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又是半天过去,到了快中午的时间,张家原本的小院里才突然响起一声呼喊。
随着这话,本还在屋里谈事情的张东来和那fù人才突然一怔,全都停止了彼此间的交流,齐齐向屋外看去。
这半天来,两人一直在谈论的就是在拒绝了那边后,如果那边真有什么报复措施,他们要不要搬回山里,还有就是如果回去万一张九匀自己想留下,他们又该怎么办,以及这房子,又该怎么处理等等。
而在谈论的过程里,两人倒也隐隐有些担心张九匀,毕竟那小子现在还没冒泡,的确有够让人担心的,不过随着这呼喊,两人的担心才彻底消散。
张东来更是面sè一变,沉着脸道“这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那fù人却是欣喜的看了张东来一眼就急急走向房外,第一时间去迎接。
“九匀,你回来了?昨晚去哪了?和朋友出去玩总要给家打个电话啊,吃饭没?”一边向外走着,fù人嘴里也是连串话语吐出,更终于在门口看到了大步走来的张九匀,此刻的张九匀手里还拎着两个大大的黑sè袋子,看上去都是沉甸甸的。
“妈,我没事,爸呢,快出来,你们看看谁来了?”提着袋子开口,张九匀满脸都是灿笑,几乎是同时自院门口外也响起一道爽朗的笑声“何阿姨张叔呢?你们这一走,可是让我和方叔好找啊。”
踏步从门外走来,周明落左手拎着一箱酒,右手同样是一个黑袋子。
也是随着小周的出现,站在门口的fù人才蓦地一怔,而后狐疑的在周明落身上打量,似乎是记不清这位是谁,足足愕然了好几秒钟,她才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你是……周明落?”
当初张家对小周和方叔同是不小的恩情足以让周明落记忆深刻,不过对张家自身来说,其实那件事的印象也不浅。
毕竟你住在山上的人,也不是天天都能救到被抢劫后mí路的人的。
而且当初方叔同两人到了张家后,在张家休养一天一夜,方叔同和张东来算是比较谈得来,他们年纪也差不多,喝过几次酒,后来周明落两人出去了也又带了大批谢礼回去,为了推辞那批谢礼又闹了差不多快一天一个坚持不肯收,一个坚持要送,结果方叔同和周明落又在晚上很是和那边喝了一场,趁着把那边张东来父子放倒后才偷偷走了。
尤其两人放倒张家父子的事还不是很光彩,是借了大量外力,因为张家父子能喝啊,大的自己酿酒肯定不是拿出去卖酒的,完全是自己喝的,小的却经常偷酒喝,可想而知什么酒量但那时候的周明落却是酒量尚浅的厉害,估计三两都不到,方叔同也就半斤的量,所以那次是方叔同直接huā钱在张家置办了几桌,请了村寨一批人还有几个向导,暗地里给了些钱让一群人围攻张家父子,才把这两位撂倒的。
当然因为有过一次被劫的经历而且自己也又显出了一定的财富,所以那次夜里离去时,方叔同也直接请了村寨里几个张家邻居一起护送,最后自然平安无事。
这事说起来也tǐng有意思,而且当时的情况是方叔同和张东来算是谈得来周明落和张九匀年纪差不多,所以时隔两年后,张九匀这边遇到周明落还能认得出。
“何阿姨,你终于想起我了。”
对方语气不太确定,周明落却是大笑着行走,前方的女子他同样印象深刻知道对方不止是朴实善良,更是做的一手极好的野味,那时候在山林mí了一天路,找不到什么吃的结果被张九匀带回家后第一次吃对方做的野味,差点把他谗的舌头都化了哪怕至今想起来同样让小周觉得嘴谗,记忆中这位何阿姨名字不是太好听,甚至有些土气,就叫何招弟,但一手厨艺绝对是极为出类拔萃的。
“谁?周明落?”这边笑着,原本在里屋还准备摆下父亲的威严,装装样子的张东来才也走了出来,很是诧异的望向小周。
等真的见是周明落后,愕然了几秒他才在脸上lù出了灿烂的笑容“真是你啊,小落。”
不过等见到张娄匀手上的袋子还有周明落手里的袋子后,他才又蓦地沉了脸“九匀!”
“张叔,别急,我知道你脾气,这次拿得也不是贵重东西,就是吃的喝的,这不中午了,直接让何阿姨做了,咱们直接吃了,一顿饭你要再计较,那就太不地道了!”周明落拿来的东西就是一箱酒,几条烟,有过上次的送礼经历,他倒也深切知道这家人是什么品行的,笑着来到门口他才又蓦地郁闷的道“这事你们做的不厚道啊,去年我和方叔还去了趟山里找你们,结果你们一家不声不响就搬走了,也打听不来,而且出来了也不和我们联系,昨天要不是碰巧遇到九匀,我以后还怎么吃何阿姨做的野味啊。”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上次要不是你们耍yīn招,我们能被你们放倒了?有那种事还有脸连见我?”张东来却也笑了,而且在得知这些东西全是吃的喝的后,倒也不再计较了,只是冲着何招弟挥手“那中午就把东西做了吧,我今天也好报报仇,就他一个,也想来挑战我们父子俩?”
