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流里流气平头小混混,马莜雪紧紧握住了拳头,她装作平静的微笑着:“我还上班呢.”
“别装了,谁不知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小平头回头对佟欢扫了一眼,道“看见没,那是我们老大,过去打个招呼,喝一杯总不过分吧?”
这的确是场子里面基本的规矩和面子问题,如果这都不过去喝,这就说明这个场子的老板和这个客人是不过交情的,那翻脸就是下一步的事情。
可马莜雪如何敢去?去了,这岂不是羊入虎口么?
马莜雪心急如焚,她暗道:郝帅,你到底在哪里啊?怎么不回消息啊?
她在这边犹豫着,小平头狐假虎威的便有些不高兴了,他一只手伸到了马莜雪的肩膀上,目光阴冷的盯着她:“喂,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马莜雪浑身一抖,将小混混的手抖了下来,她寒着脸,强忍着恐惧,说道:“在这里不要乱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旁边响起一个声音,马莜雪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佟欢终于想起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是谁了,虽然上一次事发突然,而且马莜雪又是浓妆艳抹,但他还是认出这个容貌实在是过于出众的女孩儿。
马莜雪知道佟欢的背景,她脸色煞白的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手机藏在身后,不自觉的攒得紧紧的。
佟欢冷笑道:“有点本事啊,上一次见你,还在皇家一号,现在跑这里来当老板娘来了?看样子混得挺不错啊。”
马莜雪强作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哪里有欢哥厉害,捅出这么大篓子,照样逍遥法外。”
这一句话夹枪带棒,既有恭维也有警告,换做另外一个人,只怕的确要掂量掂量:在这个节骨眼惹事儿,是不是要低调一点?
但佟欢这个二货的思维是很奇葩的,在他看来,找个妞儿喝上一杯,又不是要办她,那又能有多大的事儿?
佟欢嗤笑一声,道:“既然知道厉害,那就过去喝一杯吧?”
要在以前,说不得马莜雪就咬牙过去喝一杯了,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被郝洁雄瞧在眼里,自己若是和这些人搅出什么话题来,那将来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马莜雪哪里敢过去,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脚跟却撞在一个人身上,她回头一看,却见平头混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堵住了她后退的去处。
马莜雪心中咯噔一下,求助的朝酒吧的保安看去,保安顿时会意,想要上来,这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混混们顿时艹起了身边能艹起的一切事物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保安,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马莜雪头大如斗,浑身微微发颤,她深吸了一口气,色厉内荏道:“佟欢,你也太嚣张了!”
佟欢似笑非笑道:“是啊,我就嚣张了,你拿我怎么滴?”
平头小混混桀桀的笑了起来,一只手抓住了马莜雪的手腕,强行准备将她向他们所在的酒桌拉去。
可平头小混混刚扭头准备迈开脚步,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手腕一凉,紧接着身子向前迈出了一步,却没有沉滞的拉拽感。
平头小混混回头一看,顿时浑身汗毛都炸了开来:他只见马莜雪的手腕上紧紧抓着一只被砍断的手臂,这手臂五指依旧紧紧的抓着马莜雪的手腕,断腕的另外一头还在流淌着鲜血。
这是他自己的手臂!
这一刹那,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似乎忘记了呼吸,连酒吧中喧嚣震耳的音乐都停止了。
马莜雪更是吓得险些心脏都停止跳动,上一次有这种感觉,那还是在银行大劫案之中!
马莜雪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手臂上的断手,她深重的呼吸着,仿佛风箱拉扯的时发出的沉重声音,四周一切的声音都变成了一个漩涡,音乐声、喧哗声、惨叫声、惊恐声,嗡嗡的传入她的耳朵,她眼睛里面一切的事物都失去了颜色,入目的只有那断臂出喷涌的狰狞鲜血。
过了大约两秒钟,这一切的声音又突然间呼啦啦的一下全部涌入马莜雪的耳中,她清晰的听见平头小混混歇斯底里的声音灌入她的耳中,他叫得是那么凄惨,以至于让人听见了就毛骨悚然。
马莜雪一坐在了地板上,她神经质一般的将手臂上紧紧抓着的断臂一根手指接一根手指的掰开,然后等这只手臂自然月兑落后,她便手脚并用的倒退着想要逃离这里,离这只手臂越远越好。
酒吧的地板上一时间洒了一滩的鲜血,周围的人们如同退潮一样迅速退开,让开了一个圈子,他们恐惧着,尖叫着向外跑去。
马莜雪和佟欢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扭头朝众人逃离的方向看去,他们却见一个人站在门口不远处。
由于酒吧门口有刺眼的灯光,以至于让这个人看起来有些逆光,看不清面孔,只能勾勒出一个并不强壮也并不高大的身躯。
但尽管如此,这个身影还是让佟欢战栗发抖,还是让马莜雪欣喜若狂!
