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林玲远远的跑过来问道,四周数辆警车闯了进来围住了现场,很快现场就得到了控制,围观的群众也被驱散开了。周瑾瑜坐在地上微喘着,他手上、地上全是鲜血,那一刀似乎扎到郑东一的大动脉了,闻言苦笑道:“我倒是还好,就怕他不行了,快叫救护车!……不好意思,给你带来麻烦了。”
林玲一边喊来其他警员叫救护车,一边嗔道:“你说什么傻话呢?如果不是你的帮助,这次绝对没有那么顺利的逮捕郑东一,知道我们在他车子的后备箱里发现了什么吗?足足一百公斤的毒品!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简直是死有余辜,人赃并获还企图月兑离追捕,你作为协警人员,用一些暴力手段也是应该的,放心!你不会有什么责任。”
经过刚才那么激烈的追捕,现在突然松懈下来,周瑾瑜都发现有点脚软,坐在地上好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有力气,还是林玲上前来拉了他一把,他才站起来,顺手将仍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胡乱的穿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还好好的没有任何动静,怎么晚上突然就实施逮捕了?”
林玲扶着他往一边的车上走去道:“说来也是碰巧,晚上正轮到我审讯上次抓回来的郑东一跟班时,他忽然毒瘾犯了,渐渐进入了朦胧的潜意识,口中含含糊糊的念着个地址,让我去帮他拿货来过瘾,我当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这个人已经抓捕近18个小时了,如果郑东一得到消息的话应该会迅速转移,可是抓捕审讯行动持续到现在都很保密,或许郑东一还被蒙在鼓里,这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个机会,于是我就像大队长申请了行动,别看大队长平时一副浑浑噩噩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想到做事却很有魄力,当机立断让我们先行动,他留下来承担责任并向上头汇报进行行动申请,不过,这次真的很幸运,有了这么一大批赃物,可以算是破获了本市十年以来最大的毒品案,大队长也无需承担什么了,他这一把到底是押对了宝。”
周瑾瑜坐在林玲身边,看着她一边开心的诉说着,一边驾着车往局里开,实际上周瑾瑜没有心思听这些琐碎的事情,可是没由来的会有种孤独感,他的确是报仇了,郑东一被他亲自抓住,并且至少是废了一条腿,就算抢救回来,他右腿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活动了,而且由于伤口的特殊部位,或许连男人最在意的事情,也一并被废除了,可是周瑾瑜却并没有多少得意,想起郑东一最后说的那句话,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这次行动并不会像林玲所想的那么顺利。
林玲将车开进刑警大队就立即被大队长叫去了,周瑾瑜也因为协助警方而留下来询问经过,在周瑾瑜细述整个过程的时候,不少警员都对他精湛的车技和空手入白刃的格斗技赞叹不已,连周瑾瑜说着说着都觉得脸红,当然,他自然隐去了和郑东一以前的恩怨,郑东一没有被带回刑警大队,听说是移交给了其他单位,由其他的执法单位派人看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正与问询的警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忽然听到林玲怒吼一声道:“不可能!我绝不会这样做!大队长,你敢放他一次,我就敢抓他第二次、第三次!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在眼前,居然轻轻松松的一句话,说保释就保释?凭什么?我们这么辛苦又是为了什么?”她全然不顾形象的从大队长房间摔门而出,经过周瑾瑜身边时,也没有搭理对方,只是红着眼睛向外面走去。
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为什么喜事当前,破获这么大一宗毒品案,无论正副队长至少都有个嘉奖?怎么在这个时候忽然吵起来了?林玲虽然是新调来的副队长,可是平时正义凛然的做派以及美好的外形还是很得人心的,许多人纷纷为她打抱不平,可由于对象是老队长,也只能私下里说着闲话,周瑾瑜却不能干坐着,站起来追了出去,他本来就是协助警方的良好市民,没人会拦阻他的离开。
周瑾瑜追出来的时候,林玲却坐上了周瑾瑜的那辆银色别克,虽然车头一侧有碰撞过的擦痕,但车的性能却并没有降低,林玲红着眼睛一瞪周瑾瑜道:“还不上车?我们回家了!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
搞不清楚状况的周瑾瑜只能听从吩咐的上了车,林玲一踩油门,以超速行驶的架势一路开回家里,不知被电子眼拍了多少张罚单,加上先前追逐郑东一时的罚单,周瑾瑜基本上可以考虑就这辆车二手处理了。到了下,林玲一言不发的冷着脸摔着车门跑上去,周瑾瑜在后面喊了她数遍,她都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周瑾瑜心里那份不安更加强烈了,他追上去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么失态的?”
