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两手似被火烫了一样,慌忙缩了回来,金元宝随即掉落在地。缓过劲来的慧智弯腰把金元宝拣了起来,放回桌子上。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慧智心中突然又想起了好事:小琴拿到金元宝的瞬间会不会和我的心情一样?会不会想到用这金元宝买些象样的嫁妆嫁给我?
陡然之间,慧智想到二师兄慧义便是因为想小琴而想疯了的!
为了告诫自己,他对着自己的胳膊拧了一下,在疼痛之余,他提醒自己道:慧智,你要清醒啊,你不能像二师兄那样因为想一个小琴而想疯了呀……二师兄竟然为想一个女人而发疯,这样看来,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正应了民间的一句话:“女人是毒蛇”!想到这里,他恶狠狠地瞪了小琴一眼。
小琴看慧智自拧胳膊又是向自己的瞪眼,一时间,突然懵了:那个疯疯癫癫的慧义的行为无法令人理解,这个慧智的行为怎么同样无法令人理解呀?
莫非他们这些秃头和尚都是这样?小琴想到这里,突然感觉自己想错了:因为现在老爷也变成了秃头和尚!
龙静宇看见他们见到金元宝以后,表情都变得稀奇古怪,心想:看来这些金银财宝确实会令人变得不可理喻,正所谓“人生熙熙皆为利来,人生攘攘皆为利往”,这些金银财宝确实有一种无形的力量。
而自己却并不感觉到这它们有什么特殊的魅力。于是,他把两只金元宝向口袋里轻轻一装,说道:“走!”
焦成仁说道:“你们去救焦健,那么小琴怎么办?”
“京城里可靠的人还是有的,我们到了京城,见机把她安排好就是。再说,我们靖龙寺院虽大,但毕竟没有一个女子的安身地方呀!”龙静宇瞥了小琴一眼说道。
焦成仁抓住龙静宇的双手,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是自然……你们去以后,无论什么情况,明天都务必要回来。因为此时的京城,对于你们来说,毕竟是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方。你们此去,救焦健并非易事。为了防止引起他人注意,你们又不能佩剑前行,困难是可想而知的!龙少爷,你千万要保重,千万不能显山露水。焦健事小,你的事大。孰轻孰重,我想你自然明白,我就不多说了……”
当焦成仁说到“你们去救焦健,那么小琴怎么办?”的时候,慧智的心里突然塌了一下。
他虽然刚才坚定了“女人是毒蛇”这一信念,但是,他还是盼望像小琴这样的一条“毒蛇”时时的和自己在一起。再说,“女人是毒蛇”这一句话也不一定对;如果女人真的都是毒蛇的话,那么,天下的男人早就被女人毒杀完了。没了男人,女人便不能生人。女人不再生人,那么,现在早就不该再有人类。
应该这样理解:某些女人是毒蛇!现在就是要确认一下小琴是不是那“某些女人”之一……二师兄是因思念她而疯而死,这样看来,小琴应该算是一条毒蛇!
慧智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河边。
小琴望着这条河里湍急的河水,浑身颤个不停。偏在这时又想起慧义说她是他的老婆,还要说要和她困觉,而此时的慧义就在这滚滚河水之中,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更加害怕,颤抖的脚步不仅不向前走反而向后退去。
龙静宇见小琴胆战心惊的样子,心想:凭小琴目前的状态,如果独自过艞,非要掉到河里不可!于是,便打算叫慧智背小琴过河。谁知道慧智已经确定小琴是一条“毒蛇”,他为了躲避“毒蛇”缠身,便早已三大步两大步的跨过艞去。
“慧智,你回来!把小琴背过去!”龙静宇心想,出来行动,比不得平时,和自己同行的人,必须不折不扣的服从自己的命令才行。
慧智听到龙静宇的叫声,怏怏不乐地往回走来。说心里话,自己早就打算今后的日子随龙少爷在一起,如果现在就不听他的话,那今后还有得混吗?