“郝帅!”
马莜雪心中忍不住狂喜的想要大喊一声,但是她却不知怎的,在看见这个身影的第二时间却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围绕在郝帅的周围,这是在银行大劫案中她也未曾感受到过的。
和[***]这样的悍匪在生死中厮杀的时候,郝帅展现出来的是大无畏的英勇和果敢,是雄姓独有的超凡力量,这种力量是阳光的,光明的,正大的。
但现在,马莜雪感受到的却是一种阴冷的,愤怒的,仇恨的力量围绕在郝帅的周围,仿佛一股黑色的火焰!
这种感觉连马莜雪都能感受得到,首当其冲的佟欢就更不用说了。
以前佟欢被郝帅拎着衣领揪起来的时候,他感受到的是恐惧与威胁,但这一次,他感觉到的是后悔。
因为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对方是要杀他!
任何一个生命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都会害怕!
佟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想要退回到这些小混混们的身边去,仿佛这样才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而那些原本看戏的混混们也都惊呆了,一时间看着在地上抱着断腕哀嚎的平头小混混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到佟欢退到他们身边,听到佟欢说了一句“挡,挡住他,回头一人给十万!”后,他们的呼吸立刻就粗了起来。
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小混混们年纪都不大,都是血气最旺的年纪,也不像一些混混在社会上打拼多年,早就被残酷无情的社会打磨得无比油滑,有危险就躲,有便宜就上,只有他们这些入世不深的愣头青们才会听见重金就鼻息发粗,浑然没有留意到佟欢的这句话说的是“给我挡住他”而不是,给我杀了他。
他们当中有细心的也理解为佟欢不想把事情惹大,却根本没有想到:在佟欢的潜意识中,他是根本不相信这些人能挡住郝帅的。
事实也是如此。
郝帅四处疯狂寻找着佟欢的下落,直到他动用法术搜寻到一丝丝的蛛丝马迹,他才一路尾随而来,如果怒气能化作火焰,那郝帅现在每一个脚印只怕都会燃烧起熊雄的烈火,极度的愤怒烧光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为什么……”郝帅的声音又几分嘶哑,他如火如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佟欢,他缓缓的向前走了一步。
酒吧此时已经乱成一团,客人们尖叫着朝着门外冲去,但这些人来到郝帅跟前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自动分到了两边。
郝帅便如同圣经中令大海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路的摩西一般,周围无人胆敢触犯。
就连被重金鼓舞的小混混们一时间都有些胆怯,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停步不前!
佟欢被吓坏了,他不知道谢东和他母亲身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彭玉莲究竟都做了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郝帅想杀他!
佟欢想要逃走,但他又不敢朝着郝帅所在的门口方向而去,他下意识的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角才发现自己无路可逃,这时候的佟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墙壁处插着一把钢刀,却是酒吧餐台上常用的餐刀,这把餐刀此时深入墙壁,只剩下刀柄,显然正是斩断平头小混混的凶器。
可是这种餐刀是如何斩断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腕的?佟欢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他收回目光,眼角余光一掠,却瞧见马莜雪正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郝帅。
佟欢这时候像猛的回过神来一样,他忽然一眼瞧见马莜雪,立刻意识到自己唯一的生机就在这个女孩儿的身上,他立刻一指马莜雪,嘶喊道:“抓住她!”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郝帅,就像是飞起的一个火星,点燃了炸药桶。
郝帅手一抬,深深潜入墙壁的餐刀像是有生命一样,铮的一声抽了出来,闪电般回到郝帅的手中,紧接着郝帅手一甩,这餐刀便如同钢钉一样将佟欢的手掌和墙壁死死的钉在了一起!
一声惨嚎顿时响起,与平头小混混的哀嚎交织在一块儿。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是一阵心寒,他们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