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缓步走出一个身穿青莲色褂子的尼姑,只见她眉如秋山,目似寒冰,隐隐便觉着气度不凡。她依次扫过众位妃嫔,便淡然向太后说道:“宫中果然彩凤辉煌,百鸟争鸣。贫尼看得出各位娘娘小主皆是福厚泽长的贵人。太后娘娘不必担忧。”
说着话,便从左手第一位开始相看了片刻,说道:“娘娘体端寿长,看面相定是正一品贤妃娘娘。”
贤妃赞许地点点头,起身双手合十道:“有劳孤双师父了。”
孤双又向右手第一位说道:“娘娘面相圆润,定是皇子公主双全的婉妃娘娘,日后富贵,不可限量。”
婉妃不禁一脸笑意,亦起身谢道:“多谢师父吉言。”
孤双上下打量了会儿安昭容,说道:“看面相,娘娘该是大富贵之人,只是命中有坎坷,需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安昭容凛然道:“多谢师父告诫,本宫谨记在心。”
如此依次说来,无一不合。众妃渐生敬畏之心,唯恐说到自己有何不妥,纷纷礼让有加。待到荣嫔处,孤双看了片刻,便说道:“小主命中该有一段富贵,只是隐约有中断的迹象,请小主凡事小心。谨小慎微,方能顾全自身。”
荣嫔一听这话,登时变了颜色,只是碍着太后面子,不得发作,只是哼了一声,便转过脸去,只作不理。
孤双并不在意,继续相看明嫔,然后说道:“看小主骨量,应该是出身极好,只是性子未免孤傲了些,若能多多体恤旁人,自然长享荣华。”
明嫔说道:“多谢师父。”
待到涵良媛处,孤双只是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语地低声说道:“小主温柔娴静,颇有慧根。只可惜命运坎坷,若能长守深宫,一心向佛,可得善终。”
涵良媛听了这话,不免垂下眼帘,眼中似有泪意,低声说道:“多谢师父告诫。”
接下来便是关贵人,孤双刚刚得罪了荣嫔,关贵人不免脸上有些怒色,此时她穿着赭石红撒金纹长身褙子,腰间系着掺金珠线穗子宫绦,衬得削肩细腰,不怒自威。
关贵人只是冷冷看着孤双,孤双仔细端详了她片刻,不由得脸色一变,问道:“敢问小主的生辰可是七月十五?”
关贵人闻言大惊,却强作镇定道:“师父何出此言?我的生辰八字是乙巳年七月十二日酉时。”
孤双缓缓地摇头,又细细地看了看,自语道:“不对,不对!”
关贵人恼羞成怒,喝道:“有何不对?你倒说说看!”
荣嫔走过来,暗暗拉了拉关贵人的袖子,向孤双说道:“到底怎样,还请师父见告。”话语间已满是见疑之意。
孤双回身向太后合十见礼,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此女乃大不祥之人!”
太后一听,不禁声音也颤了些,说道:“此话怎讲?”
我侧脸看着,只见关贵人身形微晃,已摇摇欲坠,荣嫔在一旁勉力撑着,似乎与她耳边低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