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霄哥哥说,要回中原,心里却舍不得你,让我出个主意把你一起拐走哩!”柳飞儿格格笑道。
“云霄哥哥想带我回中原,需要拐么?”蓝翎得意地笑笑,走到云霄另一侧,躺了下来,幽幽道,“可是,翎儿也舍不得你们……”
云霄微微一笑道:“不尽然,你剑法虽然学了一些,但是他人练剑哪个不是花个十年二十年功夫的?你这才十天二十天而已,虽然初具威力,不过还是差得太远,迟早要历练一番才能破茧成蝶,只不过现下你还差一些火候,不宜去中原游历。眼下你教中事务逐渐稳定,我想要不了多久你的剑术当再无寸进,到时候,你就要来中原走走了,会会各路英豪,才能让自己有所突破,到时,我们自然还能再见。”
“真的?”蓝翎喜孜孜问道。
云霄一脸不以为然,道:“我骗你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处?”
蓝翎不乐意了,一噘嘴道:“我哪里小了,我都快十五了,就知道欺负我。”
旁边的柳飞儿也是一脸笑意:“妹妹快别说瞎话,以前姐姐小的时候,整天想着赶快长大,要给自己的师傅报仇,现在人长大了仇报了,姐姐又天天想着不要长大,怕自己变老变丑哟!”
三人说笑不断,都在努力冲淡离别的伤感。第二日天还未亮,云霄就敲敲柳飞儿的房门,两人不敢惊动蓝翎,趁着夜色骑上快马朝东飞奔而去。窗口,挂着一脸泪珠的蓝翎心里默默道:“哥哥,再见!姐姐,再见!翎儿会去找你们的!”
一路快马赶到梅岭,两人立在山门下,接到通报的白梅立刻迎了出来。云霄递过函装首级的木盒,白梅打开一看,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朝云霄二人深深拜倒。柳飞儿急忙扶起,两人上马就要离开。白梅坚持要款待两人,硬是搂着两人朝山门里拉。云霄只得笑嘻嘻道:“师娘好意云霄心领,前来拜见师娘本来应当盘桓几日,只是柳叶门皆是女弟子,云霄贸然进门恐怕有损清誉,师傅那边不好交代,还请师娘思量。”
如此一说,白梅反而不好挽留,且不说自己还不到四十岁,她座下弟子更多都是十几二十的丫头,让云霄进来住几天,传出去恐怕还真不好听。只得让云霄二人离开,自己也一再表示,一定要在山下建起一座别院,让云霄日后来作客,云霄含笑答应,心下却想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就得在落叶谷建一座别院了。言罢道别而去。
古人说山中一日,人间千年。两人在南疆日久,甫进中原就打听到不少消息。
入了湖南地界,就听传闻郭子兴辞世后,朱元璋掌握其旧部,挥师东进,集庆府守将康茂才率众投诚,朱元璋兵不血刃拿下集庆府,改名应天,眼下正四处出击,清缴江淮一带被孤立的鞑子势力。云霄和柳飞儿心里也是一阵高兴,更是快马加鞭往回赶。饶是两人一路不做停留,柳飞儿依然闲不下来,从南疆出发带来的几个皮囊日渐鼓了起来。
紧赶慢赶,终于在清明前两日到了凤阳府,两人又是一阵快马跑到孤山村的小木屋,之间门口站了不少卫士,两人心下暗奇:这种地方也有人来住?按辔徐行,靠近了才看见,阮猴儿正在其中。阮猴儿见到是云霄二人,立刻眉开眼笑,挥手大吼:“师傅师公――”周围的卫士一听阮猴儿如此叫,连忙躬身行礼,领头的卫士迈前一步,行礼道:“飞字营裨将韩清拜见刘公子、柳将军!”
