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家老汉在周志航热情而诚恳的请求之下慢慢地展开了他手上的那一幅画,这古画由于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使得它无人问津。
当那老汉小心翼翼地展开了一部分之后,周志航甚是吃惊,只见那幅画很长,像是“清明上河图”之类的大画卷。
“老大爷,这画有多长啊?”周志航忍不住相询道。
那老汉回答道:“我用卷尺量过了,它有1200厘米,也就是十二米长。老弟,你别着急,我一段一段的,慢慢展示给你看。”
“嗯,我不着急,仔细看看。你这幅画可真不一般啊!”周志航感叹道,而此刻他心下里思潮一阵汹涌。
十二米的古画他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没想到今日此时还有机会亲眼目睹,这当真是荣幸啊。
画幅的长度是十二米的话,那完全展开之后相当于四五层那么高了,这个概念想想都不可思议。
传说中的顶级国宝古画,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也只不过五六百厘米来长,而比起眼下这副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然了,并不是说卷面又长就越珍贵,这得看具体内容以及其他一些方面了。
当下周志航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幅在那老汉的双手动作之下逐渐显山露水的古画。
不得不说,周志航他瞄第一眼的时候,他就隐隐地感受到了画质的古旧气息了,说明这画应该是一幅古画,那老汉刚并没有在说假话。
“我读的书不多,但字还是认识一些的,这幅画自从我父亲交托到我手上之后,我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它上面写着的名称是《皇家秋猎图》,画的内容描述的是皇家子弟在山林中狩猎的多幅场景。”那老汉一边轻轻地展开那画,一边娓娓道来,“不是我在过大地夸它画得好,客观上就是这样的,电视上我看到的那些很值钱的古代书画还没有它好呢。哎,可惜得很,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认可它。”
“老大爷,我也挺看好这一幅画的。”周志航郑重其事地答话道,“我虽然不是古画这方面的鉴定专家,但是我基本上能肯定一点了,那就是你这画是一件老古董了,历史的韵味很明显啊。你瞧那纸张,边上的包浆很丰厚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长的一幅画啊,可能是一副历史上难得的大手卷。”
“什么叫‘大手卷’?”那老汉听周志航隐含赞赏之意地那么一说,他心中自是抑制不住地感到欣喜,忽而眉开眼笑地说道,“小老弟,还谢谢你那样说,你这番话不知给了我多大的安慰啊。我相信你的眼力很好,你是古玩行的大行家,是后起之秀。”
“呵呵,老大爷,你过奖了,我新人一个而已。”周志航笑笑谦虚道,随后他不厌其烦地解说了开来,“我说的‘大手卷’就好比是一个工程,作画的人也许不止一个,还得用很长的时间花很大的精力完成。你看你这幅画上所描绘的内容,那一人一物,一勾一笔,都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啊。不过那画的都很精致美观,每一个画面显像轻重缓急,下笔如有神,掌握得恰到好处。”
“老弟,你看得真准啊。”那老汉欢笑一声道,“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对这画的本质却一点儿都不懂,多亏你今天帮我指点了。只是我很不懂的是,为什么这幅画偏偏没有落款呢,要打的是古代哪位名家大师的名号,那该多好啊!”
周志航似有沉吟后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或许参加这幅画完工的人太多了,没法儿统计,所以没有具体的作者款识也可以理解了。老大爷,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吗?你家这副古画是怎么来的呢?”
那老汉毫不犹豫地说了:“那我也只是听我祖父他们说的,这一幅画原本是一位老太监送给我家祖上某位先祖的一份谢礼,那好像是明朝时候了。我老家是河南安阳那边的,几年前我就和我老婆来深圳打工了,做的是建筑工,一直挺辛苦。”
“你说这画是一位老太监送予你祖先的,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呢?”周志航抓住重点询问道,他仿佛对此很感兴趣。
那老汉说道:“明朝晚年从京城逃亡落难到我们老家的一个太监,我那先祖给了他一饭之恩,后来他以一张古画相谢,也就是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这一幅画了。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把它贴身带着,继承父志,不曾动过它一下,也压根儿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想等我老得不能动的那一天传给我儿子,就这样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也算是遵照祖上的遗训了。要不是我老婆生大病急需凑一笔钱来救命那我肯定不会打它的主意了,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他说着哀叹一声,顿时表现出一脸的苦愁之色。
“大娘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周志航眼神关切地问道。
那老汉点点头道:“可不是?得的是癌症,必须尽快开刀,再晚一步就迟了!”
“那是真挺急人的。”听罢,周志航眉头也不由皱了皱,暗中只道真不幸,这穷苦人家还要活受罪。
他们说话的同时那老汉还不住舒展开那副画卷来,在桌上一寸一寸地亮给周志航看,周志航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逐渐呈现的古色古香的卷面,上面的每一幕场景以及其林木秀山、人物动物,那一切的画面都显得是栩栩如生,非常地传神。
“《皇家秋猎图》,名符其实啊!”周志航暗暗地赞叹道,“这副手卷一定是出自大明皇宫了!价值不菲才是啊,怎么就没谁觉得好呢?!大概关键是在那落款上了,无名人士所绘的图画,当然是古画上的收藏冷门!可它的画工是真好哇,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也不过如此细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副长长地手卷翻到了最末之处。
周志航注目看去,果不其然,那上头没有任何人的落款,就连一个印鉴标志都没有,这无疑大煞风景。
“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啊!如果是宫廷作画,也该有大臣或是皇帝的印号才对!”周志航百思不得其解,他越想越感觉奇怪,总觉着那图画的最下角处有什么问题,但那不对劲的地方这一时片刻的他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难道有人在那部位做了什么手脚?”周志航眯起了两眼,豁然,他好似看出了什么来。
随即他很随意地就驱动了右眼上浮动着那团钻石光芒,向那图画的一角透视了过去。
一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即刻,周志航眼前就大亮了。
“原来如此!画上另有乾坤啊!这绝对是一件国宝中的国宝之神作!”
那一刻,他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