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蜀都花蕊
乾坤洞的这段离奇经历,让凌重华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原来这世上果真有不染尘世的高人。显然他是幸运的,能与这样一个了断凡尘因缘的世外高人结缘,这可是多少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事,而这个机会却被他碰到了。
凌重华并不知道,乾坤洞的经历为他日后的闯荡埋下了厚重的一笔,直到后来每每念及于此,他都唏嘘不已,对谭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当然此乃后话,此处不表。
离开乾坤洞,凌重华脑海中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要去找徐费如。在乾坤洞的这两年,他时常在想这件事,为何徐费如会突然说要跟着那蒙公子走,究竟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徐费如做出这番决定,他并不相信徐费如信中所言,他要找到她,当面问清楚,他才会死心。
只是人海茫茫,凌重华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儿去寻找。他忽然想起那蒙公子身着锦衣华服,谈吐不凡,身后又有跟着八个颇有些武功根底的随从,即便是富家子弟出来游山玩水也未必会随身带着八个高手。凌重华暗中思量,莫非是官家子弟?真是如此的话,那看来这蒙公子来头不小,即便不是朝廷要员也定是某个大臣之子。凌重华心中有了眉目,这就好办事了。要说朝廷大员莫不是住在都城,而这蜀国之都便是成都府,凌重华当即决定前往成都府一探究竟。
成都府,人杰地灵,物产富足,自古乃便是蜀中天堂。自高祖称帝至今,蜀境从未发生战事,故而蜀国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那蜀国之都成都府内更是一片繁荣景象,大街小巷,人群熙攘,商贩吆喝此起彼伏。
突然,前方人群一阵骚动,只听一阵敲锣打鼓之声从前方传来,笙旗飘飘,鼓乐齐名。一队官兵把人群分成两边,清空街市。街道两边皆被官兵把守,百姓只得站在官兵之后驻足观望。
凌重华混迹人群中,对这阵仗也颇感好奇,遂向身旁一年轻小伙问道:“这位大哥,发生了何事?怎会有如此大的阵仗?”
那年轻小伙侧脸瞥了他一眼道:“这位兄弟,看你样子或许是刚到我蜀国?你有所不知,今日乃我蜀国国主册立新妃的大喜之日,普天同庆,所以皇上携新妃出游,与万民同乐。(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原来如此。”凌重华自言自语道。
正说着,只见前方百姓似波浪一般纷纷跪拜在地,口中皆山呼万岁,声势浩大,响彻寰宇。凌重华也跟着人群跪拜在地,口中高呼万岁。人都有好奇心,更何况凌重华还很年轻,又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声势,心中好奇自然更甚。他左右一看,见身旁百姓皆虔诚跪拜,便偷偷抬头,都说皇帝**佳丽三千,他实在很想看看这蜀国的皇帝所迎娶的新妃究竟有多美艳。再看那蜀国皇帝所乘坐的马车,四周被金色薄纱遮掩,金黄华盖遮顶,轿中人影朦胧,新妃身段婀娜,依稀可辨。
没能看清皇帝和新妃的容貌,凌重华还是略感失望。正当那马车从他面前经过时,忽然一只玉手轻轻地将薄纱拉开,一张熟悉且有动人的面容出现凌重华的眼中。
“费如,怎么可能是费如?”凌重华无法置信,徐费如的信中明明说是跟蒙公子走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蜀国国君的新妃了?
