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兰芮张罗请客事宜,定菜谱,送请柬,很是忙碌。好在钱贵家的这些日子细心学习,已经从一个阵线班子上的妈妈成长为合格的内院管事,有她从旁协助,这次请客兰芮虽忙却不累。
而吴王接连两日卯时出门亥时归,似乎很忙碌,他到家时兰芮已经睡熟,以至于两人只能在早上起床时温存一小会儿,连正经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商量请客的具体细节。
这样也不是办法,毕竟时间上的细节两人还要再对一对,到了第三日,兰芮决定撑住不睡等他回来。
晚饭后,她正歪在软榻上看书,银锁进来回禀。
“王妃,乐姑姑求见。”
乐姑姑时常晚上来送第二日的药膳方子,兰芮并不觉奇怪,合上书,吩咐银锁让人进来。
乐姑姑行礼后,却没像往常那样呈上药膳方子,只是与兰芮说起孕期的注意事宜。
很快,兰芮就发现她不对劲,说话心不在焉,同一件事竟说了两次。
“这里没外人,姑姑有话就直说吧。”
乐姑姑惊讶,不过想及在王府的所见,清楚吴王妃并非传言中的鲁莽,立刻又释然。她略作沉吟,起身跪了下去。
“王妃身子渐沉,不宜与王爷同寝,还请王妃挑选两名侍寝之人……”
兰芮定定的看着乐姑姑,在心里苦笑。
乐姑姑不过是个燕喜姑姑,就算她是永宁宫中出来的,她也不敢在选侍妾的事上随意插话。让她今日说出这番话的,除了皇贵妃,还能有谁?
上次是皇后,这次是皇贵妃。上次她拒绝,让吴王付出了去福建抗倭的代价,这次,她若是拒绝,吴王又会作何打算?皇贵妃可是他的生母,与皇后又有不同,他虽然允诺过不纳妾,可他会为了她去伤皇贵妃的心吗?
她端起一旁的西瓜汁,一口口浅酌,藉此来平息心里的烦乱。
乐姑姑被冰凉的目光盯着,紧张得汗如雨下,却又不敢动,好容易等兰芮目光挪开,她才松了口气。
而房中的绿枝和银锁,听闻乐姑姑的话,皆狠狠的瞪了乐姑姑一眼,可自家王妃不说话,她们两人纵然心里着急,也不敢多言语,怕打扰了自家王妃静思。这时见兰芮端起西瓜汁浅酌,两人换了个眼色,绿枝小心翼翼的开口:“王妃,西瓜汁性凉,不宜多饮,奴婢替您换一杯果茶……”
“不用。”兰芮摆手,露出笑意,看向乐姑姑,“我知道姑姑是好意,只是,王府进人不比小家小户,随便买个容貌清秀的就能成,须得从长计议,仔细挑选,没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哪里能定下,姑姑说是不是?”
她既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又不愿意直接拂了皇贵妃的面子,所以才说出一年半载的话,因为一年半载后,她已经生下了孩子。
房中三人也听出她的用意,一时间表情各异,绿枝和银锁笑起来,而乐姑姑则呆住了,她来之前在心中想过种种情形,甚至做好了被打出去的打算,唯独没想到兰芮会说出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推月兑之语。
“王妃的话很有道理。”好一时,乐姑姑才想起答话,“只是,侍寝的人不能与侧妃、夫人相比,无需高贵的出身,只要身家清白,容貌端庄就可以了,如果王妃愿意,可以在王府中婢女中挑选两人。”
虽知道吴王妃的态度,也知道这些话必然会触怒吴王妃,但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
兰芮明白,这些话应该出自皇贵妃之口,她静静地听着,等乐姑姑说完,她才点点头,“姑姑的话也有些道理,只是姑姑不了解王爷的性子,也就不会知道王爷眼光有多高。一般的闺秀尚且难入王爷的眼,何况寻常的婢女?”
她态度强硬,乐姑姑却不好说下去了,只呐呐的点着头。
她又道:“我有些乏了,你去吧。”
乐姑姑起身,迟疑着,到底还是退了出去。掀开湘妃竹帘,看见门边立着一道颀长身形,她愣了愣,旋即跪下请安。
“奴婢见过王爷。”
吴王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然后一声不响地从她身边绕过进了房中。
房中几人听见声响,诧异不已,绿枝和银锁忙不迭地请安,兰芮则慢慢从软榻上坐直。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吴王点点头,示意绿枝几人出去。
兰芮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如常,令人辨不清他心中的心思,等房中只剩两人时,兰芮才缓声问:“王爷什么时候进的寿春院?”
“有一阵了,听你与下人说话就没进来。”吴王说着突然笑起来,饶有兴趣的问,“你也认为我的眼光极高?”
对上他闪烁的眼眸,兰芮微赧,她刚才那样说,不过是堵乐姑姑的话而已,哪里想到吴王会在外面听?不过说起来,她的耳力一向聪敏,刚才只顾着应付乐姑姑,竟没听见吴王进入寿春院的声响。
这样想着,抬眼见吴王支着头,似乎还在等她回答的样子,她玩心顿起,一本正经地反问:“难道妾身说错了?妾身一向觉得王爷行事虽不拘小节,但骨子里却是凡事都追求尽善尽美的人。”
“那也不尽然。”吴王眼中戏谑之意尽显,言罢下巴微抬,上下打量兰芮,“在世人眼中,你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吴王妃人选。”
虽知是玩笑话,但兰芮还是为之气结,怒视着吴王。
她的怒视毫无震慑力,在吴王眼中竟成了娇憨,惹得他哈哈大笑。
兰芮无奈地摇摇头,月兑口问道:“那在王爷眼中,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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