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一阵轻响,惊醒了两人,单怜卿整了一下云鬓,就要起身,却被长孙凛搂住纤腰拉回怀里。
单怜卿粉脸一红,道:“你,你怎么还不放人家起来?”
长孙凛轻轻地亲了亲她的小嘴,道:“你换上衣裳,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真的?”单怜卿闻言身子一颤,便是软到了爱郎怀中,一片雾气升上她的眸子。
单爱莲曾经调查过长孙凛的详细背景,单怜卿也知道长孙凛的女人中要么是当今皇上最疼的嫡长公主,要么便是世家千金。即便单怜卿有着倾城倾国的美丽,她也自卑于己身的身世。就算是长孙凛不嫌弃,可是她还是害怕见着他的母亲,害怕被他的家世所拒绝。毕竟越是深爱,就越介意他人的目光。
“珍珠都没那么真。”长孙凛伸手去刮了刮她的琼鼻。
单怜卿轻笑一声,柔然起床,从一座木柜中拿出那套红衣红裙,注定长孙凛娇嗔道:“回过头去嘛!”说完便转身对着铜镜穿上衣裳。
长孙凛笑了笑,却没有遵照佳人的意思,而是两眼望着美人姣美迷人的**,一阵发呆……
单怜卿从铜镜中见长孙凛痴迷的望着自己发愕,心中一阵羞喜,两颊不由得发烫起来,娇俏的翘起小嘴嗔道:“看什么?你还看个不够?”
“唔,不够,我真希望永远这样看着你。”长孙凛色迷迷的笑着,两眼贪婪的望着怜卿的背影,那每一寸的肌肤,他曾尽情的享受过。
话说窦凤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儿媳妇有可能沦落在青楼,她哪里还能做得主,便是带上了孙大孙二,急匆匆地往安唐坊的平康里奔去。
这里一条街上密密地排满妓院的酒楼,每家妓院前,都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妖冶女人在向路人邀宠献媚。窦凤见此光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在想这些平康里的莺莺燕燕实在也是一堆庸俗脂粉,太没有情调、太没有气质,儿子看上的女子千万别是这般女子。
然而窦凤却没想到,她平日里逛遍了长安城,却是从来没到过青楼,不知道青楼的规矩是不能让外面的女子随便进去的。而且这长安城也许别的地方都知道她长孙夫人的名头,然而青楼里面的老鸨却是甚少知道。
这不,窦凤就被怡情院的老鸨给截住在大门外了。
“哟,这位夫人,此处可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劳烦你请回吧。”鸨母看这位夫人衣着华丽气质高贵,便道是谁家的夫人上门来捉奸,连忙上前阻止。
窦凤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让她鼻子极为不舒服,她便皱着秀眉恼声说道:“你让开,我来找我儿子的。”声音里有几分厌恶。
怡情院乃是长安最大的妓院,而且撑腰的后台势力也强大。这鸨母平日里所伺候的都是权贵中人,和形形色色的人物可是打过不少交道了,且院里的姑娘哪个不对她恭恭敬敬的,被窦凤这般的不客气,她心中也来气,便冷冷地说道:“我这儿不接待女人,要找儿子你回家找去!”。
窦凤自幼被父亲兄长骄纵,嫁人后被丈夫骄纵,就连皇上都让她三分的人,哪里受得这气,她便怒声道:“我就不信进不去,孙大孙二,在前面开路,若是有谁敢拦住我的去路,给我狠狠地打。”
“哎哟,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在我赵四娘门前撒野!来人啊!”鸨母可也不是吃素的,这太子李承乾的宠伶称心就是她给送入宫中的。这时数名彪形大汉横冲冲地走了出来,他们都是怡情院供养的打手。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却传来了和事佬的声音:“误会,误会,长孙姨娘,赵大娘,切莫动此干戈……”
来人是两位身着华衣的贵公子。其中一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若非脸色苍白,略显阴柔,倒也是个相貌堂堂的佳公子。另外一位长得肥头大耳,大月复便便,膀大腰园,笑起来眼睛都找不着。
窦凤看了看来人,虽是不太喜欢这两人,但看在熟人的面子上,便也就叫住了孙大和孙二。
这相貌堂堂的贵公子名叫杨豫之,是长安出了名的浪荡子。其父乃是中书令杨师道,其母乃是高祖的女儿,太宗的五姐长广公主。杨豫之也是京城四霸之一,长孙凛未出事之前,常与此人鬼混。
而那胖子名叫温恭,其父温挺已逝,死前官至延州刺史。他与杨豫之乃是表兄弟,其母是已经改嫁光禄大夫郑敬玄的安定公主,也是太宗的姐妹之一。
后院里,长孙凛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单怜卿收拾东西,他的眼光被桌子上半成品的小衣裳给吸引住了,伸手拿过来比划了一下,然后疑惑地问道:
“怜卿,你这是给小狗还是给小猫做的衣裳?”
