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被一阵剧烈咳嗽惊醒,头晕的厉害,感觉全身无力,虚弱的模索到客厅,看时间才上午十点,给自己倒了杯水,止咳糖浆就摆在桌子上,掉了些在汤匙里和水吞下。
“咳咳……”喻悠悠一手按住发痛的胸口,回到卧室里躺好,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一感冒就咳嗽,每次咳嗽都难受得要命,恨不得心都要咳出来。很久不感冒了,都快要忘了这老/毛病。记得小时候咳的受不了,妈妈都会背她去几十里外的镇医院挂三天的水,来回路程太远,索性在医院大厅里过夜,那时候小小的她躺在妈妈的怀里,旁边的孩子生病因为难受哭闹,她从来不会,安安静静的躺着,尽管她很难受很难受,咳得快喘不上气来。
妈妈心目中的女儿应该是活泼好动,可爱的类型,可她这样的个性不受妈妈待见,用妈妈的话来说她是个木头。不,她比木头还要木讷,木头踢了还会滚,她被踢了连滚都不会。
当然,她毫不怀疑妈妈爱她,妈妈讲这些的时候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她懂事起就和妈妈在一起,妈妈爱她胜过爱自己,只是妈妈太苦,一个人在家务农,家里里里外外的农活都在妈妈一个人的肩上,还得端屎端尿,照顾瘫痪在床的女乃女乃。
记得小时候她不是现在这样,小时候她很爱闹,成天跟在一群男孩后面疯玩,田间草垛里无一不是他们玩闹的场所。那时候她的爸爸很忙,他在镇政府里工作,忙到一个月只回家一次,每一次爸爸傍晚到家,他和妈妈都以吵架开始。
“你给我滚!滚!”
“你怎么就这么轴?我是那种人吗?我和她八竿子打不着……”
好在他们有一点很自觉,会先把她远远的抱到外面的小板凳上,里面乒乒乓乓闹得惊天动地,邻居们在院门外伸头伸脑,瞧热闹。
那时候她会吓到哭,可是哭到茬气也没人理会,争吵没有了,妈妈开始肆无忌惮的尖叫,似哭似笑,邻居们捂嘴离开了,有人骂不要脸,有人笑的暧昧猥琐。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里,冻得全身发抖,闹到下半夜他们似乎想起还有一个女儿,把她抱进去,第二天爸爸一早离开,她开始发高烧。
记忆中起码有四五年如此,每一年有十二个月,除了夏天,其余的季节她经常会挨冻,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怕冷的原因,从小练的。这样也好,锻炼她的抗冻能力。
以至于后来她养成一个习惯,只要爸爸回来,她就自动跑出去,大晚上一个人在村头的晒谷场玩,黑漆漆的很舒服,没有人跟她抢,一个人玩一夜,困了就在草垛上睡觉。好象,她的性格就是从那里开始变了。她习惯了安静,习惯了做什么都是一个人,上学后坚持住校,与同学的距离保持得远远的,也从不向人提起过自己的家庭。
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分开呢,分开多好,那会安静很多。终于有一天学校暑假,她从学校回到家,他们不见了,家里一片狼籍,真的很安静,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他们再也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