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格格……”塔娜喜冲冲地一路小跑进屋,“乌力罕嬷嬷来了,正在皇后娘娘那里回话呢!”
“真的?”曼珠闻言喜不自胜,忙带人去东暖阁。乌力罕嬷嬷是她额吉的陪嫁嬷嬷,自曼珠出生后就指来照顾她,是她除了家人外最亲近的人。
快步走进室内,曼珠一眼看到站在苏日娜下手的乌力罕嬷嬷,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嬷嬷……”曼珠强忍着眼泪,不愿在这么欢喜的时刻哭出来。
乌力罕眼中闪烁着泪光,激动的说道:“格格长高了,还白女敕精致了,大半年的工夫,老奴都快认不出来了。”可见皇后娘娘费心照顾了。
见到主仆两人含泪相望的场景,苏日娜佯装吃醋道:“臭丫头,有了嬷嬷,就忘了姑姑,连个招呼都不打了。”
曼珠忙收了泪,缠着苏日娜撒娇道:“哪有?姑姑最好了,图娅最喜欢姑姑。”又从果盘里拿了颗樱桃塞进她嘴里。
苏日娜笑着吃了,说道:“这吃人嘴短,我就不计较了,赶紧带你嬷嬷回去吧!知道你们有说话要讲,姑姑可不想讨嫌。”嫂子必是有信给图娅的,就不耽误她看信了。
回到房里,曼珠连声吩咐:“宝音,煮两杯女乃茶,再做些酪酥,塔娜去给嬷嬷收拾房间,乌日娜帮着安置嬷嬷带来的行李。”又拉着乌力罕让她坐下,见她不肯,曼珠劝道:“嬷嬷原是外祖母身边的人,赶了大老远的路,坐一下又何妨。”
乌力罕不欲违了她的好意,便坐了半边椅子,说道:“未见到格格时,一路悬着心,等亲眼见到格格,方才放下心。福晋自得了信,就一直惦念着格格,适因冬天路不好走,这不,天气一转暖,急着命奴才进京了。”又拿出一封信递给曼珠。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体,曼珠瞬间泪如雨下,小心的拆开信封,取出信纸。信上说,哥哥与其木格已经定了亲,待来年春天再举行婚礼。又不停地嘱咐她要谨慎,多听姑姑的意见,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她平安到老。也说到护送嬷嬷进京的四个侍卫是忠诚可用的,尽管差遣。
拿帕子擦了泪,曼珠仔细地将信放回信封,看着乌力罕消瘦几分的脸庞,关心的说道:“嬷嬷辛苦了,千里迢迢的赶来,这两日且好好歇着,就别过来伺候了。”
乌力罕断然拒绝道:“奴才又不是什么金贵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再说,奴才昨儿已在国公府睡足了。之前不在格格身边也就罢了,既然来了,哪有躲懒的道理?”那四个丫头虽说能干,但没个管事的嬷嬷总是不妥。
曼珠知是嬷嬷一片忠心,也不再多说,便问道:“哥哥是何时与其木格姐姐定亲的?”真想看看哥哥乐傻了的样子,估计他又不住的挠头了。
提到这个,乌力罕不由眉开眼笑,说道:“福晋从格格信上得知了这事儿,没过几日就同世子爷讲了,世子也对这门亲事很满意,便亲自去寻胡日查贝勒商议,双方就定下了。大少爷知道了,天天挂着笑脸,打拳都更有劲了。”她做奴才的自是不好形容主子的憨样儿。
曼珠完全可以想像,哥哥定是逢人就傻笑,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要娶其木格了。倘若她不插手,谁知他们哪年才能修成正果,其木格性格内敛,是不会主动提的,而她哥哥,恐怕在等其木格的意见呢!
“嬷嬷,那四个侍卫是怎么一回事?”无缘无故的给她四个人,又带不进宫,也没什么用处啊!
乌力罕沉吟道:“人是世子爷准备的,那个阿拉塔是大总管的孙子,巴特尔,伊勒德,巴根皆是阵亡将士的后裔,功夫都是顶好的。并且这四个人都通汉文,尤其阿拉塔还会书写。世子爷说,就让他们住在国公府里,格格若是有事,可放心遣他们去做。”世子是担心格格在宫外没有办事的人吧!
曼珠想的是,既然懂汉文,不如使他们去做些小生意,手上的钱都是死的,将来总有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大生意不敢沾惹,赚点小钱也是好的。还是阿布想的周到啊!
思及此处,曼珠心情大好,对乌力罕说道:“嬷嬷刚进宫,还不熟悉,先让萨仁给你讲讲宫里的情况,不用急着做差事。”嬷嬷年纪大了,还是让她在房里服侍吧!出门的事就叫萨仁四个做。
乌力罕想着磨刀不误砍柴工,遂同意了,由萨仁领着回了她的房间。
次日,曼珠携了塔娜去御花园采摘鲜花,用以制作胭脂水粉。
“格格,快来看,这花真好看。”塔娜兴冲冲的指着亭边的一盆牡丹说道。
曼珠笑骂道:“一惊一乍的,没个规矩。”又解释道:“这是一株昆山夜光,据说晚上在月光下会发光,故而俗称夜光白。”不过,即是单独安放在一边,那就是有主之物了。可惜,可惜,她还挺想摘枝回去验证一下,这花夜间是否真能发光。
转身到另一边的花丛,摘了一些颜色适合的花,曼珠正想回去,却发现塔娜不见了踪影。这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
塔娜见格格瞧了那花好几眼,想来是喜欢的,便偷偷回去摘了,好给主子一个惊喜。
须臾,曼珠看见塔娜拿着两枝昆仑夜光喜滋滋的过来了,心中暗道糟糕,无论这花主是谁,身份都比她只高不低,为今之计,只能溜之大吉。
曼珠拿过塔娜手中的花,一把放进篮子里,只说马上回去。
没走几步,就被和卓拦下了,和卓不怀好意的说道:“图娅格格,你篮子里的昆仑夜光可是皇贵妃最喜爱的花,如今让你摘了,难道不用给个说法吗?”不跳字。娘娘这大半个月来没好好睡过一觉,脾气越发不好了,动辄挨板子,她们日日心惊胆战的,就怕下一个轮到自己。今儿有人送上门做出气筒,怎么能轻易放过。
曼珠明白今日是踢到铁板了,躲是躲不过去的,还是去认罪吧!只求这回别再连累人了。因而客气的问道:“皇贵妃娘娘在何处?我自去向她请罪。”
“还是奴才带您去吧!免得迷了路。”和卓强硬的说道,她还怕人半路跑了呢!到时岂不是要她自己承受娘娘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