不过,一想到“毒蛇”即将缠身,心里不禁发毛:俗话说:“看见毒蛇不打,短寿三年”。而眼前的这条“毒蛇”却打不得,因为她是化成了一条美女的毒蛇!
毒蛇也好人也罢,该背还得背!慧智走了回来,蹲在路上,无奈地等待着这条“毒蛇”趴在自己的身上。
对于小琴来说,让慧智这个和尚背过河是一条唯一的选择。如果仅凭自己一个人,那么,就是有一群饿狼在身后追自己,自己也只有让它们饱餐一顿;如果自己要是选择从这杆艞上逃走的话,那么也只能掉进这条河里,如同慧义一样,最终成为鱼食。
于是,她眼睛一闭,趴到慧智身上,两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小琴趴到后背,慧智不由得全身麻酥酥的。他赶紧抄起她的两条大腿,走过艞去。这么多年,从没有过的这样奇妙的感受:心里颤出一种无比美妙舒服的感受!慧智没有想到,这条“毒蛇”缠身的感受真是令人舒服无比!
他突然想起几年前,在京城一条河边的一块平地上,有许多玩杂耍的人,当然也有那些许多观看的人。当时,他也随大师兄挤到其中的一个摊位边观看,只见一个全身肌肉分明的小伙子,身上缠着一条全身墨绿并带有许多铜钱大的黑色斑纹的蟒蛇,笑逐颜开的在那表演。
不过,他当时并没有知道那表演人的切身感受。现在他明白,难怪那表演的小伙子心花怒放,原来“毒蛇”缠身是这么愉悦人心。
已经过艞,并已走下好远,慧智哪还舍得放下?即使这样背着让龙少爷看见自己有些不堪,但一旦放下,这种美妙感觉将会荡然无存。
此时,他突然有些恨艞太短,如果河上的这杆艞长千里,自己就让这条“毒蛇”缠身千里,那么,自己就是累死了,也死得其所。
龙静宇本想叫慧智放下小琴,可他却背着小琴快步向前。自己刚才已经命令慧智一次了,总不能为了他背小琴的事而三令五申!于是,也就随他去了,因为他背与不背都无碍大局。
再说,一个愿意背,一个愿意被背,碍着谁的事了?
小琴想到那河水,就格外的恐怖,哪还敢睁眼?她见慧智还没有把她放下,以为还没有过艞,她心想,这时间变得好慢呀,这么长时间下来了,怎么还在艞上?又过了一会儿,她感觉早该过艞了,但慧智还是没有将她放下。
她心想,如果已经过了艞,他还把自己背着,那他就是动机不纯。想到这里,她虽然不敢睁眼,但想发火!可转念又一想,假如现在还在艞上呢?那么自己耍起性子来,岂不有双双掉进河里的危险吗?
再说,人家好心好意的背自己过河,自己凭什么发脾气?自己也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也不是哪家大小姐,怎能乱发脾气?
小琴想到这里,也就安下心来。又走了一会儿,她忍不住的问:“小师傅,还没有过艞吗?”
慧智害怕的事情终于到来了!他想,小琴一直不吱声,他就这么一直背着她,那该有多好啊!他曾想到,小琴发现已经过了河,那么,自己就背不成了。
当小琴发问的时候,自己又不能不作回答;自己如果回答已经过了艞,那就没有不把人家放下来的道理;如果回答还没有过艞,这又距离现实太远——因为现在不仅已经过了艞,而且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程。
于是,他只好“嗯……哈哈……嗨……那个……”,算是作了回答。
小琴没听明白,又接着追问了一句:“小师傅,我问你有没有过完艞啊?我的心里好紧张啊!”
“噢……嗯嗯……那个那个……”慧智心想,该怎么回答呢?于是乎又来了个似答非答。
小琴忍不住了,睁开眼睛急忙朝地上一望:哪里还有河?哪里还有艞?原来这个和尚竟然过了艞还背自己走下这么远,便一时气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