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总算是醒了真是担心坏了儿子了这下儿子就放心了”牛铨一看到牛金星已经醒过来了,而且精神看起来也算是不错,于是一脸惊喜的对牛金星说道
牛金星看到儿子牛铨也瘦了一大圈,但是这会儿看来精神也还算是不错,明显病情已经好转了许多,心中也算是安定了许多,这才留意到跟着牛铨走入房间的那个年轻人
只见这个年轻人一脸的风霜,皮肤黝黑,留着一副明显修剪过的络腮胡子,面部线条很是阳刚,两只眼睛是炯炯有神,配合他的俊朗的脸,使他显得很是刚毅,而且此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迫人的气度,显然是一个久在上位之人,否则的话是很难有这样的气度的
再看他的身材,身高远远过普通的男子许多,浑身上下都散着一种彪悍的气息,腰间悬着一口朴实无华的腰刀,虽未披甲但是也能看得出,此人乃是久经沙场的一员战将,而且身份绝对不低
而就在牛金星留意他的时候,这个年轻军将也同样在观察着躺在床上的牛金星,两人目光一碰,牛金星仿佛觉得此人目光有若闪电一般,可以洞透人心,于是心中暗暗一惊
“铨儿,这位英雄又是何人?为何不给为父引荐一下?”牛金星很是有些对这个跟着牛铨进来的年轻军将感到好奇,也不和儿子说什么,直接便开口问到
不待牛铨开口回答,那个年轻军将便拱手自己先开口说道“牛先生请了,在下肖天健,冒昧前来打扰了先生,还望先生多多见谅”
牛金星嘴中默念了一下肖天健的名字,但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肖天健是什么人,于是两眼中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挣扎着想坐起来还礼
肖天健立即上前一步,轻轻按住牛金星的肩膀,又替他掩了一下被子角,笑道“牛先生身体尚未康复,还要多多休息,就不要强撑着起来了,还是躺下说话的好”
这个时候牛铨赶紧走上前对牛金星说道“爹这位可是刑天军的肖大帅呀这次咱们可是承蒙了肖大帅的恩典,才算是保住了性命,肖大帅可是咱们的恩人呀”
牛金星听罢之后,这才确认了肖天健的身份,于是立即便又挣扎着要坐起来,这次肖天健没有再按着不让他起来,牛铨赶紧上前扶起了牛金星
牛金星坐起来之后,靠在床头上,毕竟是大病尚未康复,仅仅是这么稍微折腾了一下,他便出了一身的大汗,微微的有点喘息了起来,神色也显得有些委顿,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坐在床上,继续打量着眼前这个救了他们父子二人的肖天健
“将军是如何知道在下的?又为何要这般救助我们父子?不知将军可否明示?”牛金星稍微理清了一下思路之后,对肖天健问道
肖天健早已经预料到牛金星肯定会问他这个问题,于是笑道“这个简单,在下军中恰好有人是鲁山人士,便时常在我面前提及牛先生乃是一个经世之才,故此这次肖某率师南下河南之后,便对牛先生留了心,本想派人到鲁山请牛先生共谋大计,谁知待麾下之人赶到鲁山县之后,却得知牛先生已经蒙冤下狱,被充军至此,这也算是缘分肖某也恰恰此时到了这里可惜的是肖某没有能早点找到先生,倒是让先生受了这么多苦”
牛金星听罢之后,不由得心中有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方面稍稍有些窃喜,那是因为他忽然现,自己居然在这世上还小有名气,就连这个刑天军的大当家都早就听闻过他的名声,以至于这么想方设法的想要来招揽于他另一方面他又有点担忧,因为他毕竟是读圣贤出身的士人,平日里最不齿的便是为贼,而且他好歹也算是个举人已经被革去,冒然从贼岂不让人耻笑?
