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地上还有一大堆肮脏不堪呕吐物,随之是一股强烈的酒味与未消化的菜味。这样的情景令我后悔起来,昨天真的是喝多了。
起来后把房子收拾了下,然后洗脸刷牙。随后海涛也起床洗漱,他埋怨我昨天喝酒喝这么晚,而且还吐了。
我问他昨天谁送我来的,他说是我自己一个人走回来的,并没有人送。
我疑惑地点了下头,心里不免一惊,王峰昨天是怎么回家的?
早早地吃过饭便去了公司,发现王峰正坐在公司里无所事事地喝着热茶和老陈聊天呢。
接下来在公司里呆了一个星期后,大家都相安无事、按部就班地工作着。我以为这样的忙碌的工作会让王峰和王经理的矛盾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没想到在一个阴沉沉的下午两人的争吵又一次开始了。而这次直接导致王峰的愤然离去,王经理则是冷朝热讽着说这地球离开谁都能自转。
王经理与王峰的最后一次争吵至今让我难忘,两人吵得有模有样,都不动声色地表达着另一种一般人看不出的不屑与嘲笑。于芬是看得他们这样吵有点云里雾里的不明白感觉,但是我却看得明明白白,他们的言语中都透露出一股冰冷的寒气。
那天下午,王经理一言不发地坐在公司里的办公桌前玩着电脑,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我乜斜了他一眼。此时办公室里只有我跟于芬仨人,不多时王峰便骑着小摩的从工地上回来了。
王经理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王峰回来了啊,怎么样工地上有事吗?
王峰此时正在倒水,扭过头说没事啊,挺好的,工人都撤了,刚保洁完。
王经理放下手中的电脑,站起身来走向沙发,边走边对王峰说,你过来坐坐。
王峰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了过去。
王经理说,工地上真没什么事?你知道吗,刚才客户来交尾款了。
王峰说,嗯,知道。
王经理说,那你知道不知道因为这个工地公司亏损了多少?客户是一分不少地把钱都交起了,但是公司却多付出了将近二千块钱的额外费用,你说说这些钱都花到哪了?还有,你一定要记住,你是给我打工的,不给客户打工的,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替客户着想没有错,但是别处处袒护客户,得为公司的利润考虑啊。吃谁向谁这个道理不懂啊!
王峰胀红了脸没有说话,眼睛一直望向墙角。
这时办公室里沉默的可怕,只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
王经理又接着说,王峰你说说看,这么长时间公司待你怎么样?有哪次欠过你的工资。你刚来公司时多好,怎么到现在变成这样好坏不分了。公司前段时间是有点资金周转困难,现在不都是补上了吗?你一天到晚对着别人都和颜悦色,对我却是绷着脸,什么意思啊这是?
王峰终于开口说了句,我对公司对经理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是本着对工作、对客户负责的心态做事的。你可能觉得我看你不顺眼,那是你自己的看法。
王经理苦笑了声,嗯,既然这样你下个月不用来了。
王峰自然地回应道,好啊。
两人就这样看似心平气和地表了态,算是一种和平的辞退与辞职方式。特别是王峰的表情有种喜悦之色,完全没有羞怯与生气。这点让我真的很佩服他,等王经理出公司的时候,王峰大大地吐了口气说,终于解月兑了,舒服。
我小声地在一旁贴着王峰的耳边说,你就不怕到时扣你工资?
他不屑地说,他敢,如果真要这样我会去投诉。
于芬也在一旁劝他,别这样啊,你们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跟王经理吵啊,就这点小事就闹僵至于吗。想王经理刚才一定是在气头上,所以才说这样的话,要不等会我劝下他吧。大家都共事这么长了,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
王峰接话道,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今天的结果正是我半年前想要的,没想到今天才到,真是姗姗来迟。
我望着王峰满意的笑容真的有种替他委屈不平,此时他的内心一定是痛苦的,表面的笑容只是强装出来的,有哪个男人能通过这种不开心的方式来离开呆了二年的公司。想当年我在威海打工时遇到的第二个老板就是这样分开的,当时也感觉自己很男人,但是后来直到自己当了老板才发现当年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所以不管怎样上班时一定要跟老板处好关系,创业时必须与员工处理好主与次,苦与甜。
到了月底王峰真的离开了,他的工资与提成王经理一分没少的都给了。后来的几天里我上下班时都没有再在小城见过王峰骑着小摩的的潇洒身影,直到在一次买菜的时候邂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