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很小就知道妈妈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所以我的言行举止承袭了她的,在天景人看来我就是个异类。十六年前,她穿越到了天景,那时我老爸还是天景太子,两人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然后生下了我和弟弟景英。外婆,你放心,老妈生活得很好,现在她是天景的皇后了。”想到老爸老妈我一阵伤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们。
“皇后?阿姨居然成了皇后”许岚一脸不敢置信,随后迟疑地问,“现在流行的宫廷剧里边宫斗都很厉害,这皇后……”
看着他们担心的样子,我破涕而笑,“天景后宫只有一位皇后,再无任何嫔妃,我老爸的深情和专情是世人皆知。而且,只有老妈欺负老爸的份,老爸温顺得就跟小猫咪一样。”
“这是文若年轻时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一样。”外婆从内袋里取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递给我。
“就是老妈,不过现在的老妈比照片上漂亮,在天景谁不知道有一位倾国倾城的皇后。”这不是我夸大其辞,老**美名四海远播。
“景薇,我的外孙女。”外婆泪眼婆娑,紧紧地抱住了我。
许岚拨通了外公的电话,外公和舅舅一家连夜从金陵赶到杭州。亲人团聚,未语泪先流,外公更是泣不成声,整整一晚都拉着我的手,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外孙女”。
一夜未眠,第二日清早,大家就开始讨论我和璃儿的身份问题,在现代没有身份证和户口相当于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干什么事都受制约。由于老妈失踪十六年早已被销了身份,那我的存在就变得极为不合理,最终还是舅舅想了个办法,先做个血缘关系的医学鉴定,然后他请人帮忙落实户口。至于璃儿,就以孤儿的名义收养。
舅舅是金陵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户口很快就落实到位,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当时他正在竞选正部长,后来这事被人捅了出来,说他伪造医学鉴定以权谋私知法犯法,所幸医学鉴定是真实的,事情也没有闹大,总算保住了副部长的位子。
自从相认之后,外婆和外公搬回了杭州老宅,我和璃儿也安心地住下,日子过得简单宁静,除了午夜梦回之时总会舍不下那刻骨铭心的牵挂。
璃儿进了附近的一家私立幼儿园,原本外公联系了一家中学让我入读,但试读了几日便发现我的各门功课得从小学一年级开始重来一遍,费了一番唇舌,还是说服了两位老人家,我也就在家闲置了下来,每日陪着打打太极、种种花草。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层担忧未和他们说明,那就是“国色天香”的一年之期仅剩两个月,能在他们的陪伴之下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是我最大的心愿。
这天周末吃过晚饭,许岚一家前来探访,几日不见,大家聊得极是火热,总有源源不断的话题,直到墙上的挂钟发出整点报时。
外婆拿起遥控器换到了她最爱看的频道,笑眯眯地说,“《乱点鸳鸯》开始了,里边的小伙子可真不错,咱们景薇要是能从里边挑上一个,那外婆就开心死了。”
“阿姨,你也看鸳鸯啊,这节目现在可火了,男女老少人人都爱看,咱们豆豆一期不落呢。”许岚叉了一块苹果,边吃边说。
“嗯。”豆豆煞有其事地点头,女乃声女乃气地说,“我最喜欢那个夏风哥哥了,比韩剧里的美男还帅气。”
“真肤浅”璃儿冷哼,打从豆豆说他撒谎开始,他就和她杠上了。
“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就是没夏风哥哥长得好看。”豆豆丝毫不让步,小手叉着腰凶巴巴地大吼,小脸气得白里透红。
“好了,两个小祖宗,喝酸女乃,消消气。快看,开始了。”外婆笑着哄道。
之前陪着外婆看过一期节目,后来觉得无趣就再没看了。这期选在了一个叫空中花园的露天广场,画面里天空一碧如洗,白云丝丝缕缕随风飘散,绿茵茵的草坪上点缀着各色蝴蝶花,远远看去仿佛置身于蝴蝶的海洋之中。草坪上观众围城一个半圆,正中搭建了一座华丽的低台,美得如梦如幻。
青春动感的音乐响起,场下的观众激情四射,在热烈的掌声中一排女嘉宾从蓝色星空隧道里款款走来,有的性感娇媚,有的冷艳魅惑,有的清纯可爱,有的知性大方,各种类型基本上都齐全了,怪不得主持人每期的开场白说得杠杠的,“您还在为挑食发愁吗?发愁就上鸳鸯来,辣的不辣的随你挑,总有一个是你的菜。”
随后,男嘉宾入场,开头几个都是油头粉面女人腔十足,令人大倒胃口,后边有一两个一看就是事业成功人士,西装革履腕戴名表,只是目光从来不会端平了看出去,自有一股睥睨其他一切雄性的傲气。
“啊夏风哥哥出场啦”豆豆开心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激动地指着电视机。
“俗”璃儿不屑地哼了句。
“妈妈,他老欺负我。”豆豆委屈地窝向许岚的怀里嘟起了小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许岚轻点她圆圆的鼻头,“我看弟弟比你要懂事,你要多学着点,别一点点大的人就整天嚷嚷着帅哥美女的。”
“哇出来了”在最后一名男子露面之时,豆豆自动将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夏风”“大哥”“夏之珏”豆豆、璃儿和我同时开口。
“他……”在场的大人们都看向了我,不敢置信地重复着他的名字。看来他确实挺受欢迎的,自他现身之后场下尖叫连连,一浪高过一浪,不仅台下的场面有些失控,台上那些女子的眼里都流露出爱慕之意。
在喧哗叫嚣中,我的世界一片沉寂,只有我自己知道,沉寂的背后是千年冰山的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