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瑜走进射击训练场,安装在墙壁上的照明灯将偌大的空间映的如同白昼,周瑾瑜站在那里看着郑东一被捆绑在一块人形靶上道:“弟兄们辛苦了,没闹出什么动静?”
黑面神一边擦拭着改装型五四式手枪一边道:“顺利的令人无法想象,这家伙当真如同惊弓之鸟般匆匆忙忙从昌海实业里出来了,立即被阿四钓上去,没花什么功夫就拿下了……放心,都是十几年经验的雇佣兵了,什么痕迹都抹除了,如果他就这么死在这里,我保证和人间蒸发没什么区别,连根头发也找不出来的。”
周瑾瑜接过黑面神递来的手枪,瞄准了郑东一想也不想的便扣动扳机,“砰砰!”连续两声枪响,子弹精准无比的穿过套在郑东一头上的布袋子,巨大的穿透力立即将布袋撕得粉碎,郑东一被堵住口,脸色死灰般的出现眼前,他耳朵上还戴了一副厚实的耳麦,使得他在被带来这里的过程中完全失去了五感,哪怕将郑东一在这放了,他也不知道身处何方,即使向向外求救,也没有任何线索,这些都是雇佣兵绑架时的惯用伎俩。“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几乎蹭着郑东一的头皮飞过去,打断了耳麦的横轴,郑东一这才恢复了听觉、视觉,只是他情愿自己没有任何知觉,至少那也不会有害怕的感觉。
黑面神竖起大拇指道:“枪法不错!赶得上我酒后的水准了,很难想象你才是刚学射击没多久的新手,底子真的好的没话说,有没有兴趣报名参加香港的实弹射击比赛?”
没有理会黑面神的调侃,周瑾瑜冷着脸看着郑东一,空旷的设计训练场一下子安静的针落可闻,黑面神顿觉没趣,拍了拍自己那颗那光头转身离开了,他看得出来周瑾瑜明显是想独处。
“想跟你说一声好久不见……但貌似你并不是很想看见我,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呢?有恐惧?有遗憾?或者说……有忏悔?……为什么不回答我!”周瑾瑜忽然变色,手腕一抖便是“砰”的一声枪响,即使相隔百米,这一枪也毫无偏差的命中了郑东一的膝盖,贯穿力巨大的子弹瞬间就在他的左髌骨上开了个洞,郑东一口中被堵住了,只能闷哼一声身体倾斜过去,惨痛的嘶吼声憋在喉咙里“呼呼”喘着。
周瑾瑜眉头一皱又舒展开来道:“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被堵上了嘴……无法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我就给你解开好了!”他放下手中的枪,一步一步的走向郑东一,百米的距离并不长,可是对于郑东一来讲便如同死神在接近,他恐惧的摇着头,身体不断挣扎着向后靠去,哪怕能争取一毫米的距离,似乎也能让生命多延长一些时间。
周瑾瑜轻巧的取下他口中的杂物,使得郑东一能够发出声来,郑东一开口便道:“我忏悔!我赎罪!对不起,周老板,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背景,如果我知道的话,给我老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你的家人动手!这些都是方文海、莫怀让我干的!我也是被迫啊……”
“呵!不知道是我的记忆有问题,还是你的脑子有问题,我怎么觉得你才是侩子手呢?莫怀图的是我的人,方文海图的是我的钱,两人都是城府极深,不会轻易触动对方忍耐的底限,唯独你郑东一在道上少有吃亏的,一口恶气憋不下竟然干出这种令我想心软都无法心软的事情来……”周瑾瑜忽然轻笑起来,只是阴森的笑容中透出冷血的目光,眨眼之间便是一道寒光闪过,郑东一的肩头一道血箭飙射而出,疼痛感在十几秒钟之后才猛然升起,使得画面和声音有种月兑离的诡异。
周瑾瑜随手扔掉匕首道:“不是说过了吗?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不要再激怒我了,如果你合作的话,我不会再对你动手的,你应该知道我和莫怀、方文海那些人的区别!我可是一言九鼎的……”
“说!我都说!周老板,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你让我说什么我都明明白白告诉你!”郑东一嘶吼着道,但憋在喉咙深处的却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
周瑾瑜点了跟烟,轻轻吐出烟雾呼出一口气道:“我们的恩怨真正要计较起来,其实还是莫怀占据了很大因素,我对莫家很感兴趣,虽然社会上对这个家族的议论很多,但我发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都是一些猜想之类的,我很想清楚的知道一些内幕……我说的是内幕,你懂得!”
