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老爷子去午休,夏想也想休恩片刻,吴才江却说像和他谈谈。
其实初入吴家之时,夏想最先入了吴才江的眼,吴才江可以说是他进入吴家的领路人,但在吴才江为了吴才洋的仕途,自省长位置之下退居京城二线之后,夏想和吴才江之间的交流就日渐减少。
甚至到了难得坐在一起说话的地步。
倒不是吴才江和夏想渐行渐远,而是各自忙碌,很少有可以坐在一起商谈的事情,再加上聚少离多,渐渐地就疏远了一些。
再因为吴才洋对夏想的接纳,以及夏想真正融入了吴家,再因为夏想的位置越来越高,而吴才江几乎完全退出了官场,所以他和夏想之间就更缺少了共同话题。
但说实话,吴才江对夏想的关注的目光,从未有片刻的稍离,他对夏想的关切,不比吴才洋和吴老爷子差上半分!
只不过他很少再提及罢了。
今天突然就有了和夏想交流的想,就趁午后的宁静时光,和夏想一叙。
从内心深处来讲,夏想对吴才江感情也很深,不仅仅因为吴才洋在他初入仕途之时,在他和吴家关系紧张之时,都对他有过无比的关爱和照顾,而且吴才江是吴家第一个让他感到亲情的人。他对吴才洋一直以职务相称,对吴才江却是亲切地尊称为三叔。
和吴才江叙旧,聊天,从以前说到现在,又展望了未来,夏想一个中午的时光,都在和吴才江温和、悠长的对话之中度过,倒也很有意义,让他重温了和吴才江之间的往日情怀。
吴才江对于他今后的去向,并不担心,也不关心只希望他踏实走好每一步,不辜负所有对他期望的人的信任。
夏想感慨,吴才江比以前更多了稳重和平和,仿佛人生之路已经看到了尽头他只是一步一步按照既定的脚印前进,不会再出任何意外和挫折,也因此没有了和梦想。
也好,吴家需要一个不再惹事生非并且心态安稳的人来主持吴家的经济帝国,吴才江现在就是最佳的人选,谁能想到,当年喜欢在京城到处挑事的吴才江,现在收心之后会安稳得让人大跌眼镜。
下午夏想本想去看望一下肖佳顺道和丛枫儿见上一面,送上一份厚平u一一后天的婚礼之上,他自然要送厚礼给许冠华,但一出是一出,他还另有礼物要送丛枫儿—一不料事与愿违,曹殊慧打来了电话,说是齐阿姨要见他。
齐阿姨算是他的长辈,长辈话了夏想自然无不从命,就只能开车上路,然后打电话告诉肖佳让肖佳将他的礼物转交给丛枫儿。
夏想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是一方有山有水的玉雕,价值不菲。不过具体值多少钱,他还真不知道,因为他是冲古玉要来的。
古玉在夏想提出要求,要她帮忙准备一个礼物送与丛枫儿新婚大喜,她就上了心,还亲自跑了一趟缅甸,选了一方上等好玉,让她的御用师傅亲再下刀,雕出了一方山水送与丛枫儿。
干山万水纳入方寸之间,是谓心中天地宽之意,夏想希望丛枫儿和许冠华的日子,山高水长。
一路上办好了一些虽然琐碎却又必须亲为的事情,就到了和曹殊慧约好的目的地一一一处看上去格外清新却非常宁静的庄园,名字起得也好,叫清心居。
人只有难得清心,才会追求清心。就比如缺水的城市所建的小区,都要起名有水有云有月有江,仿佛就彰显了品味,其实恰恰显示了缺失的一面。
夏想被早就等候在外的服务人员迎入里面,踏着青青草地的小径,耳边传来清风和鸟语,确实是一处可以清心雅致的所在。
到了一座亭阁之中,四处皆水,只有一面有木桥通往小径,夏想踏上木桥,注意到服务人员到此为止,不再上前,他踩着吱吱作响的木桥来到亭阁之内,掀开帘子进去,还未说话,就蓦然惊呆了。
夏想一直以为今天的会面,只有曹殊慧和齐阿姨,顶多还有两个凑热闹的小孩子,不想,曹殊慧在,齐阿姨在,夏东和小灵也在,却还多了一人。
他此时坐在正中,腿上坐了一个小人儿,正拿一块水果逗小人儿,满脸慈祥的笑容,和出席各种大会之时严肃而威严的表情,判若两人。
正是总书记!