单怜卿正忙着从小柜里拿些衣服出来,回首一看,粉腮顿时烫热起来。她暗啐一口,连忙将那小衣裳抢了过来,口中娇嗔道:“你个坏蛋,你才有小狗小猫呢!”虽说小嘴在嗔怪,两眸却漾着滔天比海的浓情,一滴一点的射向情郎。
“是什么?”长孙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颗心提到了喉头上,紧张的问道。
“凛郎,我……”,
单怜卿红着粉腮,忽地无比娇羞的兀自垂着玉首,娇羞的抚弄着衣结。
她此种欲语还休的羞态,证实了长孙凛心中的猜疑。他下意识的望向单怜卿的小腰,发现“胖”了一些,猛然惊喜地将她拥入怀中。
“小宝贝,你是不是有了?”
“嗯……”单怜卿把头埋在爱郎胸前,娇羞不已。她被他那声**时的称呼给羞臊得不行。
长孙凛咬了一下舌尖,发觉不是在梦里,惊喜地紧紧抱着单怜卿的娇躯,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作父亲,但蓝田之喜,天下哪个男人不是一样?
“多久了?”长孙凛轻怜的拂着她的秀发,在他英朗的眉宇间,可以发现一股浓浓的喜悦,在激烈的闪荡着,显示着他内心中的兴奋和欢欣。
“快四个月了。”单怜卿羞得像只鸵鸟般把臻首埋在他的怀里,不好意思极了。
“让我模模看,小家伙多大了?”长孙凛沉醉在做父亲的喜悦里,忘形的模向单怜卿微鼓的小月复。
“坏蛋。”单怜卿痴痴地望着眼前整个脑袋都贴在自己小月复上的男子,玉手温柔地捋着他的头发。
自幼失去父亲的孩子总会缺乏安全感。她的童年一直是跟着母亲颠簸流离,后来被迫按照母亲的计划学这学那,既失去了父爱也甚少母爱。
自从认识长孙凛之后,她流的眼泪可以用桶来计算了,原以为经过朔西坡惨事之后,她的世界将会是一片灰暗,没想到承蒙老天爷厚爱,把心爱的人送回她的身边,这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吧。她衷心的盼望,这幸福永不褪色。
“夫人!夫人!此处乃是私人禁地,外人不得入内!”只听见一个小丫鬟的声音。
外面的嘈杂声破坏了屋内温馨的气氛,两人便携手走出房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亲?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长孙凛愕然看到母亲站在后院内。单怜卿为个郎“娘亲”的称呼给吓住了,她惶惶不安地站在一旁。
窦凤可不睬他,噙着泪水,激动得一把抱住单怜卿,猛拍抚着瘦削的身子。
“好孩儿,苦了你,你受伤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以后我家凛儿再敢欺负你,你要告诉我,别把委屈往肚里吞,我给你撑腰,替你出气,知道吗?”
窦凤说话的同时,狠狠地丢了一记卫生眼给一旁的长孙凛。她可是一肚子埋怨无处发,这凛儿可是她的心头肉,若是真被刺了这么一刀,她可不得心疼死。
然而有个如此痴情的女子替儿子挨了那么一刀,她有开始怪儿子不懂做事,刚才她都从赵四娘那打听到这个女子早几个月就已经回到长安,若是凛儿将此事告知,她便是早早就把人家姑娘接回长孙家养伤了,何须她一人孤零零地住在这个是非之地?
“夫人,不怪他。”单怜卿为窦凤的一番话说得甚是感动,她不知该怎么称呼,只是低声说道。
“怎地这般见生还称我夫人呢?得和凛儿一般的称呼了,除非你不想嫁到咱家。”窦凤笑眯眯地打量着眼前的新媳妇,凛儿的眼光真是毒,给自己挑的媳妇一个比一个漂亮,想到崔家那姑娘,这老天似乎在补偿凛儿。
“娘亲……”,单怜卿也不矫情,她害羞地跟着长孙凛叫了一声。
“乖孩儿。”窦凤可是欢喜得不行,只是眼睛情不自禁地往下打量起来。
这古代选媳妇的标准无非就是“五可”。所谓的五可便是“贤多子美长白”,这多子意思很明朗,多生儿子。多子、多福、多寿,是中国人传统的思想和愿望。
窦凤自然也不免俗,只是她这个做娘都做了三回,自是比长孙凛那木头有经验得多。这一看,可就让她看出问题了,心中惊喜不已
窦凤亲密的握着新媳妇的手走入了屋内,称要和媳妇说说悄悄话,长孙凛也被不留痕迹地挡在了门外。
屋内传来窦凤那声忘乎所以的惊叫声,长孙凛便意识到母亲也知晓了此事,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弥漫在他全身,眯着眼睛望着正循循落下的斜阳,他终于有一种实实在在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感,把根留住。
太极宫。
李世民在凌烟殿前召开盛大的欢迎宴会。宽阔的殿前广场,排开上百张桌子。具以醪醴,罗以甘洁,花簇锦屏,银灯散彩。
凌烟阁里一派喜庆的气氛,御膳房使出拿手绝技,什么豹胎、鲤尾、鹗炙、猩唇、熊掌、酥酪蝉(羊脂)等八珍一应俱全,都用精美的牙盘装着。
参加宴会的只有三十来人,有太上皇和他的两个妃子、任城王李道宗、以及好作诗的长广公主等人,再就是太宗皇后带来的长孙无忌等几位大臣和后宫太子公主。
魏征虽是刚直不阿的谏臣,此次宫宴,魏征也难掩兴致,特地带来他亲自酿造的名为“醽醁”、“翠涛”的两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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