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份我怀着那份久违的还算有点温存的梦逃离了城市,来到了我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
在叙述我的曾经与村子里的事之前,我想说以下的这些并非是为了博得大家的同情与怜悯,而我的个人信仰与性格都是很独立的,而且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识而改变自己的初衷,所以后面这一小部分只是诉说事实。以后写得都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过去的事,今天写下来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大家同甘共苦,忆苦思甜,并且深深地分析与挖掘,道出乡村的经济、文化、政治与一个家庭或者个人的紧密联系。
我们的村子是很普通的一个小村子,由于地理位置处在鲁西南,一般都称为鲁西南平原,而我个人认为应该是中原平原,因为无论是我们的衣食住行都与山东半岛差别很大,特别是口音方面与河南别无二样。但是仍很庆幸自己是山东人,离郓城、梁山只有不远的距离,这里人性格上都很友善,对于朋友多是豪爽的。
二岩的村子不大,只有几百户人家,四四方方的,中间只有一条略大的马路,这条马路在我记事时便留下了很重的印象。那时县里的柏油路还只有省道寥寥可数的蛇一般逶迤消失在远方,而几乎每个村子只有一条被农用车压得很平坦的土路与省道连接着,在省道的分叉处又与通往我们县城里的路连接。路,如人身体里的大动脉一样把各个器官需要的东西都上下输送着,这样的新陈代谢持续不断地为各个村子长年运送着柴米油盐。虽然现今村村通的政策已基本实现了,但是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那就是重复施工,间断施工,盲目施工。记得那时改革开放的口号在农村里最响亮的是“想致富,先修路”,而这个口号本身没有什么错,也很切当实际,大家热情还很高涨,但由于技术上的问题出现失误,造成了许多新修的柏油路,不到一年就出现了许多坑坑洼洼与大小裂痕。这时资金已短缺,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在这不平的柏油路上走过了四五年。
我们的村子由来是有一段历史故事的,听爷爷讲大家都是从明朝迁移过来的,老人讲些旧事很有风趣,有种意味悠长的感觉。而我也在此之前查阅了下资料,确有此事,也就是“洪洞大槐树”山西大移民,村子里的村碑刻道:。
关于村子的名字为什么叫龙堂寺也有是来头的,据说在清时期此地香火比较繁华,寺庙也林立众多,其中以龙堂寺最为出名,而此寺正好坐落于村子旁,久而久之村子便被外人称为龙堂寺。但这寺庙据传在民国初年便没落了,兵荒马乱的日子里无人顾及泥菩萨们了,年久失修便荒凉下来了,只有衰草西风相继经过。终于在*破四旧之中被红卫小将们砸得片瓦不留,后来乡里下来视察,感觉此地空着有点可惜便提议建个学校吧。村里的风水大师看罢后捋了下白胡子说,是个好地方,建吧。就这样学校建起来了,名字叫龙堂寺小学,我在这个小学里度过了五年的快乐时光。再后来由于人口的增多,村子里越发显得拥挤了,这时有人提议说一分为二吧,老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于是龙堂寺一分为二,东边的叫东寺,西边的叫西寺。
这样的美好童年与幻想却要在近二年随着县里的最新规划而破灭了,中小城市的发展必须让些自然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商业街与一栋栋居民楼,热闹的繁华只会在这鳞次栉比中出现并落实。
而今天我再次面对这个还处在半发展半开发的小村子时,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一位失败者的归乡不知未来的路要走多远,喜悦中透露着无限的忧伤、恐惧、担忧。此时我想起高中时代读过海子的《村庄》一诗,那时只是感觉平淡中嗅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莫名其妙的乱绪吧了,但今日在深夜里,我再一次读过,透过窗外看着漆黑一团的夜,竟然潸然泪下。
村庄,在五谷丰盛的村庄,我安顿下来
我顺手模到的东西越少越好!
珍惜黄昏的村庄,珍惜雨水的村庄
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我的村庄,我为你做不了太多,也改变不了这世界,更改变不了你日益西落的命运。但愿随着城镇化的建设与发展能为你定下一个名副其实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