林玲呆滞的望着窗外好一会儿周瑾瑜才发现她的眼角默默的流出泪水来,周瑾瑜几乎没怎么见过林玲哭泣,在他印象中林玲始终是那么坚强独立,似乎一个人能够承担起一片天空,即使如何焦急不安,林玲也不会任由泪水打湿自己的脸,可是如今这样的女人却就那么流泪了,她似乎意识到情绪上的低落,抬手抹去泪水道:“对不起!让你的努力化为乌有了,郑东一……要被保释了!”
“什么?这不可能!贩毒已经是大罪了,何况现场搜查出这么多毒品来,难道他能够当着我们的面全吃下去吗?”周瑾瑜惊道,第一次觉得人生这么荒唐可笑。
林玲叹气道:“我们还在结案的时候,大队长接了个电话,据说是相当高层的人亲自过问的……上面说,既然已经有人顶罪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郑东一如果不是涉案太深的话,就允许保释。紧接着我们就接见了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律师,自称是郑东一的保释人,带来了一份不涉案的呈情和一张据说是保释金的银行卡,大队长气的脸都红了,却只能强忍着接受。”
周瑾瑜毕竟是三十几岁的心理年龄,不同于林玲那样的年轻气盛,很快就沉住气将事情想得通透了,他之所以能够避开莫怀,忍辱负重一般的躲在苏州这么久,无非就是因为他远比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想得更多更远,忍一时之气将自己从明处转为暗处,很多时候比冒冒失失的去告状、去报复要有用的多,他冷静下来敲着桌子皱着眉头思索了很久,突然笑起来道:“有意思!这个郑东一看来给自己下了很多保险啊!向他这样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人物,的确要比想象中胆大的多,放心,即使我们放了他,他也很难再出现我们面前了……不过,发生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很是一种打击?”
林玲抬起脸来道:“我这么久的坚持算什么?到底正义是个什么东西?明明是犯案人员,还是罪魁祸首,却偏偏可以逍遥法外,我穿着这身警服还有什么用?”她愤愤不平的将警帽扔在了地上,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被完全推翻,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不可估计的毁灭。
周瑾瑜几乎可以想象的出来,当初李志和一定也是遭遇过同样的事情,才会性格大变,甘愿用自己的方式去主持所谓的正义,可是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周瑾瑜捡起警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端端正正的看了看国徽才道:“如果你不是穿着这身警服,那么我就连扎他一刀报复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小玲儿,有时候黑白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分明,你看着我好似黑的,实际上我却一直在帮助你,那些表面上是白的,其实暗地里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能够聚集起大量财富的人,没有一个是通过正当途径到手的,但是如果没有像你一样坚持自己信念的人存在,他们这些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了。”他重新将警帽戴在了林玲的头上。
林玲发泄过情绪之后才算想明白了些,她喝了杯水后才淡淡的道:“我们好好谈谈……好多时候,我都想这样跟你说说话,可是一想到你做的事情,我就恨不得立即扇自己一巴掌,可是经过这件事,我觉得我自己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穿上这身警服也不见得就干净了多少……来上海之前,我去见过李队了,他跟我说,你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也许会做更多的错事。”
“我知道。”周瑾瑜给自己也倒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暖着手道。
林玲抬头困惑道:“你怎么就知道了?”
“如果你没有见过李志和的话,对我的怨恨应该在见到我第一眼的时候爆发出来,至少会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让我滚出去才对,你没有这样做,就说明潜意识里已经原谅了我,能够让你做出这样改变的人,也只有对你影响最深的李志和了……你真的很幸运,跟在李志和身后,被他一直保护着,直到他落网,他也没有忘记用最后的力量保全你,应该是和用了和郑东一一样的方式,才能让你升任这个职务的,李志和是希望你能够接触到一些东西真正成长起来,成为一个有担当、有理想,能够代替他主持正义的警务人员,他对你抱有很多期待啊!”周瑾瑜喝着热水缓缓说道。
林玲撇了撇嘴道:“你又知道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别这么聪明,跟我一样笨笨的不好么?看的太清楚只会自寻烦恼……郑东一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事情也好,我反正不管了,我要请假休息一阵子!”
周瑾瑜笑道:“真是个好主意,恐怕你就算回到队里,暂时也接触不到什么案子了,休息一下也好,恐怕你自从到了上海还从未怎么休息过?”
