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佳白的体检报告很快就下来了,在预料之中的他成为众多合格者中其中的一名。(请记住.)也托那次体检的福,原本狭窄的社交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大家都互相看过鸟了从此以后当然就是好兄弟了嘛哈哈哈哈”这样的思想似乎被每一个人所接受。
骆佳白也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走向了一条不同寻常的奇怪道路——
通常对正常人来说,判断一个人的初步印象,有的人喜欢在观察人的第一眼看别人的眼睛,有人喜欢看上衣,还有的人喜欢看鞋子,人们喜欢从这些细节的问题来初步判断对方是不是整洁,这个人好不好相处等等一系列问题……但是从某一天起,骆佳白发现,当在校园里遇见一些半生不熟的面孔时,他会下意识地去看别人的裤裆。
以鸟识人。
偶尔还会发生很诡异的对话。
比如在午休的天台,午餐过后“娱乐”活动中场休息,骆佳白趴在提图斯的肩头,修长的腿随意撇开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这时候,提图斯往往是在抽烟,然后用他那双比机甲还敏锐自配放大镜的眼眯着眼看下的男生跑来跑去打篮球。
“那个穿大裤衩打球的人技术不错,腕力够大。”提图斯如同老佛爷似地,用高处不胜寒的语气点评。
骆佳白懒洋洋地眯起眼,回头看了眼,发现提图斯烟指的方向是个眼熟的身影,于是哦了声,漫不经心地月兑口而出:“他下面很大。”
提图斯说的那个人就是二年级物理系学生干部。
原本松松拦在他腰间的强壮手臂一僵。骆佳白清了清嗓子,其实他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评价一个人不该从人家的隐.私部位作为开头,这是不正常的。
突然,骆佳白感觉自己整个人猛地悬空,就着双腿夹在男人腰上的姿势,上一下就没了脚踏实地的那种安心感,“唉唉”两声,无奈只好赶紧伸手拦住提图斯的脖子以保持平衡。不过提图斯比他动作更快,在骆佳白伸出手去抓他之前,男人握住了他的腰。
下一秒,“唧”一下,骆佳白整个人就像死猪肉似地被摔回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落地。
疼的少年呲牙咧嘴,尾椎处好一会儿使不上力来。
“你有病啊?”骆佳白手软脚软地揉了揉,没好气地抬头瞪那个背着阳光,看不清面部表情的高大身影。
提图斯什么也没说。
或者说说了等于没说。
在他将天台的门摔得震天响然后在骆佳白的目送下头也不觉迈着坚定的大步离去之前,他只是以鼻孔朝天的姿态用异常轻蔑的语气说了两个字——
“荡.妇。”
骆佳白没有太多其他的感觉。只是后来他在天台上一个人坐了很久,久到上课铃响,然后下课铃又响。恍恍惚惚地神脖子往下看了看,之前打篮球的那堆人早已不知所踪,骆佳白这才想到,自己好像又翘了一节理论课。
这么一回过神来,就立刻感觉到午后的阳光有多么毒辣,这么烤着人怪晕乎的。于是身穿校服的少年在地上扭了扭腰,发现自己已经能站起来了。
于是默默地爬起来,拍了拍上的灰。修长的指尖攀爬到颈脖之间,将不知道几个小时前曾经被粗暴地扯开的校服领口,那里的扣子早就已经不见了,只能靠领带才能把它合起来成一个正常的好学生该有的状态。
又想起提图斯那铿锵有力的两个字:荡.妇。
“…………………………”
“呸,”半晌沉默发愣,骆佳白冲着梯口处轻轻啐了声,“你他妈才荡.妇。”
操场上传来机甲运作的刺耳声音,然后是震天的轰响——不知道哪个水货整个人趴到地上去了。刚想勾勾唇角象征性地嘲笑下,骆佳白呼吸一窒,猛然想起跟嘉林还有约。
赶紧“蹬蹬蹬“地往下赶,结果在梯口,少年脚下一顿,在花圃后面看见了提图斯。
除了他,还有一个姑娘——当然不是昨天那个“吃饭饭哟”,总之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路人甲,这姑娘正抱着男人的脖子,两人亲得难舍难分,提图斯的手露在姑娘校服下摆外,手掌不翼而飞。
骆佳白保持迷茫神情,淡定地眨眨眼,然后收回目光,转身,朝着机甲训练场的方向坚强地挺进。
路上想的是晚上要吃经过高温消毒的红烧猪蹄。
生气?干嘛生气。失落?用得着么。觉悟?……还算有点。
他算是明白了,他这是遇上了一个“只许我下流,禁止你放浪”的主儿。
……
半级后跳,侧身回击,三秒倒计时开始输入[跳跃]技能指令——
3——2——1——
[哔哔——]
[无法识别的指令,请重新确证指令衔接与所属类型。]
LLS二型猛地出击,毫不留情地将未能成功月兑离捕获技能范围内的LJAR二型拖倒在地。膝盖处传来生生跪地的痛,骆佳白无力地垂下手,拔了下额间因为薄汗而贴在皮肤的头发,忽然手臂上传来拉力,一抬头,看见LLS二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起了捕获技能,走到了他的面前,高大的蓝色机甲弯下腰将白色机甲扶起来,嘉林温和的声音也同时在头顶响起——
“还是不行吗?”
嘉林问的是他的输入技能。
“这次到第八个指令,但是还是被打断了。”骆佳白苦笑,无奈地回答。
嘉林坐在机甲里,有些不忍心。他想坦白告诉骆佳白,进入军校考核的人,百分之九十是不可能顺利使用机甲本身所配原始技能的,而三秒八个指令,其实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好到足以成为他的加分项——但是一想到在短短的几天里,骆佳白就能提升一个指令,嘉林又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
想看看他的极限在哪。
这个一年级,就像一块贪婪的海绵,永远孜孜不倦地往自身吸水,就好像永远不会有饱和的那一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