“是,是……我也只接触过莫怀而已,他的家庭背景到底是如何庞杂我知道的也不详细,方文海或许知道的更多一些,我只知道莫家有很多来钱的生意,而且以莫怀的身份基本上都不用自己的钱投资,有官方背景给他打白条,随时可以从建设银行中贷款出几个亿来投资,莫家的生意涉及的范围很广,有一些甚至是无法摊开来讲的,比如我的贩毒生意,实际上早在八十年代末期,莫家在大上海就开始以各种违法生意致富,到了九十年代末,已经积累了巨额财富的莫弘文才开始将目标定在了政治层面上,可以说莫家的官方背景都是用钱买来的,而那些肯收他钱的官员,实际上早已与莫家是一条战车上的人了。”郑东一绞尽脑汁想要说的详细一些道,可是听起来还是一些模糊的概念,可以从周瑾瑜轻轻皱起的眉头看出,对于这个答案周瑾瑜并不满意。
周瑾瑜也知道郑东一的层次还无法涉及到莫家真正的背景,想起赵明权隐隐约约提起过莫家的靠山,周瑾瑜就有种无处下口的感觉,他捏了捏眉心继续道:“好……第二件事,就是想问问你,有关莫家行贿的罪证你知道吗?我知道有很大一部分是从马来西亚的幽灵公司转账到匿名户头,再由公海赌船上洗一洗出现的……这些人也真够聪明的,挖空心思要行贿受贿,虽然中国官员违禁的条例很多,可是赌博一向放的比较松,一般情况下很难查处罪证,可是莫家能够在危机时刻转危为安,即使站错了队伍被构陷了,也能安然无恙,这只能说明,他们手中还握有相当重要的凭据才对!郑先生在莫怀身边做事有几年了,能够仔细回忆一下吗?他们父子有没有什么是特别关心,屡次嘱咐要小心看护的地方或物件的?”
郑东一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答复,毕竟跟在莫怀身边许多年,这么直接出卖他的行为,他不得不考虑一下后果,周瑾瑜便想也不想的将燃着的烟头摁在他胸口道:“我没有太多时间,希望你能够立即答复才好!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嘶!”郑东一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额上冒汗道:“我说!……自从方文海进入昌海实业之后,他通过各种手段令昌海实业在短期内都有了明显的进展,获得了莫怀一定的信任,有些他不方便或者不想出面的事情,都是由方文海代为处理的,比如我贩毒被抓的事情,就是方文海做足了下层关系,才得以没有任何负面宣传的将我放出来……我记得在方文海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密码锁保险柜,好像存放了一些东西,另外我贩毒所得也有很大一部分直接汇进了某些匿名户头,因为本身就是不需要缴税的生意,所以也无需绕个圈子逃税了……那些匿名账户我都有记录,就在我随身的小抄上。”
周瑾瑜在他身上模索着,很快就从他的上衣内兜中翻出了那巴掌大的小抄,翻翻开来一看便是某年某月某日卖粉所获多少斤两所得多少钱汇入某个银行账户的信息,令周瑾瑜眼前一亮的,便是这些账目都是从建设银行走的账,周瑾瑜一边点头一边道:“你就是用这个东西威胁了莫怀,使自己顺利月兑罪的?莫怀也实在太有自信了,就不怕东窗事发把自己也牵扯进去吗?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盲目自信的对手啊!”
“周老板……我都说了……可以放过我吗?”郑东一苦兮兮的问道。
周瑾瑜却将小抄收起道:“哎!怎么办好呢?你就这么离开的话,我和你都很危险的,出卖了莫怀和方文海,苏沪一带你根本没有生存的余地,凭你现在的狼狈样,要想出国逃难,恐怕也很难……所以,我还是发发善心,让你在这继续呆着避难好了!哦,对了,我还有个最后的私人问题要问你……你觉得自己该死吗?”
郑东一瞪圆了双眼道:“周老板,你……你刚刚说过只要我好好合作就不会动我的!”
周瑾瑜轻轻笑起来道:“没错,你这么合作使得我没有继续对你动手的理由,所以我也不打算动你,但是像你这么该死的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莫怀居然会被你这种猪脑子抓住把柄,看来智商也实在有限的可以……顺便告诉你好了,你被带来这里的过程中注射了一种强效的利血剂,当然其中参杂了一些其他药物,使得你几乎没有知觉的被带过来,你以为只是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吗?从现在开始的未来三十六个小时里,你的血液会无法凝固,就这么从你的肩头流向手臂,又顺着手臂从手指处滴落,‘滴答……滴答……滴答……’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就让这种充满节奏感的音乐将你带走!黑暗中听到自己的血液一滴滴的流失,生命的力量一点点的失去,会是种什么感觉呢?”
周瑾瑜轻叹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一颗琴键道:“你也不会完全是一个人,至少我父亲会陪着你,有什么想倾诉的就尽情倾诉……”无论郑东一如何哭喊求饶,周瑾瑜都没有动摇过一分,只是在离开射击训练场前将照明全部关闭,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除了郑东一的声音外再也没有其他动静的存在。
顺着射击训练场的台阶走上去便是振东安保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黑面神正在老板椅前吞云吐雾,当书架被推开时,瞥眼一瞧便望见了周瑾瑜脸带寒霜的走进来,他赶紧灭了烟蒂道:“都已经结束了?”
