着乐声舞了起来,这也是肖天健在到了这个世上之后,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几个跳舞的女子舞姿煞是曼妙,虽然他看不出她们的舞蹈演绎什么,但是也颇有赏心悦目的感觉,不觉间便多向那些女子看了几眼,不过他的眼神之中,除了欣赏之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绝无半点婬亵的意思,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舞蹈,有些好奇罢了。
而高迎祥却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肖天健的神色,当看到肖天健的注意力被帐中那些个跳舞的女子吸引过去之后,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用手捋了一下他的胡子,端起酒杯敬了肖天健一杯。
肖天健欣然饮下了这杯酒,品了一下之后,觉得味道还相当不错,应该是一种好酒,这便更印证了他对义军的那些看法,义军这些将领们虽然跟朝廷作对,造反之时确实被逼无奈,但是等他们有了一定实力之后,立即便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开始享受起了这种奢华的生活。
仔细想想也难怪如此,这些人从眼下看来,并没有将他们的行动看做是一种所谓的革命,不过是想要通过这种造反的行为,为自己赚取利益罢了,说白了就是胸无大志小富即安,不管是从普通将领,还是到像高迎祥这样的魁首,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思想,甚至于他们眼下可能根本都没想过,他们到底要走到何种程度,甚至可能对推翻大明朝这件事,连想都没有想过,对于他们来说,整日于官军还有地方的乡勇组成的乡军征战不休,随时都会可能丢了性命,所以过一天算两晌,及时行乐可能才是他们所想的。
于是他暗自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不由得又轻看了这高迎祥一层。
正在肖天健暗自琢磨这件事的时候,那些舞女一曲终了,高迎祥随手一挥,这些女子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乐器,走到了两侧席地而坐的诸将身边,而且似乎每个人都有老熟人了,很快便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熟人,坐在了他们的身边。
而这些诸将们也毫不客气,立即便将这些女子搂入到了怀中,一些人甚至当着高迎祥的面,便对这些女人上下其手了起来。
而场中只剩下了一个长的最漂亮的女子,没有纵身于帐中诸将的怀中,高迎祥呵呵一笑对肖天健指着这两个女子说道:“肖将军,这位姑娘可还算漂亮吗?”
肖天健看了看俏然侍立于场中的这个女子,点了点头笑答道:“果真是天香国色,很是漂亮!”
“既然肖将军满意就好,肖将军不吝赠给高某那么多物资,高某眼下实在是无以为报,那么就将此女作为高某的谢礼送给肖将军好了!蝶儿,还不过来给肖将军见礼?”高迎祥哈哈一笑,便对肖天健说道,说着便招手叫那个女子过来。
肖天健楞了一下,赶紧起身想要回绝,他虽然知道这种事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拿一个大活人当作礼物,送来送去的事情,让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但是不待他起身回绝,那个站在帐中听候高迎祥吩咐的女子,便款款走到了肖天健面前,非常优雅的对肖天健施了一个礼,低眉顺目的主动走到肖天健身边,为肖天健倒上了一杯酒。
而此举立即招致了帐中不少人的嫉妒,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肖天健的身上。
肖天健尴尬的起身说道:“这如何使得?送于闯王那些物资,乃是肖某对闯王以及李闯将的一点心意罢了!肖某岂能接受闯王如此大礼!还望闯王收回成命!”
高迎祥笑道:“肖将军不必推辞,昨日高某于诸位将军到贵部山寨之中饮宴,看到肖将军如此才俊,却连侍奉的女子都没有,肖将军能经营出如此家业,却还如此清苦自己,高某身为佩服!这蝶儿乃是大户人家的女子,除了歌舞曼妙之外而且还识文断字,也算是难得的妙人,高某也无其它长物,便将她送给肖将军好了!还望肖将军莫要再推辞了!蝶儿,还不快快敬肖将军一杯?”
这个跪坐在肖天健身边的蝶儿,微微一笑,立即端起了酒杯,送到了肖天健的面前,用清脆的声音对肖天健说道:“蝶儿敬肖将军一杯!还望肖将军莫要推辞!”
肖天健苦笑了一下,心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呀!自己难道用那些物资,只换来了这么一个美女不成?不过看那高迎祥的态度,也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示好,想要弥合他们两方的关系,如果继续推辞下去,说不定会让高迎祥下不来台,眼下他还不想和高迎祥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看高迎祥很是坚决,他也就不再继续推辞,于是只得抱拳说道:“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既然高闯王如此抬爱,那么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之后,他接过那个蝶儿为他敬的酒,一饮而尽!
“好!痛快!肖将军果真是个痛快之人!哈哈!”高迎祥也笑了起来。
李自成也笑着对肖天健恭喜,带着他手下的部将纷纷对肖天健敬酒,而那个蝶儿乖巧的跪坐在肖天健背后,不断的为肖(天健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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