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一边打量着皇宫里那些袅娜多姿,顾盼生情的娇俏宫女,一边在心里月复诽不已。
哎,陈虹虹那个家伙,我要重生,也不给我弄个好一点的身份,要是当个皇帝,左拥右抱,后宫三千佳丽,该有多爽啊。而他身边的孙浩然自是不知道世子还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否则恐怕连皇宫也不敢进,直接溜之大吉了。
此刻孙浩然手上缠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脸和右脸显然不成比例,看起来滑稽可笑无比。但是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却没有一个人笑,均是目不斜视,龙行虎步。
这些护卫有王爷府里的楚末,也有将军府的家将。
说实话,楚浩这次胆子也比较大了,仗着世子的身份,竟然直接闯进了皇宫,一行人朝着小皇子的颜阖宫浩浩荡荡而去。
小皇子在接到了太监传来的消息后,也是愣了一下,接着面色便平定下来,盯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三把剑,也没有起身,依然坐在亭子中央。
进了颜阖宫,太监们不敢得罪这位世子,连忙是将其带到了楚东流的阁院。在院外,楚末和其他几个护卫站定,容两人走了进去。
“皇兄,你怎么进宫也不给皇弟打个招呼,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有失远迎。”楚东流见到楚浩和孙浩然从理石拱门里走进来,才慢悠悠地站起,接着朗声道。
“好说好说。”楚浩皮笑肉不笑,盯着小皇子。楚东流今日穿着还比较干爽,一身黄马褂,腰间别着一条锦龙玉带,长靴上金钩发亮,倒是英气不凡。
将心里那团怒火给压了下去,楚浩哼道:“皇弟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皇弟何出此言?”楚东流仿佛此刻才看到了孙浩然的样子,眼里闪过一道讶色:“孙公子怎么如此装扮?”
“明人不说暗话!”楚浩大咧咧地走到亭子中去,拿起桌上的茶便是喝了一大半,才转过身冷冷道:“孙公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想皇弟你心中无比清楚才对。”
“皇弟糊涂,还请皇兄明示。”楚东流心里也是猜到了几分,但又很是疑惑,刚才那分信件上,明明没有孙浩然的名字啊。
“我看皇弟是在装糊涂!”楚浩嘿嘿一笑,眼里泛着冷芒,道:“既然皇弟不愿亲自承认,那我就替你说了。”顿了顿,楚浩一坐在了凳子上,狠狠盯着楚东流,一字一顿地道:“皇弟你嫉恨当日在聚云输给了皇兄我,所以才出此下三滥的手段!”
楚东流苦笑道:“皇兄,你这句话真是冤枉我了。说实话,如果不是皇兄你今天来,我还根本不知道孙公子受伤了。”说着,楚东流靠近了孙浩然,道:“孙公子,没有大碍?”
“请小皇子殿下放心,暂时还死不了。”孙浩然冷哼一声。
而楚浩则是在一旁大拍桌子,道:“皇弟,想不到你这人竟然如此歹毒,睚眦必报!你知不知道,孙公子差一点就丢了性命!你如此滥用手段,传到文武百官之中,你又让皇帝伯伯如何安抚朝堂?又让我这个做皇兄的情何以堪!”
“世子殿下息怒。”孙浩然忙道。
“息怒,我如何能息怒?!”楚浩痛心疾首,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啊,看到你受伤了,我的心也揪痛不已,从昨夜到现在,这里,就是这里,还隐隐作痛呐!”
孙浩然嘴角颤了颤,看着楚浩深情表演,低下头:“世子殿下的关心,孙某感激涕零。”
楚浩拍着孙浩然的肩头,动情道:“你放心,小王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两人一唱一和,楚东流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看着孙浩然那副佯作的病怏怏模样,哪里有半点受了重伤快要死去的样子?
楚东流心里极为不快,论身份,虽然两人都是皇孙,但要是论其影响力,世子跟皇子之间根本没得比!如果不是威远王爷权势让人不能不小觑,就是楚浩这般模样,楚东流早就大发雷霆了。但为人上者,就要忍人之不能忍,所以他将心中的怒气吞了回去,看着有些放肆的楚浩,微笑道:“皇兄,我想你真的搞错了,皇弟并没有派人袭击过孙公子,这一点,皇弟可以对天发誓。”
“你不用发誓,我知道你没有派人袭击孙公子!”刚刚煽了一番情,楚浩也有些口干舌燥,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看着桌子上面的三把长剑,两木一铁,心里一动,看来楚东流这小子还想在其他皇子来问罪的时候,上演一出苦肉计啊。
楚浩的这句话却又是将楚东流给弄愣了一下,他有些惊疑不定。这世子跟以前好像大不相同,从聚云一战开始,就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此番举动更是让人模不着头脑。
楚东流只能道:“皇兄是相信皇弟的话了?”
“相信个屁!”这句话,差点没让楚东流的怒火忍下来,但听到楚浩后面的话语,却又是脸色一变,只见楚浩阴测测地道:“皇弟你想袭击的人,是皇兄我才对,当时要不是孙公子看到情况不好,将小王救下,现在皇兄恐怕就无法站在你面前了。”
楚东流大惊失色,楚浩这顶帽子要是被他坐实了,那自己肯定大祸临头。虽然自己背后有师傅,父皇也不能插手什么,但至少成为太子的希望,定是没了!说不定,还会被京城那些迂腐和其他皇子们口诛笔伐,落个草草封王离开京城的境地。
“皇兄,这玩笑可开不得!”楚东流定了定神,收起了之前惯有的疲懒笑容,正色道:“皇兄很疑惑,为何皇兄一口咬定就是皇弟所为?再有,皇弟虽然和皇兄之间冲突不断,但共为皇孙,云天的规矩皇弟还是知道的,又岂会做这种冒天下不大不韪的事情?”
