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在德善堂,林海并没有多么担心,不论去秦家说什么或做什么都不为过。秦家在关中的地位特殊,而秦琴又是秦家的大小姐,林海可能毁了秦琴的一生,也会了秦家的名誉。从老管家的言行上他看得出秦家人对他好像极度怨恨,但他也只能默默承受,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男人,不能说满月复经纶,也是懂礼仪明事理的人。他给秦琴带来的痛,给秦家带来的辱,就算放在寻常百姓家也是无法接受的,何况是关中老族秦家。转念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不论什么借口什么缘由,他对于秦琴都是亏欠,秦琴为了他违反了祖训,给晋阳郡的珍宝轩带来了几十万两的亏空,甚至牵连了晋阳郡的大掌柜。而之后他却向人间蒸发般消失了,这便是秦家不能接受的地方,林海在他们眼中与骗子无疑,抢了秦琴的身子,骗了秦琴的感情,让秦家颜面扫地。
“哎!事已至此,秦家想怎么样我也无话可说了。”林海低语呢喃道,欠下的债总归要还的,躲是躲不过的。
阴骨真人返回客厅时,常富春沉声问道,“可否见到嘎鲁场主?”
阴骨真人点了点头,“场主无碍,常家主可以放心,场主跟秦家却有一些误会在其中,需要他处理。场主让我带他谢过家主,请家主不要担心,误会恩怨总会解开的。”
秦瀚听到阴骨真人的话,暗叹林海这份处事不惊,并没有挑起常家和秦家起冲突。
常富春点点头,“没事就好。”说罢转头对秦汉说道,“秦瀚兄弟,此番叨扰之处,还请见谅。既然嘎鲁场主没事,那我就先行回府了。”
“富春兄放心,事情分轻重缓急,自然不会误了富春兄的大事。”秦瀚起身说道。
常富春使了个眼色,常乐起身说道,“秦汉叔父,小侄先行回府了,以后若得机会,再来拜访。”
“呵呵,随时欢迎。”秦瀚陪着常富春向外走去,将客人送出宅门后,反身想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见秦枫与老管家在闲聊着。
秦枫看到秦瀚便说道,“大哥,常富春那个笑面虎走了?”
“走了!”秦瀚坐了下来,双目微闭。常富春的来访让事情便的复杂了,林海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简单。
“我说常富春怎么会登门拜访,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将飞马牧场的场主给拿了。让那老小子紧张了。几方势力会面在即,飞马牧场也算常家的一张重要的牌,常富春怎么能做的住。”秦枫笑着说道,看着常富春紧张的样子他就觉着乐。
“什么飞马牧场?”老管家问道。
秦枫解释道,“近来关中几方势力应该多少得到了些飞马牧场的消息了。常富春不知怎么与这些人搭上了关系,在金明一带开办了飞马牧场。之前派董班去查看了,但对方视乎有所察觉,防备的十分严密。我们没有丝毫所得,但董班却亲眼见了见了他们的马,果真是一等一战马,品种更像是突勒克北方草原所有,并不是吐谷浑的青海骢。而且数量庞大,有万匹左右,如果给他们一两年的发展时间,这飞马牧场便是左右战局的一股助力。据雁妮来报,飞马牧场将战马的经营权给了常家。”
“林海便是这飞马牧场的主人?”老管家问道。
秦枫苦笑了下,“看今天的这个情况应该是。”
老管家向秦瀚看去,秦瀚点了点头,“旺叔,确实是。”
秦枫撇了撇嘴,“这小子还真有些本事,一年多前在晋阳郡还是个玄悟境的小子,听说之后去齐国从军了,可现在却以飞马牧场场主的身份出现。身边高手不少,秦琴这丫头好眼光啊。”随即哈哈笑道。
老管家撇了秦枫一眼,“少说几句,你这不是给你大哥添堵么。你家秦画可也十五了。”
秦枫诧异得看着老管家,“旺叔,你可不敢怎么说,俺家丫头可听话着呢。”
秦瀚沉声道,“好了,现在想想这事儿该怎么处理。秦琴是头倔驴,爹又想让秦琴找个好人家,联姻之下让秦家在关中的位置更加稳固。可现在这个时候林海冒出来了,还牵扯出了常家。现在咋办?”
秦枫说道,“依我看爹的意思就是现在关中的这几大势力趋于稳定后便会与其中一家联姻,无外乎费老将军的外孙赵钧元,常家的常乐,上官家的上官云。”
老管家说道,“上官家偃旗息鼓的过了几十年,虽然有些实力,但也不敢重回风口浪尖。当年的打击对他们来说太大了,现在能保着一隅之地已经不错了,况且现在长安风云际会谁知道魔门在关中会有什么动作。祖训不准秦家参与世事纷争,也就是为了保住秦家的香火传递,我们静观其变便可。”
秦枫说道,“我觉着这林海还不错,年纪轻轻有这番作为,只是我们尚且不知道他的底细背景。”
秦瀚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不到两年的时间,这小子不论修为还是实力都增长过速了,你今天没看到飞马牧场的那个老管家,根本不把我们秦家放在眼里,我想如果今天林海在秦家受了些苦头,今天秦家便会鸡犬不宁了。”想起阴骨真人那张静如古井的脸,秦瀚便心有余悸。
老管家微微一皱眉头,“怎么回事?”
秦枫说道,“那老丈的修为至少在我和大哥之上,我们两人都看不透。”
“大乘境?”老管家问道。
“应该是。”秦瀚肯定的说道。
老管家眉头越皱越紧,本来就是个负心的小子,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事,还确实棘手,轻重拿捏不好,将给秦家带来不可预计的麻烦。
秦瀚苦笑了下,“秦琴因为他性格自闭,跟着老三天天修炼,和我一句话都没有。现在这小子就在秦家,却像个长满刺的刺猬,让我无从下口。”说罢秦瀚叹了口气,整个秦家的压力都扛着他的肩上,他需要权衡利弊,却让他这个父亲有火撒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