夏想确实没有想到,今天本是一次夫人外交的家庭聚会,怎么总书记也现身了?不是古秋实说要特意安排一次他和总书记之间的会面,而今天和总书记家庭式的会再,又是何意?
夏想震惊当场,总书记却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到来,笑着一指座位:‘夏想来了,坐。”只冲夏想说了一句话,又去和夏东戏耍了,“夏东真是惹人喜爱,难怪小灵天天要和夏东在一起。昨天小灵还说,长大了要给夏东当媳妇儿,哈哈,我都笑她没羞了。
夏想已经无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几次和总书记见面,都是在正式场合,总书记虽然也很亲切,但毕竟也是严肃有余而温情不足,而现在的眼前的总书记,和夏想以前几次见面时的形象大相径庭,完全亲切如邻家长辈。
更可气的是,总书记再亲切,在他眼中也在光环太盛,他还是不敢过于放松。夏东却是不管不顾,没有一点面对的是国内第一人的觉悟,张着嘴,笑得跟阳光一样灿烂,等总书记喂他水果吃。
真是不成样子,夏想就说:“夏东,你年纪也不小了,下己吃东西。”
夏东还真有点怕夏想,有点畏惧看了夏想一眼,就想从总书记的腿上下来,总书记又伸手抱住了夏东,脸上无尽喜爱之意:“好了,好了夏想,我难得出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你就别板着脸教训儿子了。今天夏东暂时借我了。”
夏想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直接闭了嘴。夏东得意了,冲夏想吐了吐舌头,意思是他胜利了,让夏想哭笑不得。
不过还好,小灵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来到他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叔叔,你长得越来越象夏东了。”
这是什么话?夏想无语了,应该说,夏东越长大越象他才对,但和一直固执地认为他象夏东的小灵讲清隶属和先后关系,估计一时也讲不清楚,夏想只好默认了。
齐阿姨笑了:“夏想,来,坐我旁边,我有话问你。”
夏想在总书记和齐阿姨面前,只有服从的份儿,只好来到齐阿姨旁边,刚一坐下,齐阿姨就小声地问道:“殊慧比较喜欢什么?”
“”夏想一时语塞,别看曹殊黧是他十几年的妻子,要一下说出她喜欢什么,还真难住了他,因为在他的认知中,曹殊慧从小衣食无忧,长大后性子淡了一些,就是后来做生意,赚了一些钱,也没当一回事儿。
她似乎万事不过于心,除了对他和儿子最为在意之外,对于身外之物,比如金钱和权势,从来没有主动去争取过什么,就一直是够用就好的原则。其实以她现在的身家,燕市交由蓝袜经营的公司,每年的分红也有几百万左右。
只是她不爱化妆,不爱打扮,也不买什么名包名牌去和别人攀比,钱多钱少对她来说,不过是数字一样确没有实际意义的虚妄,远不如和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来得实在。
所以齐阿姨有此一问,反倒真的问住了夏想。
齐阿姨见夏想愣神子,不由又会意地笑了:“男人就是粗心大意,我理解,我理解,不急,慢慢想。我就是想送一件礼物给殊慧,毕竟殊慧答应当我的干女儿了。对了,我还要郑重地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夏想还真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他对认干亲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双方一个是曹殊黧,一个是齐阿姨,他只能不表意见,表示默认。
还得客气几句:“不用齐阿姨费心了,殊慧她没有什么爱好,性子比较淡……”
“我送她一只手镯好了,就当个念想,总归是我当干妈的一番心意。”
既然齐阿姨坚持,夏想也不好替曹殊慧回绝,心想以曹殊黧的性格,肯定会回赠礼物,管她们之间是什么礼物上的来往,总之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夏想更关心的是今天总书记的意外出现,会不会有什么正事要谈。
湖中亭的好处是景好,安静,两家人坐在一起,倒也是难得的轻松时刻。总书记逗了夏东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放他下地,然后起身向外走:“夏想,透透气去。”
夏想来到之后,还没有和曹殊慧说上一句话,总书记有事要说,就急忙起身,跟在了总书记的身后。
亭阁虽然建在湖中,却也不小,就如一座同心圆一样,里间可以休憩,外间可以远眺。总书记临水而望,用手一指远方的飞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夏想,你对你的下一步,有没有什么想?”
该来的,终究要来,夏想知道,他必须要正面面对总书记或支持或反对的态度了。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