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升等人长吁一口气,暗自庆幸;这回他们可不是认为韩暮是真傻了,人家摆明了有恃无恐,这祝公远信上所写的恐怕十成是假话了。泡()
但是既然只是一顿酒宴而已,何不死马当做活马医,马俊升厚颜下令搜查,挑选了五十名士兵和韩暮的北府军中挑出的士兵一一结对,北府军士兵负责监督,而汝南守军则负责搜检,在兵驿内大肆搜查起来。
韩暮早就嘱咐北府兵只需盯住那些搜查士兵的手脚,少了什么不打紧,可别多了什么就麻烦了,所以北府兵们一个个瞪着大眼盯着那些搜查士兵的手脚,一瞬不瞬;那眼光仿佛秦兵长得不是一只只瘦长乌黑老茧纵横的手,而是一只只女敕如凝脂,赛雪欺霜的美女柔夷,倒教这些士兵老大的不好意思。
这一番搜查,可教秦人大开了眼界,韩暮等人带来的礼品个个美轮美奂,南珠玛瑙、宝石黄金、珊瑚玉器、锦缎绫罗,看的这些士兵们个个垂涎三尺,那表情活月兑月兑就是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韩暮和马俊升站在兵驿前的场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一个悠然自得,一个焦急张望,韩暮见马俊升那患得患失的模样,心中暗骂:“蠢材,想立功也不是你这么个立法,有本事上战场和我大晋士兵开战,那样的功劳才叫军功,窝在自家小院里砸黑砖头,这也算是本事么?”
但表面上却是笑嘻嘻的对马俊升道:“太守大人,瞧您手下这些士兵办事的认真样儿,一时半会怕也不能结束,不如这样吧,我们找个阳光灿烂的地方摆上小几,泡上几杯香茗,边品茶边等如何?”
马俊升只得点头道:“也好。”
韩暮笑道:“本来这些事都是这祝家庄的当地乡绅来准备,只是大人虎威到处,这些家伙都跑的没影子了,也不知是何道理;就连祝员外这当地大户也不来冒个头,真是奇哉怪也。”
马俊升心下恼怒:这祝公远也太不识人情事故,我一郡太守前来,居然连个影子都不见,在公在私都无礼之极;此事看来诬告之嫌已经坐实,八成是害怕见人了。
恼怒归恼怒,毕竟还是要在外人面前维护的,马俊升正色道:“本官向来便有吩咐,绝不讲排场,所到之处从不扰民,此地乡绅当是谨遵我令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韩暮微微一笑道:“佩服,佩服!”当下吩咐人在院子北口墙根下向阳之地摆上小几,上了两杯茶,端来两碟干果瓜子,两人安坐等候。
马俊升端起香茗品了一口,只觉一股甜香如兰似麝沁入心脾,之后更有一股淡淡的久久不散,在他几十年喝过的茶叶里还没喝过这等香茶,顿时大为感叹道:“唔……好茶好茶,韩大人,这叫什么茶?”
韩暮微笑道:“马太守贵为一郡太守,不会连这种茶叶没喝过吧?这样的茶叶在我大晋只能算是中上之品,名字俗的要命,不提也罢。”
马太守也算是享受了半辈子荣华,第一次被人讥笑,脸上有些挂不住,强撑脸面道:“我大秦官员个个清廉,哪有余钱买这种上品好茶花销?晋国富庶,韩大人自然享受的多,两国国情不同,倒也不可比较而言。”
韩暮笑道:“那是,那是,秦国官穷民富,我大晋官富民也富,确实有所不同。”
马俊升见他得意的样子,恨得咬牙,但自己一向给人精明干练,恬淡清廉的感觉,倒也不会轻易的便被韩暮逼的和他斗富。
“韩大人说笑了”马俊升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的的闲扯,“韩大人说这茶名字俗气,这么好的香茶怎么会俗气呢?”
韩暮笑道:“看来大人是想知道这茶叶的名字了,也罢,我便告诉大人便是,此茶名作《美人吟》听听这个名字,俗的快要吐了,大人以为呢?”