“柳、柳、柳将军?”云霄舌头打了个结道。
“回刘公子的话,大帅按刘公子的要求独立一营,交由柳飞儿将军统辖,将此营名为飞字营,让属下等听从柳将军操练、差遣,前日柳将军弟子前来报信,大帅命我等在此恭候刘公子、柳将军大驾。”
“原来如此!”云霄模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瞧着柳飞儿,“女流氓也能当将军了……”
柳飞儿嘻嘻一笑,又满含感激对云霄道:“两年前,我还是洛阳城的一个扒手呢……”
“呵呵,不提这个,下马进屋暖和暖和。”云霄说罢翻身下马。阮猴儿立刻忙不迭殷勤伺候。一阵忙乱直到晚上,准备入睡时,要死不死的阮猴儿,居然只给两人安排了一床被褥,理由是屋子太小,房间太少。被云霄一脚踹到门外之后,阮猴儿笑嘻嘻地关上门,找了个距门较远的角落铺下铺盖,他可没这个胆量听墙根。
云霄很不君子地将柳飞儿抱上床,只是月兑去两人的外套,相拥而眠,两人都知道,再往后恐怕直到洞房那天,两人如此在一起的机会怕是不多了,彼此都很珍惜,整整一夜都没说话,美美睡去。歇了两日,第三日众人起来祭过云霄父母,云霄又将秀秀灵位安好,带着柳飞儿祭奠一番,才锁好木屋随众人上马,一路往应天而去。这一回反而不急了,先差人回去报讯,自己几人倒是不紧不慢一直南下而后乘舟前往应天,一路上两岸春色锦绣,着实过了几天逍遥日子,闲暇时就听韩清和阮猴儿讲述这一年来诸多事件,自朱元璋得了应天之后,采纳了太平绅士朱升的建议,变攻取为蚕食,慢慢向周边渗透自己的势力,同时开始不断积蓄力量,壮大自身,有消息传来小明王有意册封朱元璋为吴王,不过还没得到确认。算来两人离开之后不久,马秀英的肚子便传来消息,估计这些时日,怕是要临盆了,云霄二人也是兴奋异常。
船靠岸的时候,接到消息的朱元璋早就差人,带着卫队在码头等候,来者是一个和云霄一半年岁作道士打扮的少年,云霄一下船,那少年便挥手大喊:“五哥!五哥!”
云霄迟疑半晌,问道:“六弟?”
那少年兴奋点头。
云霄一拳砸过去,笑道:“小奇学什么不好,扮起了道士!”
少年正色道:“五哥,小弟早就改名刘基,原来那名字不叫也罢。”转而又展颜笑道:“五哥随恩师去了这么久,想必已是学究天人。恩师这些年可好?”
云霄也不隐瞒,将师门诸事一一道与刘基听,说到竺清与血狼会诸多过节时,云霄叹道:“此番来应天,我便打算长呆下去,等到师傅消息一到,再做打算。”
刘基笑道:“这些东西日后再一同参详,这会诸位兄长都在大哥那里等咱们哩,咱们先去喝酒不迟!”又转过身朝柳飞儿道:“这位仙姑,小弟是称呼柳将军呢,还是称呼五嫂呢?”
云霄一愣,旋即笑道:“还早哩!你怎的比我还着急!”
刘基道:“五哥又蒙我哩,全军皆知飞字营的女将军是大哥的弟媳,就算没成亲,此刻也反悔不得了!”
这话倒是让云霄闹了个大红脸,以往都是丈夫将军妻子随军,如今倒好,恐怕将来就是妻子将军,丈夫随军了。一行人闹哄哄的上马,朝朱元璋的府第奔去。
一干兄弟早在朱元璋府中等候,见云霄等人到来,立刻迎了过来,个个都给云霄一个熊抱,口中“老五”“老五”喊个不停,马秀英则挺着大肚子牵着沐英把柳飞儿拉过一边叙话,大厅中一时热闹异常。
众人坐定之后,胡大海最先开口道:“老五你是不知道,你这一走一年多错过了多少乐事!大哥不但拿下了应天府,而且还给老哥我说了门亲,这一年哪,从你大哥开始,咱们兄弟个个都让老婆大了肚子,一个月就能报一次喜,后来大哥干脆说不用报了,年底的时候,把咱们兄弟几个全家老小凑到一块,说是集体庆功。”
刘基抢过话茬道:“大哥这般做着实有理!列为兄长常年在外,能让诸位嫂嫂喜得珠胎,也的确比攻城拔寨要难些。”众人听罢一阵哄笑。
云霄笑道:“此番回来,小弟也要向诸位兄长报喜哩!”
“哦?”众人一听,都不怀好意地朝柳飞儿瞧去,就连马秀英也盯着柳飞儿的肚子看,责备云霄道:“既然是这样,何苦让弟妹在马上如此颠簸?”
云霄又羞了个大红脸:“诸位兄长嫂嫂误会了,不是这个……哎,你们自己看!”说罢从行囊中掏出一卷丝帛徐徐展开。刘基眼尖,蹭的一下站起,惊叫到:“山川地理图!”云霄微笑道:“正是!”
众人一听无不眼睛一亮,聚拢过来。云霄一边指点一边道:“这图是飞儿从鞑子梁王府中盗出来的,乃是中华大地山川地理全图,小弟又将这一年来所走过的州县兵力部署、粮库军械库的位置、城防格局一一标明,小弟和飞儿平日不走官道专走山路,因此地图上没有标明的山路暗道都替大哥标注上了……”
“好!”朱元璋大赞一声。马秀英也笑道:“如此我倒是觉得让弟妹领一个营实在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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