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暗黑的光线,随着与他走得越发朝里,视线陡然开朗许多,这里应该仍然处于黑暗神殿的势力范围,但却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番光景,此处颇有山青水秀的灵感之感。
夏之行的轮廓,也在此时显现出来,一如既往的清雅。
“七小姐,为何不好奇我会在此出现?”
他停下脚步,等到她上前来时,再与她并排前行。
“你跟太子殿下应该都在此,否则我也不会到这儿来了。”司徒悦转过脸,看着他,“而且,你也是黑暗神殿的人,对吧?”
对于她直白的提问,夏之行也不避讳,只是眼里,却划过一道浅浅的忧伤。
“有时候,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更无法选择真正能走的路,所以,只能任由命运这样牵引着我。”夏之行面露一丝苦笑,“所以,我带你来此,当然也是有目的的。”
司徒悦点头微笑,表示她了解。
“我是夏氏家族唯一存活下来的人,与烈焰所属的暗夜一族,同属于黑暗神殿,在五百年前的那场战役之中,夏氏家族参战,无一幸免的都死在了那场战役里,从此,夏氏家族迅速没落,而我,也无心再让其恢复从前的光辉时刻。”
夏之行静静的回忆着往事,
“假如,我不发现,五百年前的那场战役里有蹊跷的话……”
暗夜一族与夏氏家族自远古时期开始,便一直效力于黑暗神殿,二者不相上下,在黑暗神殿的地位也都是举足轻重的,可是这样的平和,只维持到了一千年以前,暗夜一族开始有了异动,他们想要独占圣皇对其的宠爱,于是,一直想尽各种办法排挤夏氏家族的人,终于让他们等来了五百年前那场战役的绝好时期,假如不是他们做手脚,夏氏家族怎么可能在战场之上落得全军惨死的下场?
自此之后,暗夜一族迅速成为了黑暗神殿的支柱,烈焰护法的地位,也在殿中无人能及。
夏氏家族自此完全没落,好在圣皇念旧,对于夏之行是颇为照顾的。
“你为何不将这一切,告知圣皇?”
司徒悦听完之后,不由也是一阵感慨。
“圣皇与烈焰,二者的关系虽然相互牵制,一般情况下圣皇不会动烈焰的心思,可是五百年前这么惨烈的牺牲,全是烈焰的功劳,为何不干脆让圣皇知晓此事,也让他心里有数,早做打算?”
烈焰的野心,假如现在根本不止只是做黑暗神殿身份最尊贵的护法这么简单呢?
“我找来的证据都让烈焰暗中给夺走了,没有证据,圣皇殿下仅听我一面之词,再加上现在的形势,是断然不会相信我的。”夏之行再度苦笑着摇头,“我只想替我族人报此血海深仇。”
所以,他将太子殿下带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是想借助钊铎王朝的力量……
那她是否可以理解为,夏之行是打算与钊铎王朝同盟?
但他对付的,只是烈焰而已,并非要与黑暗神殿抗衡。
“司徒姑娘,初见你第一面,那个时候在我房内的人,正是七王爷,是他要求我替小离恨诊治眼疾的。”夏之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声说道:“一晃,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七王爷也已经成了现在的圣子殿下,当初的他,若是知道我一开始接近他,便是带着目的,定会极恨我的。”
他没有办法,他有他的无奈。
只是在接回转为圣子殿下的拓跋沐珩这个事情上,他又一次被烈焰抢了头功,唯有迅速将拓跋晟带走,他不可以手上一点筹码都没有。
“那太子殿下是否答应了你提的要求?”
司徒悦听到这个,心下一酸,对沐珩的思念,又再多加一份。
“太子殿下没有其它要求,他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与你见面,要与你待在一起。”
夏之行目光灼热,这就是他即使会暴露行踪,也要现身将司徒悦带到这儿来的真正目的,拓跋晟如此情系在她的身上,那么,他若是能掌握住司徒悦,岂不就掌握住了拓跋晟?
“他现在在哪?带我去见他。”
司徒悦想到他身上的伤,以及夏之行若是要让拓跋晟受制于他的话,肯定不会让他恢复功力,那么现在拓跋晟的处境,定是极其不好的。
“你放心,到了一定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去看他的。”
夏之行浅浅摇头,
“但不是现在,依我所见,圣子殿下很快就会追到这儿来的,假如将太子殿下给暴露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听他这样一解释,司徒悦即使想要反驳,也不好再说出口了,只要拓跋晟现在无生命危险,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夏之行有他的目的,所以,他会护自己周全,只是,这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司徒悦不会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等着受制于人,但以目前形势,待在夏之行身边,反而是最安全的。
“那这个地方我们也不能待下去了是吗?”
她试探着问道,
“你是打算带我离开黑暗神殿吗?”
夏之行点头:“临走之前,要拿走一样东西。”
司徒悦没有想到,夏之行竟然又将她带到了九泉,这个黑暗神殿的禁地所在。
“烈焰与圣子殿下一定猜到是我带走了你,所以他们现在一定在去找你的途中,而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动手。”
夏之行说完,已经率先移动脚步,二人所处地势极高,往下,便是一处极其险峻的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