“哼,别说好听的。”楚浩见小皇子气势下滑,心里大快,得势不饶人,道:“他们离开的时候,还骂骂唧唧的说九爷不会放过孙公子,说他坏了九爷的好事。”说到这里,楚浩模着自己的手指,敲打着椅面,冷笑道:“皇弟你不会连这个九爷都不认识?”
本来对楚浩的转变还有些惊疑不定的小皇子听到这句话,心里立刻是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还好,还是个草包。遂笑了笑,道:“想必皇兄也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到此处,小皇子站了起来,接着朝着孙浩然走了过去,道:“孙公子,昨天除了你以外,还有六个人在京城出事,不仅有和六皇子走得很近的周庆,还有和本宫交好的南宫公子也在其列!那些个人,均是打着本宫的旗号,你觉得,本宫会做事这么没有头脑吗?”
孙浩然还没有开口说话,楚浩便在一旁低声一笑:“皇弟的意思是,你是被陷害了?”
“这个是自然,皇兄应该清楚皇弟的为人,我与南宫公子素来交好,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小皇子冷声道:“宫里争权夺利,损人利己的事情多了去了,这次不知是哪个小人,还对皇兄下手,挑唆我们两人的感情。”
被称为小人,楚浩自然是勃然大怒,哼道:“这不正是你皇弟手段高明的地方么?你制造这一出京城揍人事件来,就是将清澈的天空搅乱,搞得波谲云诡,然后,你在所有人都把注意放到你布置的障眼法上的时候,再对目标下手!”说着,楚浩盯着楚东流,冷笑道:
“你的目标就是我,小王说得没有错?”
说你是草包,还真是抬举你了,谁会大费周章的来弄你这个废人!
楚东流心里大骂不止,但表面上却是一怔,然后看着楚浩一幅尽在掌握的嘴脸,赞许道:“皇兄分析得极为有道理,但这件事的确不是皇弟做的,皇弟在宫中,只求安乐逍遥。我和皇兄向来惺惺相惜,我倘若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仅有辱皇家威严,就是落下的把柄,对我也无益。皇弟又岂会这么不明智?”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伍冬寒来了。
楚浩早就知道小皇子肯定会叫伍冬寒过来商量,此刻也没有露出任何的意外之色。伍冬寒一身青色儒衫,整个人明珠玉润,气息不凡,就是这缓步走来,也没有人会产生忽视。本来孙浩然也是一翩翩公子哥,但此刻却是猪头像,立刻被比了下去。
伍冬寒走进了庭院中,看到楚浩和孙浩然的模样,脸上微微露出了诧异之色。
“伍先生。”小皇子连忙是走了过去。
“见过九皇子殿下,世子殿下,孙公子。”伍冬寒低头拱了拱手,接着上亭子,便是站在三人的下边,神态上倒是自然,沉静。
“伍先生,想必昨晚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楚东流见到了伍冬寒,心里稍定,接着苦笑道:“先生可要给我作证啊,昨日下午到傍晚,可一直都在翰林别院中和伍先生品茶斗棋,听泉凝心,除了身边的几个护卫,本宫没带几个人,那段时间更是片刻没有离开过。”
伍冬寒点了点头,道:“世子殿下,孙公子,九皇子殿下说得的确是事实,昨日殿下一直和学生在一起,还有翰林院的古老先生可以作证。”
“他又不是亲自动手的,就是一直在皇宫,也没有说服力。”楚浩冷哼一声。看样子伍冬寒倒是楚东流的人了,对待敌人,他哪里会有什么礼仪可讲。不过伍冬寒是伍老爷子的孙子,说话的分量自然不一样,也容不得不相信。
楚东流闻言脸色又是一变,道:“不知皇兄要如何才相信?这的确是嫁祸。”
楚浩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见好就收,抱着孙浩然的肩头,道:“孙公子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挨了打,既然皇弟说自己是无辜的,那就务必请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小王好替孙公子报仇!然则,小王就要禀报父王和孙将军,请求皇上还我们一个公道了!”
楚东流压着怒气,道:“皇弟一定早日将凶手揪出来,给孙公子和皇兄压惊泄愤!”
“如此甚好。”楚浩转头问孙浩然,道:“孙公子,九皇子已下了军令状了,此事我们不如就暂时搁下,等几日再看他如何说?”
孙浩然巴不得早日回到府院中疗伤,点了点头,拱手:“殿下,今日打扰了,多有得罪!”
“无妨无妨!孙公子放心,本宫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楚东流连忙道:“小春子,送世子殿下和孙公子离开!”
刚才领路的太监走了出来,楚浩看到他长相清秀,身体有些瘦弱,整个人白白净净的,偶尔露出的一个媚笑,看得楚浩恶寒不已。只听小春子尖声尖气道:“世子殿下,孙公子请!”
楚浩打了一个寒颤,忙道:“那小王先告辞了。”
而目送楚浩和孙浩然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拱门之后,楚东流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无比难看。伍冬寒站在小皇子身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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