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苗苗起身拿回一大盘鲍鱼、三文鱼、梭蟹，正准备下刀，玥玥说话了：“你还真有心情吃呃？“
兰苗苗将三文鱼沾了点芥末，塞到嘴里，正哧哧地吸着气，口齿不清地回道：“怎么没有心情吃？这么贵的餐费，怎么着也给捞点本回来不是？”说完又低头去对付那只碳烤鲍鱼了。
玥玥很失望，失望地都不想讲话，好像人家看不上的人是她似地。
吃完饭，兰苗苗拉着她逛街，乘机给她买了个雕花金属小化妆镜，她才高兴起来。
坐在步行街的木头长椅上，玥玥终于憋不住问了：“苗苗，你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兰苗苗抬头看深深黑黑不可测的夜幕。远远的，那座城里最高的旋转餐厅在夜空里缓缓蒸发着如霞如霭的光晕。当初自己常常在那光晕里居高临下地做看客，如今自己和玥玥却成为了看客眼里的风景。
霓虹光影里，冷风凌厉尖锐，似透过衣裳针刺着皮肤。兰苗苗终于回答了玥玥的问话说：“不是，是蛇牙齿里的毒还侵蚀着我的感觉神经。我现在暂时是爱无能。所以你也就消停消停，让我安静地做个剩女吧！”
玥玥用手环住兰苗苗的肩，看她轮廓玲珑的侧脸，说：“如果不是失婚，哈，就你这小样儿，怎么可能剩下来？早就成畅销版了。”
“去去，我可不想成为畅销版，我只想成为唯一限量收藏版！”
玥玥嬉笑：“要是我是男子，身边这么美妙的女子，早就收入囊中，作为永世珍藏了。”
兰苗苗一肘子拐开她，笑：“去，去，要是我是男子，早没你家那个法官什么事了，哈哈哈。”
玥玥却正经起来：“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至少，给人家一个了解你认识你的机会吧？每次都用这个失婚的理由将人家拒之门外。用这个光环将自己罩起来，就没有人能接近你，没有人知道你的好。至少，让人家了解了你之后再说这件事，也比一开始就吓跑人家要好吧？”
“如果一个人连这件事都不能接受的话，他了解我认识我，知道我的好，那有什么意义？”兰苗苗抬头看天，说：“我不想背一个欺骗的名，我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给人可以伤害我的理由。”
夜凉如水，玥玥轻轻握住跟夜一样凉的兰苗苗的手，说：“只是现今这个社会，对待女人的二婚，虽然表面看起来是平淡多了，但很多男人的心里还是畏如虎啊，根本就没有宽容的态度，要找到不忌讳不在乎的而且真爱你的人，不是大海捞针，而是大海捞粒子了。”
兰苗苗笑了：“果然是国有研究所女博士啊——大海捞粒子，这么有深度的哲理都说出来，哈哈，有你这么有文化有思想有见识有门路的豪门女将帮我捞粒子，我怕什么，哈哈哈，什么粒子也逃不了你的手掌心啊。哈哈哈！“
玥玥不笑，兰苗苗耸了耸肩，拉玥玥起身道：“真的捞不到粒子，我就单身啰——还不就是头上冠顶失婚剩女的帽子嘛！不就是你要去双宿双飞了，就紧着赶着的要把我推销出去啊？”
“少来，”玥玥道：“我就是因为太幸福了，怕你一个人孤单啊。”
“好啊，我也买张机票跟着你，做超级大只电灯泡，看你和法官同志怎么卿卿我我。”
玥玥一拳头打在兰苗苗后背，“去去，没正经……那你春节那几天准备怎么过啊？”
“我想想办法混混就过去了，也就一个多星期。”
夜色渐浓。
“太冷了，回去吧。免得你家老周又疑神疑鬼的。”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