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他冷漠的声音和阴沉的面容深深地刺痛了我,明明知道不能怨他,但一想到他和那女子亲密的举止就身不由己。
他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起身,径直走向卧室,冷冷地说,“走时请关上门。”
心底酸涩不堪,我夺门而出,在按亮电梯按钮的刹那,眼泪潸然落下,脑海中一片空白,白茫茫地看不到未来,以至于和那女子擦肩而过也不自知。
进了车子,许岚默默地递过面纸,待我哭了个淋漓尽致,方才解释他的病情。他的脑部并没有淤血和损伤,而是选择性失忆,或许他觉得以前的生活压力太大或者有太多的不愉快,所以选择了逃避,潜意识地不愿意去想起,这种病人只有在遭受巨大变故或者熟悉的场景刺激下才会恢复记忆。
作为太子,他的压力可想而知。作为一个自幼失去母亲的孩子,他的半部人生是灰色的。可是,他怎么能把我忘记?
回到外婆家,时间尚早,许岚便留下陪我吃午饭。饭后,外婆接了个电话,兴奋地眉飞色舞,连声说好。挂下电话,便高声宣布,“好消息,《乱点鸳鸯》节目组来电话了,咱们景薇入选了”
我疑惑地看向外婆,“《乱点鸳鸯》?我没报名啊。”
“外婆做主帮你报的,这周六的节目是现场直播,你可要好好表现哦,听说有神秘嘉宾出现,和夏风有关,哦,不,夏之珏。”外婆神色激动,一副期待的样子。
不忍扫了她的兴致,我勉强笑了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这是转机也未尝可知。
周六那天,许岚一早便来了,神秘兮兮地冲我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子,“今天穿这身衣服,璃儿,来,你也换上。”说着,她从袋子里拿出两身衣服来,正是被我典当了一万五千元的古装。
我只在她面前提过一回典当的事,她竟然记下了。我颤抖地捧起熟悉的料子,“这可是死当啊你怎么赎回的?花了多少钱?”
“我和那老板原本就认识,听说这是我们家传之物就按原价还给了我。”许岚说得轻描淡写。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它了。”我来回抚模着顺滑的锦缎,鼻子一酸又快落下泪来。
待我和璃儿穿戴妥当,许岚为我化了个淡妆,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有些突兀,一圈下来发现马尾极为不伦不类,在她强烈要求之下,我涂上发蜡绾成一起飞燕的发式。她眯着眼打量了一番,从外婆的阳台上摘下一朵粉色蔷薇,斜斜地插入高挽的发髻中。
璃儿看着镜中一头的短发,不满地说道,“我也要挽髻,这样太丑了”
屋里的人全都笑开了,外公抱起他,亲了亲他白女敕的脸颊,“咱们穿什么都最帅气,等会到了现场谁都比不上璃儿。”
节目在晚上八点准时开播,节目组要求我们六点以前进场,虽然提早了半个小时出发,但路上交通拥堵,行车速度堪比龟爬,一直到了七点才进入演播大厅。
大厅照例在空中花园,许岚和外婆她们被领向了看台,我和璃儿则从后门进入了休息室,里边三五成群,或化妆打扮,或交流心得,我和璃儿的出现引来了众多行注目礼。我四下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心里忐忑不安,他不会不来吧?
尚未来得及多想,外头传来劲爆的音乐和主持人朗朗的声音,一旁的工作人员扯着嗓门高喊,“男女排成两列,按号牌依次进场。”
前边有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嚷嚷道,“夏风还没来呢。”
工作人员笑得很灿烂,“你业是为他来的吧?哈哈,他早就在里边的VIP休息室了,今天可是有惊喜哦。”
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女子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纷纷摆出最完美的姿态走向紫色灯光摇曳下的长廊。
女嘉宾出场时,音乐舒缓柔和,像小溪在宁静的树林里缓缓流淌,心中再多的刚强也化成了绕指柔。
我的编号是十二,排在队伍的最末一位,从第一位女嘉宾亮相开始台下的掌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到了我现身时,人群里骚动起来,掌声中夹杂着响亮的口哨声。我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不管走到哪,人都免不了以貌取人,谁让外表是一个人最直观的印象呢,我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知之明,在十二个人中,没有比我更丑的女子了。
女嘉宾和男嘉宾是同时上场的,在我出现之后男嘉宾照例也该全部现身了,可编号五的台前空空如也,台下一片喧哗,尤其是女子的尖叫开始响起,“夏风夏风夏风”那阵势犹如七月里的雷阵雨,丝毫不加懈怠。
主持人一个手势,场边的DJ便将音乐换成了古琴曲《高山流水》,在悠扬的乐曲中一道长长的身影缓缓地从走廊里走出来,待到走入镁光灯照射下的圆形光亮里,场上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夏之珏,头戴九龙东珠金冠,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面色沉稳如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天子气象,仿佛尊贵和高华只是为他一人而存在。
数秒之后,台下沸腾了,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主持人再三高呼“安静”之后,众人才稍稍控制了激动的情绪。
“大家安静咱们这是现场直播,留点精彩给电视机前的观众,好吗?”。主持人握着话筒说道,随后作状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今天是夏风参加我们《乱点鸳鸯》的最后一期节目,所以,各位单身女子要紧抓机会,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
台上台前窃窃私语,对于这个消息颇感意外,不过也成功地激起了众人的斗志。有后援团开始用喇叭喊起了口号,“夏莲、夏风,天作之合夏莲必胜夏莲必胜”
“妈妈”璃儿扯了下我的衣袖,“大哥会想起我们来的,妈妈放心璃儿支持你”
我轻抚他柔软乌黑的头发,这小家伙总能让我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