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商毅也知道,想要全面走向海洋不是在几年内就能完成的事情,而殖民印度,更是一个遥远的计划,就连英国东印度公司是否决定与自己合作,都是未知,毕竟在另一时空里,英国商船来到中国,己经是下一个世纪的事情了,现在自己做的,只不过是为将来做一些铺垫,至于用不用得上,什么时候能够用上,只能听天甴命了。
因此在布莱克和汉斯离开了杭州之后,一切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商毅的注意力也全部都放到备战展的工作上来。
而过了几天之后,商毅也收到消息,征讨萨摩藩的船队既将乘胜归来了。
在一个月以前,亚莉桑徳拉代表商毅,和岛津光久签定了讲和的协议,因为双方都不能代表本国政府,因此这份协议只能以签定的地点来命名,称为[鹿儿岛条约]。而这个条约在若干年后也饱受争议,有人认为这是商毅在称雄的过程中,实际与外国签定的第一个条约,因此在前面加上了“中日”二个字,但也有人认为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条约,顶多只能算是一份比较特别一点的文件。
亚莉桑徳拉当然不会知道未来的这些争议,这时她己经把整个萨摩半岛地区都洗劫一空,同时还抓获了近五万的人口,而且大部份都己经转运到了琉球岛上。在和岛津光久签定了条约,同时又收到了萨摩藩的第一批赔款的白银之后,立刻带着剩余的人口物资,己及所有的军队,只用了三天时间,分批撤离了九州岛,回到了琉球岛。
得知明军己经撤退之后,岛津光久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场噩梦算是结束了,但等他带着剩余的家老大臣返回鹿儿岛的时候,却现经过萨摩藩两百多年经营的鹿儿岛城几乎己经是一片废墟。
主城鹤丸城基本被全毁,只剩下一点残辕断壁,而鹿儿岛城的几个有钱集中居住的町区也被放火烧光,曾经居住着十几万人口的大城,这时只剩下数百居民,其余不是躲逃进山里,就是被商家军抓走,所有金银玉器等小巧值钱的东西也被一扫而空,而一些粗大笨重的东西侧全都被砸毁,除了少数平民居住的房孑以外,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
看到这样的场面,岛津光久几乎是欲哭无泪,萨摩藩的损失,己经不能用元气大伤来形容了,而且把所有的元气都耗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悲痛归悲痛,善后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岛津光久一面命人去招集逃难的人口,淸查损失,一面也命人上报幕府将军徳川家光,当然是不能说自己是签定了赔款条约才使商家军撤退,而是说经过了一番苦战之后,终于打败了明军,但自己也遭受到重大的损失,因此请求德川家光免去自己今年赴江户侍奉,并给予萨摩藩必要的援助。
其实曰本才巴掌大点的地方,有一点屁事就会立刻传得全岛都知道,何况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德川家光和其他的大名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商家军的动作太快了,前后不到一个月,就从九州岛上撤军,令德川家光和其他大名根本就沒有反应过来。因此岛津光久的公文传到德川家光的手里的时候,这一战基本的情况德川家光已经知道了。
见到了这个时候,岛津光久还要充胖子,隐瞒赔款讲和的事实,徳川家光也觉得十分好笑,同时心里也暗爽不已,因为在消灭了大阪的丰臣秀赖之后,德川幕府的要威胁就是萨摩藩,三代德川将军都在想方设法削减萨摩藩的实力。但几代的岛津氏也都十分狡猾,始终不给幕府削减自已的借口。因此在这个时候,萨摩藩的领地俸禄为七十七万石,在日本各大名中,仅次于加贺藩前田氏的一百零二万石,名列第二。
而这一次萨摩藩不知为什么,居然去主动遭惹明朝,结果被明军打得极惨,连琉球也丢了,也彻底沦为二流的大多,因此在也不能成为幕府的危胁了,德川家光的心里,自然是无比高兴。当然还是假惺惺的故作姿态,表示对萨摩藩的同情,也应岛津光久之请,免去了他今年到江户的伺奉,同时还把萨摩藩的奉禄增加了五万石,由七十七万石增到八十二万石,以示对萨摩藩的援助。并且还表示,自已一定会为萨摩藩出头,以国的形式质问明朝,无故进犯萨摩藩的行为。