虽然牛金星经此一难之后,对官府和这世道都已经失望透顶了,但是却也并不代表着他便有了从贼之心,大明朝现在还是正朔,任何造反之人都只能称之为贼,他即便是没了功名,也没想过要从贼造反,于是他脸色一沉道“不敢当牛某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读人罢了,又岂能入将军法眼,想我牛某读多年,却还没有想过要造反之事倒是恐怕会让将军失望了”
肖天健也一直在观察着牛金星脸上的表情,从牛金星急闪烁的眼神之中,他也看出了牛金星的一些心情,他们这些读人特别是像牛金星这样自持有才之人,一般情况下心境都是很高的,虽然现在遭受了波折,但是想这么容易就让他投效自己,却还是有点太小看他了
听了牛金星的这番话之后,肖天健便已经明白眼下他还没有想要投靠自己的念头,于是笑道“牛先生恐怕是误会了,肖某虽然仰慕先生的才学,也确实有意请先生共谋大业,但是肖某自问也算是个君子,君子不强人所难这句话肖某还是知道的
这次能见到先生,肖某已经很是知足了,不管先生如何决定,肖某都绝不会留难先生的,不过肖某也听闻过先生是个胸怀抱负之人,现如今这样的世道,即便是先生不愿助我,那么先生又如何自处呢?
要知道先生现在回家是不成的,鲁山的那个姓王的可是摆明了不置先生于死地而决不罢休,我看就这样既然如此,先生眼体有恙,就暂时先在这里养病,待到先生康复之后,如果先生想要离开这里的话,肖某也绝不阻拦,双手恭送先生离开便是”
而牛金星也没想到肖天健居然这么爽快,根本就没有表现出半点要强逼他入伙的意思,不由得也对肖天健的气度有所折服,于是在床上抱拳对肖天健说道“不管怎么说,今次承蒙将军所救,牛某还是颇为感激的,将军能有此大量,料想他日也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将军如此待我,牛某恐怕是无以为报,只能送将军一个忠告不知将军可愿听否?”
肖天健点点头道“愿听先生教诲先生尽管说便是”
“教诲不敢只是一些感念罢了纵观时下之大势,大明国事已经颓废,但是却还尚未到亡国之时,以你们这些流民军,假如想要成就大业,就定要记住,少刑杀、帪饥民,方能收人心,否则的话,终归难成大器,还望将军记住,多多善待这些饥民才是”牛金星倒是对这些饥民们颇有善念,想到这些年来,官贼在中原相互征杀,受苦最多的却还是这些老百姓,眼看着肖天健的刑天军这次入了河南,少不了在河南境内又是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所以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劝一下肖天健,不要对这些饥民们太过分了
听罢了牛金星的话之后,肖天健不由得哈哈一笑道“多谢先生指教了可能先生尚不知肖某行事的作风肖某乃是起于饥民,又何敢相忘我等的出身肖某之所以走上这条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朝廷官府对老百姓盘剥无度,才逼得这么多老百姓无以为生不得不揭竿造反,既然官府让我们无法活了,那么我们又为何不能自己拼一条活路出来呢?
既然肖某起于饥民,那么就绝不会对这些饥民滥杀,我们根在饥民,又何敢自毁根基呢?所以先生不必担心此事,肖某自起兵之后,便一直是这么做的”
“哦?……”牛金星听罢之后,忽然间又想起了刚才那个婢女所说的话,印证一下肖天健的话之后,他不由得对肖天健的行事作风便起了兴趣,于是对肖天健问道“那么将军可否给牛某说说将军又是如何行事的吗?”
“这有何难?肖某行事很简单,不过就是抗官府、杀劣绅、夺其田、帪饥民、给予田,使这些流离失所的老百姓们耕有田,食有粮,冻有衣,不过如此罢了我不过是给老百姓一个官府给他们不了的安生,这样可否?”肖天健淡然答道
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牛金星心中不由得有些吃惊,这些道理说出来是非常简单的,可是真的做起来,他却是知道有多么困难,可是从肖天健的口中说出来,却仿佛根本算不得什么,于是他加对肖天健好奇了起来
牛金星这会儿已经很有点累了,可是他却还是强撑着想要和肖天健聊一些事情,正待开口的时候,肖天健却说道“想来先生肯定还有话想要和肖某说不过今日看先生病体未愈,已经相当累了,先生先安心在这里休养身体,咱们来日方长,待到先生身体转好之后,肖某愿跟先生再促膝长谈现在先生还是以养病为主,莫要太劳累了牛公子,我看还是让先生先休息肖某告辞,改日再来叨扰”
牛金星也确实有点撑不住了,于是只得点点头道“多谢肖将军了在下不利于行,恕不远送了铨儿,你代为父送一下肖将军”
中午之前争取奉上个大章诸位敬候佳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