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节被这一锥子猛然一刺,尽管是女孩子的力道扎的,然而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因此疼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他一脸狰狞地叫道:“你这个臭婊子竟敢当街伤人!来人啊,把这两个贱人给我拿下带回去!”
几个恶丁正欲一拥而上,然而其中一个打扮类似管家的手下则是老成许多,他凑上前去对着赵节小声说道:“少爷,这娘们看似一脸不惧怕的样子,恐怕其身后有人撑腰,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这赵节虽然说是长广公主的儿子,但他的身份在京城来说也是颇为尴尬。赵节的亲生父亲,也就是长广公主的前夫赵慈景,在大唐统一中原期间,倒霉地成了第一个为大唐捐躯的驸马级烈士。而其母后来则改嫁隋宗室观王杨雄的小儿子杨师道,虽说这个继父对赵节还算不错,但他的地位也因为生父去世母亲改嫁而变得有点微妙。
虽说普通百姓都不敢惹他,但是京师这块集中朝中显贵最多的地方,随便出来一个大官,他赵节一个纨绔子弟也是惹不起的。毕竟总的来说李世民对自己族亲这一块没有像高祖那样广封宗室,而是采取一种“论功悬赏,不私其亲”的态度,甚至还有些抑制分封制。
“这位公子,小女年纪尚小,不太懂事,你这伤处的医药费我们愿意赔付你布帛钱财,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的不是。”杨氏听到这位公子哥儿命令下人来抓自己的女儿,赶紧将二娘和三娘拢在身后,连声求饶道,那姿势就宛若如临大敌的母鸡护住自己的小鸡一般。
而这会儿二娘却是冷眉怒挑,厉声怒斥道:“娘,不要求这个不要脸的无耻之徒。你越求他更是助长了无赖的嚣张气焰。按我大唐唐律之杂律规定:凡当街调戏民女者,杖一百。情节严重者,流放边疆。我就不信这众目睽睽之下,谁家权大势大敢把大唐律不放在眼里。此事即使告到官府,我们也在理,想必魏御史也不会护住这个无赖!”
旁边的一些熟悉朝廷的文人也不由对这个女孩子地机灵感到佩服,尽管贞观律乃是有皇上命令定制,长孙无忌等人编撰的法典,且大理寺卿也并非由魏征担任。然而二娘却只是抬出了魏御史的名头,一是因为抬出皇帝的名头那显得不切实际。毕竟日理万机的皇帝是不可能有时间管这等小事;二是像魏征这样连皇上的过错都容不得半点的大臣,又怎会容得你这个皇上的侄儿;更何况大家都认为,前年魏征还把犯了**的长孙家三公子给法办。使其不得不到边塞去充军。只不过后来长孙凛立下赫赫功勋,他才能得以月兑去罪名。赵节心里也在疑惑眼前这一女孩何来如此大地胆子。竟敢对自己下此狠手。再一听她能把唐律条律说出,甚至还抬出了向来刚正不阿的魏征,他就不免有些心虚了。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可能就此认输,于是便冷笑着说道:“你说我当街调戏民女,证据何在?而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伤人,我这伤口可是最好的证明!”
事实上二娘就算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把她平日里不熟悉地唐律给背下来。然而她精明就精明在这一点上。在她看来。自己都背不下来的条律,以对方这种恶霸也不可能知道大唐法律是否有这么一条,因此她也敢于这般说法。
只是听到这无赖竟然颠倒是非,甚至反咬自己一口,二娘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怒斥道:“即便你刚才调戏未遂,然而刚才你这恶霸对一民女做出那等下作之事,这当街百姓都是有眼睛看地!你这厮做了亏心事。反倒污蔑起他人。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赵节被二娘这般辱骂,顿时心中是熊熊怒火燃烧。立即命令手下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给我抓那随便伤人的臭娘们,将她给我绑起来!”