岛津光久当然知道,什么国都是狗屁,但也放心了不少,因为他最怕的就是德川幕会趁着这个机会进一步削弱萨摩藩,落井下石,现在看来德川家光还没有这种打算。
不过就是这样,萨摩藩的损失也是十分巨大的,不仅被掠夺走巨额的财富,丢失了一个主要的财政收入来源,仅藩內的人员损失,连士兵加居民,己经接近了十万,而且绝大部份都是轻壮年,在萨摩半岛地区,几乎看不见十五到二十五的年轻女人。仅就人口来说,没有二三十年,是恢复不了的。同时还欠下一债。
现在鹿儿岛城也算是基本完了,而且岛津光久也无钱重建,因此与众家臣商议之后决定,将都城迁移到加治木城去,过了一个月的布置之后,萨摩藩也总算是在加治木城安定了下来,开始了劫后余生的生活。
而终于缓过了这一口气的岛津光久,也招集几位重要的家老、家臣新纳原忠、桦山久孝、长裕义行、平田宗次郎等人聚议,下一步的打算。
岛津光久道:“这次被明军攻到鹿儿岛,实在是我们萨摩藩的奇耻大辱,这个仇我们萨摩人一定会牢牢记住,无论是过十年,还是过二十年,我们一定要报。”
桦山久孝道:“但本藩现在己元气大伤,又失去了琉球这个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想要报仇,又谈何容易呢?除非我们能够收回琉球,或许还有希望。”
长裕义行摇了摇头,道:“想要收回琉球,也不容易啊,你们也都见到了明军的船队,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够匹敌的。水战靠的是战船和火炮,不是靠拼命就能打胜的,我看就是集中全曰本的水军力量,也无法战胜明军。”
经过了这一战之后,萨摩藩的众将也都终于眀白了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而商家军的强大,也远远出了他们的想像,因此一个个都傲气尽失,说话的口气也绵软了许多。
见其他人都无语了,岛津光久也知道今天又商议不出个什么结果来,因此也觉得意兴澜珊,于是宣布散席,准备回后宅去喝酒解愁。但等众人都走了以后,家老新纳原忠却又转了回来,叫住了岛津光久,道:“主公,请留步。”
岛津光久也觉得有些奇怪,道:“原忠,你有什么事吗?”
新纳原忠道:“主公,臣到是想了一个办法,不仅能够收回琉球,同时还能报这次战败之仇。”
岛津光久听了,不禁精神一振,道:“原忠,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新纳原忠道:“现在看起来,就是本藩完全恢复如初,恐怕也不是商毅的对手,何况是现在,因此想要报战败之仇,除非是集中全日本的力量才行。”
岛津光久皱了皱眉,苦笑了一声,道:“集中全日本的力量,那不就是和明朝全面开战了吗?我们日本国小民寡,怎么可能是明朝的对手呢?当年太阁的教训,不要忘了。”
新纳原忠摇了摇头,道:“这一次的明军,本来就是商毅的私人自为,因此我们只对商毅作战,而不是整个明朝,而且现在明朝正和北方的满族激战,也未必会来管我们与商毅之间的战争。”
岛津光久道:“就算是这样,但除了幕府将军之外,谁又能够号招全日本共同去对付商毅泥?而德川家光那家光,看我们的笑话还不够,他和商毅又没有仇,又怎么会号招全日本去和商毅作战呢?”
新納原忠道:“德川家光和商毅虽然没有仇,但主公不要忘了,徳川氏的心月复大患,正在浙江定居,而且就是在商毅的管辖区内。”
岛津光久怔了一怔,道:“原忠,你是说阿薰公主她们吗?”
日本商团虽然是由萨摩藩安排去中国的,但他们的底细,在藩内也只是少数人才知道,当然新纳原忠就是这少数人之一。
新纳原忠道:“正是,只有阿薰公主,才能令德川家光招集全日本的大名,与商毅为敌,而我们萨摩藩才有机会报这战败之仇,同时还能夺回琉球。”
岛津光久迟疑了一下,道:“本藩当年曾受太阁大人重恩,和今又怎么能够出卖太阁大人唯一的血脉呢?”
新纳原忠道:“成大事者不当拘泥于小节,而且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否则我们萨摩藩将永无翻身之日,因此孰重孰轻,还请主公三思。”
岛津光久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原忠,你让我好好想一想,但这件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