但当他透过薄纱看到轿中的另一人时,他终于明白了,原来那蒙公子便是蜀国的国主。而此时,徐费如也已看到了凌重华。她不想看到也难,因为所有人都跪拜在地,唯独凌重华直起身子,死死地顶着她看。
徐费如神情异动,微微咬着唇角,眼中泛过一丝光华,她的心头百感交集。见到凌重华还活着,她心中之石终于落下,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她满月复哀愁。她无法向凌重华解释原因,她也不能解释,对于那晚之事她难以启齿,而她至今也没有想明白为何那晚会和孟昶发生那种事。当然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一切都已注定,她明白从她决定跟着孟昶之后,她今生就再也不可能成为凌重华的女人了。
徐费如将心一横,对凌重华故作视若无睹,她强忍着内心的痛苦面展笑容,指着不远处与身旁的孟昶情意浓浓……
凌重华脑中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久前她还对他情真意切,可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却对另一个男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马车缓缓驶过凌重华面前,他的脸上充满了哀伤、迷惑甚至还有些许怨恨。徐费如将他神情尽收眼底,她无法再面对他,再装作若无其事。她轻轻将薄纱挂下,孟昶怜爱地将徐费如搂入怀中,在她耳际呢喃细语。徐费如靠在他的肩头,揪心之痛陡上心头,她眉头紧蹙,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了皮肤之中。她并不觉得痛,唯一让她感到痛的是凌重华那一脸让人心疼的表情……
马车渐渐远去,众百姓纷纷站了起来,唯独凌重华依旧长跪在地。先前那年轻小伙子见他神情恍惚,推了推他道:“喂,兄弟,可以起来了,皇上都走远了!”
凌重华这才回过神来,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冲那小伙子微微点头示意,便自顾离去。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穿梭在人群中,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管是自己撞了人还是别人撞了他,他都已经无所谓了。路上不少行人见他痴痴呆呆,均以为他是傻子,纷纷绕道而行,生怕这傻子干出一些伤人的事来。
且说孟昶带着徐费如巡城之后回到宫中,却见她一直闷闷不乐,只当她在宫中不惯,当晚便命人在御花园摆下宴席,两人花间月下,饮酒作诗,倒也让徐费如心情略有舒展。
徐费如之父早年家境殷实,饱读诗书,也算是一方才子,后因家道中落,爱妻病故,便带着女儿避居在青城山,已狩猎为生。但徐父却从未放弃对徐费如的管教,从小就不让她做粗重之活,反而教她琴棋书画,故而徐费如虽生在山野,却依然如大家闺秀,知书达理。
孟昶其人本就附庸风雅,与徐费如对月吟诗,不想他却发现徐费如不光美艳动人,而且更是才思敏捷,文才造诣在女子中极为罕见,这也让他对徐费如越加宠爱,并称她为花蕊夫,以示恩宠。
酒过三巡,孟昶已有七分醉意,两人回宫就寝。窗外月明星稀,照得窗前一片银白,徐费如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她一闭上眼,脑中就会闪现一双重瞳,那是一双写满痛苦的眸子。自从离开青城山后,她对他的思念就不曾断过,她曾幻想过无数种两人相逢的场景,可唯独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可事情就偏偏这么巧,他真的出现了,以一种她意想不到的方式也是她最不怕发生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地让人猝不及防。
徐费如万千愁绪,暗暗思咐:“他离开了吗?还是在哪个不知名的酒内借酒浇愁?”正想着,忽然银白的月光下黑影闪动,只见窗外陡现身影。
“谁?是谁在那儿?”徐费如壮着胆喊道。
只听那团黑影道:“费如,是我。”
“凌大哥?”徐费如正欲月兑口而出,可她却又意识到了什么,她从床上爬起,来到窗边,冷淡道:“原来是你,这里是皇宫大内,你胆敢私闯,难道你就不怕被皇上和侍卫发现吗?”
那人正是凌重华,他声音略显疲惫,说道:“我看着他醉的,所以才会来找你。费如,有些事我不明白,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
徐费如道:“该说的我都已写在信中,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凌重华苦笑道:“你信中所言不清不楚,我甚至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为何会做出这般选择?我不在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让你前后判若两人?你告诉我好吗?”
“凌大哥,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只是对费如而言,爹死了,费如孤苦无依,原本以为能指望凌大哥会照顾我,可是你却为了那些所谓的仁义竟置我于不顾,费如不想每日都为你提醒吊胆,生怕你哪天会横死街头。而皇上却不同,他能满足我任何要求,只要我愿意,他可以每日都陪伴在我身旁。这才是我要的生活你懂吗?”
徐费如忍痛说出了这番话,而她的心里却分明在滴血。面对心爱之人,却要说着违心的话,这无疑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徐费如的心如同千百把刀在同时挥砍,那种痛,深入骨髓,几乎令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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