“明早去收尸……回头我会发一份资料到你的邮箱,你将郑东一的尸体扔在上海市公安总局的门口,别忘记附带上我的那份资料,这件事便算圆满完成了,第一笔奖金会及时注入的,一定丰厚的让你痛哭为什么以前那么辛苦的做枪械!”周瑾瑜说道。
黑面神点头道:“好的,这趟任务比我想象中的要轻松的多……不过,接下来的那件事你确定要自己亲自动手?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身为猎人公司的背后头目,要想做什么事情只要直接下达命令就是了,我们会替你办的妥妥帖帖,你又何必……”
周瑾瑜伸出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我已经说过了,有些事必须要自己亲手去做才有意义,假手于人的话……无法平复我对仇恨的那种愤怒!郑东一不过是条狗,你们带来杀了便杀了,但是指使这条狗行凶的罪魁我必须要亲自动手解决!”
“……如你所愿,至少在这件事上你让我见识到了以往忽视掉的勇气,即使坐拥亿万的财富,有时候也想亲手为自己珍爱的人做点什么……我很理解,所以接下来的训练我不会手软的,如果你无法徒手击败我们,就别想我们配合你行动,我们不会承认一个不合格的战友,也不会放任一名不知好歹的幕后老板头脑发昏!”黑面神说道。
周瑾瑜笑不出来,但依然勉强的弯起嘴角,看了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陪我去趟酒如何?”
“做什么?胜利后的庆祝吗?”黑面神问道。
周瑾瑜摇了摇手道:“还不到时候,等完胜之后再庆祝,只是去找一个合眼的女人带回去应付一下那个不合眼的女人……哎!这个时候要是诗涵在就好了,一定会将那个赵雨婷气跑的,也能让我落个清静……不管怎么想,还是觉得有这么个仇恨值很高的女人在身边不是什么好事啊!”……
“哇!这就是你的家吗?真的好漂亮!你就一个人住这么栋别墅?不是想告诉我你是什么财阀董事私生子之类的桥段?”周瑾瑜身边那名娇艳的女人道。
周瑾瑜没什么心情和一个在酒里认识,只是准备发生一夜的女人做什么解释,可是与生俱来的温柔天性,还是让他凑到女人的耳边道:“你若是喜欢私生子的桥段,那我们就造一个……”他伸出舌头在女人的耳垂上吻了一下,惹得女人娇媚的笑起来,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软在周瑾瑜的怀里。
找出钥匙打开门,周瑾瑜醉眼朦胧的拍开手边的墙灯,忽然被躲在门边的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认出来是换上睡衣的赵雨婷,他不耐烦的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在这玩cosplay吗?你在扮什么?贞子吗?”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吗?都不见你回来,你到哪里去了?这个女人是谁?你在车里为什么跟她那么亲热?”赵雨婷气呼呼的嘟着嘴道,但从她惺忪的睡眼上看得出来,她定是躺在沙发上等周瑾瑜的时候睡着了,听到开门的动静才迎出来,哪里晓得撞见了这一幕,顿时尴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听到周瑾瑜这番讥讽,终于忍不住的责问起来。
周瑾瑜单手一环,将身边的女人抱在怀里道:“看不出来吗?很显然是带回来睡觉的呀!”
赵雨婷顿时满脸憋得通红,葱葱玉手指着周瑾瑜都颤抖起来,紧咬着下唇气的说不出话来,急促的呼吸令她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出声道:“你这个男人怎么能糟糕成这样?我是你的妻子啊,你却当着我的面带别的女人回来过夜?”
“啊?你已经有妻子了?”女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脸上还带着一抹心虚和无辜,毕竟就算是一夜但被抓到现行谁也不会再觉得有意思了。
“所以呢?我不觉得你这样的妻子对我有任何的约束力,若不是出于和赵叔叔……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岳父了,若不是和他约定了,你觉得我会让你留下来吗?别再不知好歹了,想要遮掩什么的话,就老老实实待着,别干扰我的私生活,若是你那狂傲的自尊心受不住了,就自己打包收拾行李走人好了,腿长在你自己身上,谁也没有拦着你……别担心,只是父辈间无聊的约定,我跟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看看她那个样子,觉得我的品位会这么低吗?根本就不是我的菜嘛!我喜欢的是你这种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呀!”周瑾瑜不在乎的瞟了一眼赵雨婷,抱着身边女人的水蛇腰向上走去,完全无视赵雨婷的愤怒的目光。
那女人似乎完全被周瑾瑜的潇洒和风度迷上了,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是插足的第三者,在上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与周瑾瑜热吻,一只手更是顺着周瑾瑜的腰带缝伸了进去,周瑾瑜也不阻止,只是在她耳边轻笑道:“别这么着急,晚上有的是时间……”
在周瑾瑜和那女人身影消失在梯转角的瞬间,赵雨婷终于忍不住爆发怒火,她猛地抓起抱枕向梯口扔过去道:“周瑾瑜!你这个大烂人!你是天底下最烂最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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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还要值班,悲催!这是在值班岗位上偷偷赶出来的一章……最近书评区很安静,使我省了很多笔墨,但是票票区也很安静……莫非已经是无人问津的沉底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