“你这无耻之徒,不但当街调戏民女,如今竟然要强抢民女。若是没有人站出来的话,那咱们就不算爷们了,连个弱女子都不如!”只见之前为那个受辱女子说话的汉子这时已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站出来声援武二娘。
那汉子这么一说,立刻有不少人站出来响应,也都纷纷站出来斥责这一恶霸。中国的百姓事实上是最为安分守己的子民,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他们也都是采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态度。然而这赵恶霸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之前已经做了一次龌龊之事,才没过多久竟然又打这位绝色少女地主意。无论是家中也有女儿和妹妹的男子,或者是其他善良的百姓,大多人都是义愤填膺。只要有人站出来,自然民众们都会纷纷响应。
赵节也没想到群众的怒火竟然是如此热烈,他原来还以为这些布衣也会和从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现在却碰到千夫所指的情况。有魏征和大理寺少卿戴胄这样刚正不阿的权臣,赵节自是不敢将此事闹大。他只得恶狠狠地瞪了那让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少女一眼,心中那种恼怒可想而知,然而他也只得带着家仆悻悻离开了。
长孙凛与方善婷来到了城郊乐原,付掉费用让轿夫守候在城门边上。他体贴地将善婷抱上了马匹,由于郊外行人稀少,两人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共骑一马。在广阔黑暗地天空里,亿万星星和融融月亮闪闪发光。长孙凛拉了一下马缰让马停下来,他们俩就继续坐在温暖地马背上。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欣赏这月夜星光之美,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话的必要。
两人身子紧紧相贴,长孙凛拥着小女人柔弱绵绵地**,嗅着她淡雅馨香的味道,他不由想起了两人在扬州的那一夜,想起了她初次的落红。他便疼惜地将她紧紧搂住,以热灼的目光饱食她秀丽的容颜,温柔地拂开她面额的发丝,啄吻她的红唇,语带怜惜地问道:“那里还疼吗?”
善婷目光明澈,宛若云如雾般的两水潭。她听到他的问话先是一愣,然后羞红着脸蛋,先是矜持不语,然后却是用一种撒娇的语气,细言软语地说道:“现在已经不疼了,只是刚开始的两天辣辣的,比……比头一次还疼许多……”
说完她便害臊地埋首躲入他的怀里,不敢回望他灼灼的眼神。事实上在离开扬州头两天就觉得两腿间总是有一种隐隐的辣疼,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第一次应该比第二次反应更剧烈一些。只是上回她晕过去后就没有了感觉,而后又因为心中悲愤而没有注意到此事。只是这些生理疑问,她也不好意思问母亲。既然夫君问到了,善婷也就隐约将自己的感觉说出来,也许他能知道原因。
长孙凛自然是知道这个原因的,只是他不明白之前的长孙凛到底和善婷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让她误以为自己**于他人。他将笑容一敛,愧疚地以下巴摩擎着她的颈项说道:“无事,下回就没有这么疼了。”
方善婷双颊绯红,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点点头,似乎是对他的安慰很受用。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情话后,长孙凛见夜色已经深,他便用腿轻夹马月复,马儿便启动速度,载着他们往城内走去。
长孙凛将善婷送回方府后,他自己也是哼着小曲儿坐在马上,信马由缰地任由胯下之马带着自己回家。一路上观赏花灯的游人也都纷纷散去回家,他则是好奇地左顾右盼,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唐朝过元宵节。
“借过!借过!”
这时突然听到前面行人一阵惊慌失措的嘈杂声,然后便是一个男子的如春雷般的暴喝声,最后只见一个身着御林军服装的大汉,驾着一匹黑色快马正在朱雀大街上极速狂飙。
长孙凛正皱着眉头想着这人怎么这么鲁莽,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竟然纵马狂奔,即便他没有伤到人也可能引起人们的恐慌发生踩踏事件。然而他仔细再听,却又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待那大汉快马冲过长孙凛之时,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位大汉就是穆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