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新珩一路都很安静。她靠在椅子里,头偏向窗外,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
不,她比睡着还安静。
易辛在她旁边,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却像是根本不知,并不回头理她。
易辛叹气,眼眸里,这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却无力,“新珩,对不起,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懒
我只是,被你吓到了。我也会害怕,怕你对我说你要与我两不相干。
她却仍旧安静,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抬手,想要抚模她的鬓角、她的脸,手却又生生停在了空气里。
他也害怕碰到她,怕她反感他的碰触,怕她因此说出更让他恐惧的话,然后逼得他彻底失去理智。
手终于无力垂落。
新珩朝着窗外,闭着眼,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他们回到B市时,天色昏昏沉沉的。下了雪,又刚好快到傍晚。离开了机场大厅里璀璨的照明,外面的天光看起来晦暗。
身体一暖,似乎被人披了件外套。
她脸上无波,动作却毫不犹豫,身子一挣,外套便落到她脚下。杰尼亚高档的手工西服落在地上,染上了脏污的雪水。
她甚至不看一眼。径自加快脚步,到接他们的车子前,自己上了车。虫
易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痛楚狠狠划过。
回到易家别墅时,老管家已带着女佣站在门口,见到新珩和易辛,恭敬笑道,“少爷,少夫人。”
新珩也并不理这些人,径自从他们旁边迅速走过,进屋,便直接上了二楼。
主卧。
俐落地在屋子里穿行,捡过几件零碎的东西放到包里。她的脸色一直没有波澜,只是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索,是否还有东西被落下,又是否有什么被误拿。
两年前,她来这里时,手上只有一个包。现在,她也只要那些东西,多一样不会要,也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在这里。
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又站在屋子中央,将包打开,重新查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多,有没有少。
原来是什么,现在就是什么。
果然是世事多翻覆,一切,又回到起点。
冷笑,她转身,便要出门。
门口,易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见她收拾东西,眼中也并无情绪,只是看着她将她自己的东西收起,而他给她的,她不屑一顾。
新珩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要从他身边走过。他却突然伸出手,将她拦住。
“不要走。”
新珩瞥过他,冷笑,“怎么,还想对我动手?”
易辛看着她,神色里是毫不掩藏的痛苦,“不,我永远不会再对你动手,只是你也应该知道,要让我放开你,除非我死。”
新珩不看他,淡道,“抱歉,我对你死不死,不感兴趣。”
“你真这么恨我?难道我们所有的过去,所有的恩爱,都抵不过这一点误会?”
新珩笑,将目光落在他美艳的脸上,“误会?我以为真正的误会是,我将过去两年你所有的欺骗、背叛、玩弄,误会成了恩爱。”
易辛心口一窒,突然有种被人死死掐住咽喉的感觉。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竟至颤抖,“离开我,你真的舍得?”
新珩蓦然一哽,心底有什么绵绵长长的情绪,叫酸楚,一路弥漫,至四肢百骸。她闭了闭眼,硬声道,“我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你的欺骗、你的背叛还是你的玩弄?”
“新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这么不饶人了!”
新珩的冷言冷语,终于彻底用罄易辛对她的最后一点耐心。易辛原本就不是温柔的人,这时,他与她的感情和过去被她形容得这么不堪,他终于动了怒。
新珩见他微微眯着眸,已经是发怒的前兆,心中却再没有什么害怕。一个差点被他捏死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笑,“什么时候么?大概是你强/暴我之后紧接了便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的时候,又或许是你和我在床上两天两夜,穿上衣服却搂过别的女人,公告天下那才是你端庄的妻子的时候吧。”
新珩看着他,继续笑着,“而那个叫新珩的女人不过是个荡/妇,一个妓/女,供你玩乐,活该得不到好下场!”
易辛看着她的笑,只恨的紧紧咬牙,狠狠盯着她,沉声警告,“新珩,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新珩脸色终于凝住,无畏地回视着他,“惹怒你,又怎样?易辛,是不是因为我新珩原来一直对你百依百顺,你就当真以为我生来就是这样,任你作践?!我因为爱你,所以对你包容、对你温柔,你喜欢我怎样我就怎样,我告诉你,那是我的付出,并不是天经地义就该你得的!”
易辛听到她对他说爱,眼中霎时一抹惊喜,正要伸手去抱她,却又见她倏然冷笑,“可是我现在不爱你了,我不会再把自己放到这么卑贱的位置,你对我而言已经过去。谁年轻的时候不会遇到个混帐东西?我现在喜欢怎样就怎样,厌恶你、憎恶你、然后忘记你,但是绝对不会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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