“还有我呢!”却没想到这话才落地,院门外就再次响起一道声音,却是黄晶晶笑嘻嘻的也提着两袋东西过来了,这货一进屋就冲张东来和何招弟道“叔叔阿姨好,我是黄晶晶,明落的兄弟,昨晚听九匀说阿姨做的野味是一绝。自己不请自来可别见怪。”
“恩?”张东来再次一怔,不过还是很快笑道“原来你小子还真找了帮手才敢过来?”
“爸,你可别轻敌,两年多不见落哥酒量真练出来了,昨晚一个人就把我放到了,我估计你也不行。”两年多时间一个人的酒量练出来不值得意外,昨晚上的确是小周一个就把张九匀放倒了,一觉睡到近中午才出来买东西,所以听自家老爷子还拿两年多前的酒量衡量周明落,张九匀顿时就紧张的道。
“你个兔崽子,什么叫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却没想到这位好心的提醒,直接换来一个暴栗,张东来更似乎是气的吹胡子瞪眼。
张九匀也顿时被凿的龇牙咧嘴,而何招弟则是笑着上前“都快进屋坐,别站着,我这就收拾。”
一群人这才全都哄笑着进屋,纷纷落座,东西自然是交给何招弟收拾,这些,也全是刚才睡醒后购置的。
也就在张家小院里笑声响彻时,共和国交通部部衙。
一间畅阔的办公室内,一道略显富态的身影正缩在办公室悠闲的喝着茶水,就猛的听到一阵敲门声从门外响起。
“请进。”中年这才板了下脸,虚靠在老板椅上的身子蓦地绷直,满目严肃的拿着一张报纸观看。
一声请进后办公室的大门也被推开,中年装作看报纸之余抬眼扫去,却没想到这一眼就让他一颤,仿佛火烧一样站了起来向外走,脸上的威严彻底消散,绽放出一种夸张的笑容“王局?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可不是,身为共和国交通部公路局工程管理处副处长,中年也不过是一个副处而已,哪怕工程管理处是个肥缺,这个位子含金量也急重。所以平时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办公楼里面,他也算是个体面人,要是一般的下属过来,他自然要摆一摆领导的威严的,刚才他也就以为是管理处某些科员敲门吧。所以才故作威严的样子,却没想到敲门进来的竟然是公路局局长大人!
这是什么概念?这概念就像是一个副县级人物本是听到敲门摆领导架子,结果那边推门之后进来的是市委〖书〗记,这可不是吓人嘛!!
“呵,小杨啊,别客气。”在那边中年惊得一塌糊涂时,走进来的王局却是笑着摆摆手,一脸的温和笑容,也再次让中年惊得不轻,怎么回事?今天这王局不止是亲自登门到他这里来,笑容竟然还如此亲热温和?
“王局,您坐?”虽然惊得厉害,中年还是立刻走了出去,弯着腰就请对方往沙发上坐,心里也狐疑的厉害。
“坐就不用了,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一下,黄部长要见你,你赶快过去。”王局却再次笑着摆手,再一次和善的道。
一句话中年再次身子一颤,眼中也闪过一丝茫然“黄…部长?”
由不得他不茫然,黄部长?整个交通部只有一个黄部长,就是这里的一把手,如果说眼前的王局长放在外面相当于市委〖书〗记,那黄部长就是实打实的省委〖书〗记了,而他一个副处长,在黄部长眼里是啥?
这就是下面省份里一个副县长在省委〖书〗记眼里的角sè,上不得台面那种,可是……可是黄部长要见他?做梦吧?
“是啊,刚才黄部长亲自打电话到我那里,点名要见你,小杨啊,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呵呵”在中年犹如置身梦中那一刻,王局长却再次灿笑起来,更是开玩笑一样意味深长的盯着对方,而这也是他亲自过来叫对方的原因,一部之长要见一个副处长,就是省委〖书〗记打电话到某市一哥那里,点名要见他手下一个副县长级别的人一样,怎么不让他惊疑?
难道这杨和平和黄部长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关系?
不过如果两人真有什么关系的话,黄部长为什么又把电话打到他那里?而不是直接给杨和平打电话?这里面又有什么深意?
暂时想不出部长的深意,反正王局长是得先对杨处长看重一下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别让黄部长等久了!”笑过之后,见到杨和平还在发呆一样满眼的茫然,王局长才又轻咳一声,笑着开口。
杨和平也蓦地一惊,急忙就连连点头“我这就去。”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人家堂堂部长等久了不是?要是一直等久了,那就是好事也变成坏事了。
下一刻又和王局长客套了一句,杨和平才急急走出办公室,以一种类似于竞走的状态赶向部长办公室方向。
这一路上杨和平也是越想越惊疑,越想越〖兴〗奋,惊疑是必须的,部长亲自点名,他却实在不知道那边什么意思,当然有惊疑,但〖兴〗奋也是少不了的,因为想来想去自己也没做过什么能让堂堂部长出年的坏事,那部长应该不是难鼻他,这可不就应该是好事了么?