“这《美人吟》三字很好啊,哪里俗了?”马俊升是真的糊涂了。
“这……叫我怎么和您说呢?”韩暮故作神秘,看看周围人等,忽然招招手示意马俊升附耳过来。
马俊升明知此时和韩暮交头接耳甚是不妥,但仍然鬼使神差的将耳朵凑近韩暮嘴边,欲一听究竟。
“此茶自采摘到烘焙全部是由女子完成,采摘时乃选朝露初起之时,采茶少女以口舌将茶间女敕芽缀之咬断,再吐入茶篓之中,这期间绝对不会用身体其他部位接触到茶叶,以保证品质的纯洁;到了烘焙环节,这种茶叶绝对不是寻常茶叶是通过密筛上火烘焙,而是着少女果.身而卧,再将茶叶覆在少女到肚脐之上这一段地方,平躺在阳光下晒干,此为晒茶,故而出汁不多,一杯茶一开便可,第二开便泡不出茶汁液了。”
韩暮娓娓道来,把个马俊升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小一杯茶叶,硬是有这么多讲究,足可见这种茶叶的精贵之处。
“大人喝此茶之时是否感觉到教别的名茶多了一股香气么?”韩暮嘻嘻问道。
马俊升点头道:“确实如你所言。”
韩暮笑道:“那便是少女的口舌津.液之香了。”
马俊升恍然大悟,原来这香气,乃是采茶少女唇舌之间的香味,喝一口这《美人吟》便等同于和数名乃至数十名采茶少女做口舌之交,难怪如此香醇可口;马俊升老来富贵,最近几年又迷上少女们娇女敕的身体,已经不知道在这些美少女们的身上挥洒了多少精力,仍是乐此不疲,变着法儿的玩新花样,但似韩暮这等以茶叶为介质而玩出的调调儿,却是首次得见,顿时觉得新鲜刺激无比。
“然则,一股淡淡的又是如何得来的呢?”马俊升兴趣大浓,问道。
韩暮眨巴着眼道:“问的好,先前我不是说了,此茶乃是晒制而成,少女们果.身而卧,在阳光下以身为布,此茶上市之时正是五月末六月初,正当暮春与初夏交接之时,阳光毒辣,往往晒得这些少女们汗出如浆,这汗香汗也沁入茶叶之中一并入味,故而带有淡淡,还有些许的咸味在其中呢。”
马俊升高挑大指,赞道:“好想法,好主意,能想出这种制茶办法之人必是大名士,老夫活了这么大还是首次得见,但‘美人’是有了,这‘吟’字从何而来呢?”
韩暮面色一变,正色道:“采茶之时,以细女敕口.唇擒咬茶叶,茶树枝枝叶叶颇为尖利,往往将少女们的面孔和口.唇刺得流血不止,每日千百次的被刺被刮擦,固每次采摘一枚女敕芽都要忍不住申吟一声,晒茶时往往头昏眼花,甚至暴晒中暑,头疼欲裂,也是申吟连连,这‘吟’字便是申吟之吟。”
马俊升大笑道:“妙极,果然极为贴切,这茶如此珍贵,韩将军怎么说只是中上之品呢?”
韩暮见他好不以采茶人的伤痛为意,心中对他基本上了解了个大概,这便是一个漠然他人生死,只顾自己享乐,从不具备同情心的官场人物的典型,这种典型人物从古代到后世的二十一世纪比比皆是。
韩暮厌恶大增,顿时升起作弄他的想法,当下强自压抑心中厌恶笑道:“说它是中上之品,恐怕还是抬举它了呢,其实这种茶叶刚刚流行之时,一两茶叶万贯难求,到现在已经渐趋没落,究其原因是……假货太多,以次充好,以老代少,以猿代人,比比皆是。”
马俊升讶异道:“何为以次充好,以老代少,以猿代人?韩将军可否说明白一点。”
韩暮大笑不已,将自己面前的一杯丝毫未动的《美人吟》扬手倾倒干净,在马俊升惊讶的目光里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