林玲却眉毛一挑道:“我就算休息也是为了工作,要好好监督你这个嫌疑犯是不是又要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了!老实交代,你最近早出晚归的到底做什么去了?”
“你这是在问口供么?怎么跟你在一起,我总有种处于道德边缘的罪恶感呢?仔细想想我好像也是在认识你之后才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那是不是说小玲儿你才是诱因呢?躲在自己身上找找毛病,李队不也是跟你在一起久了才稀里糊涂进得监狱吗?”周瑾瑜顺口胡诌道,早已没了先前进门时的气氛。
林玲小脸儿一红,她猛地上前一步推开周瑾瑜,周瑾瑜被她大力一推,手上的一次性纸杯都飞出老远,自己更是被推倒靠在沙发上,紧跟着林玲一把抓起他的衣襟道:“你这个小混蛋,我说不过你还打不过你么?再往我身上栽赃,让你今天晚上变猪头!”
以前同居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这么闹过,经常是三两句话说笑时,林玲说不过就惹得要动手,但每次周瑾瑜一服软也就过去了,周瑾瑜几乎是本能的哼道:“是是是!我的错,放过我……”可随即他感受到了一阵婀娜的气氛,林玲跨*坐在他膝盖上,跪在沙发上支撑着身体,两手都抓着他的衣襟,彼此的距离都不超过十公分,甚至能够互相感受到呼吸的温热,周瑾瑜和林玲几乎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曾经的火热画面,微微情动的林玲渐渐低下头想要吻上周瑾瑜的唇,周瑾瑜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几乎可以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何,周瑾瑜却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他伸出手挡在自己面前遮住了林玲的唇道:“林玲……我……已经订婚了!”
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林玲的热情瞬间冷却下来,她动情而迷蒙的双眼也理智过来,缓缓的从周瑾瑜身上趴下来,松开了抓住周瑾瑜衣襟的手,如同受伤的羔羊一般,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道:“对不起……我……没想做什么。”
周瑾瑜的神情也很狼狈,他故意往沙发的另一头坐下道:“是我的错才对!谁都会犯错,问题是知道这是个错误,在出现问题之前要及时改正错误……我肚子饿了,去下点面条吃,你要吃点吗?”他尴尬的岔开话题。
林玲摇头道:“不用了,今天很累了,我想早点休息,明天见。”
周瑾瑜在厨房一直磨蹭着林玲洗浴结束回到房里,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却如同嚼蜡,一点食欲也没有,他明知道自己在伤害人,却不得不这样做,如果迟疑了一会儿,也许就是在伤害陆婉琪,过去没有及时制止自己的行为,是因为他对自己感情的本事也存在困惑,但既然已经向陆婉琪求婚了,至少要向个男人一样承担起来,至于那天晚上在野外的行为……周瑾瑜直接从脑海里抹去不计了。
第二天睁开眼,周瑾瑜本能的往床头上望去,原本会准备好的早餐也没有了,或许林玲觉得这些事情已经不该是她要做的,手机上有两条短信,一条来自李思睿,说是乐团和陆婉琪都已经到了意大利,会在这里学习考察几天,然后下一站回去慕尼黑,周瑾瑜都不记得这是他们在欧洲考察的第几个城市了,如果不是自己要求,估计苏玥婷的行程中不会有慕尼黑这样豪放的城市,但愿自己为陆婉琪准备的钱可以根治她的疾病,如果实在不行,周瑾瑜会考虑放弃这次对莫怀的金融阻击,无论怎么说,陆婉琪在他心里的位置是高于一切的,当然,为了能够随时了解陆婉琪的状态,在整个乐团中,他只将号码告诉了最信任的李思睿,就凭他和李思睿的私人关系,李思睿也不会随意将号码透漏的陆婉琪知道。
另一条则是许久未见的洪渊发来的,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已到上海,速来茶庄!”周瑾瑜利索的起床,抽空给王国兵打了电话,让他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来接自己一趟,会带他去见见几个重要人物,下那辆事故百出的别克车,他是不打算再开了,估计再上街,直接会被交警扣留拖走的,正出门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林玲的房门,如同昨天那样依然紧闭着,自从自己搬进来之后,周瑾瑜知道,昨晚她的房间是唯一一次反锁过的,也许从今以后,这个房门里只要住着人,就会一直反锁,周瑾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可是他明白走到这一步是他一手造成的,已经没有可以回头的余地,和林玲的缘分已经尽了,但事情真的结束了吗?很多时候未来总是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所以才会令许多人对预知未来那么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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