说的也是如果部长大人召见他是要收拾他?需要么?人家一个电话就能让公路局内部收拾他了,这种收拾太简单了,随便从这工程管理处的肥缺调到清水衙门坐冷板凳,调整下分工就能把人玩死,可那种情况,根本不需要部长亲自召见啊。
难道自己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进了黄部长的法眼?这……这可就真的太美妙了。
可他也实在不知道做了什么能进部长的法眼,又让他紧张的厉害。
部长啊,自己以前也就是远远观望过黄部长在交通部的出入,那种大人物也只是他一直仰望的存在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对方亲自召见啊。
很快,杨和平就穿越部衙大部分办公场所,抵达了黄部长所在的楼层,等快速来到部长办公室外时,才见到外面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年轻人在套间外办公。
这位就是黄部长的秘书了,杨处长也立刻在脸上堆起了灿烂无比的笑容“宋主任,我是公路局工程管理处的杨和平……”
这位也是猛人啊,堂堂部长大秘,放在外面自然也是类似于省委〖书〗记的大秘,不是他这个小副处能随意见到的。
“进去吧。”却没想到杨处长的热情话还没讲完宋主任就头也不抬,颇为冷淡的开口。
一句话就仿佛一股寒流,瞬间把杨和平整个人冻结,都说秘书就是领导的晴雨表,要是宋主任在外面遇到杨处长,无视类型的神态他常见了根本不值得意外,但现在是黄部长亲自召见他,人家还这么冷淡,难道黄部长见他真是坏事?
可不得不说就算被冻结更是差点被吓死,杨和平还是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就去敲门不能让部长等久了啊。
“进。”
敲门之后,办公室内才传来一道平稳的话语,等杨和平鼓着胆子进去,就见到黄部长一样正在埋头办公,看都没看他一眼。
杨处长也只能强忍着双tuǐ发软的冲动,关好门站在外办公室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就这么足足过了好久,差不多有十多分钟,当杨处长心下闪过无数念头,一直在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
一直在埋头办公的黄部长才蓦地抬头,凌厉的一眼扫来,直接就像是一双利剑瞬间扎入杨处长的心扉,当场就把他吓得失去了所有血sè。
“出去!”
伴随着凌厉的一眼,还有饱含怒意的话语,再次吓得杨处长hún飞天外,满脑子都是一片空白,身子当场就软了,可他还是不得不勉强带着一丝清醒,几乎是屁滚尿流的滚出了办公室,更仿佛天都塌下来一样,满脸都是灰败不堪,软软的撑着身子像是醉汉一样踉踉跄跄就走。
这…想想一个小县长的副县级干部,突然接到省委〖书〗记的召见,屁颠屁颠赶过去,去了之后却只是胆战心惊的站了十几分钟,然后被省委〖书〗记怒斥让你出去,还是满眼凌厉,这是什么概念?
杨处长没有当场吓晕过去,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很强大了,当然,这也是他知道就算要晕,也绝不能在部长办公室晕过去,不然真的早就吓晕了。
而一直晕着走出去的杨处长也根本没看到,此时在办公室外秘书处那里,正站着另外一道身影,此时这身影就也充满惊疑不定的看向杨和平,满眼都是……复杂。
“王局,进去吧。”这位满眼复杂的身影正是公路局王局长,他却也是接到指示等着见部长呢,原本还以为部长突然亲自召见手下一个副处长,是那个副处长和部长有什么sī底下的关系,或者大背景之类,让王局长惊得不轻才亲自过去邀请杨处长,却没想到这位从部长办公室出来,竟是这幅姿态?
甚至刚才部长在办公室里那句充满严厉的怒斥,他都隐隐听到了。
这…王局长瞬间也是吓得冷汗直冒,尼玛杨和平哪是有什么背景,或者受到了部长的亲睐啊,分明就是闯了大祸,要黄部长亲自过来骂一声?那身为杨处长的领导,王局长自然也是有领导责任的啊。
不过与刚才接见杨和平截然不同的是,此刻的宋主任、宋秘书却是笑着起身,很亲热的请王局长入内,这才让王局长一身冷汗渐渐消退,那一刻猛的揪起来的心,也逐渐落了回去,看来杨和平闯的祸虽然让部长震怒,但黄部长却没怪罪他的意思,那他现在进去就应该是领会上级精神,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吧。
“这个白痴到底做了什么事,让黄部长如此震怒?要是普通事,黄部长一个电话过来,就能轻易解决,根本不需要lù面,可现在却是特地把这货叫过来……啧啧。”
根本都不敢想杨和平究竟闯了什么祸,王局长才也急忙擦着冷汗进了办公室,更在心下替杨处长哀悼的厉害,做官做到他这种程度,也是一绝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