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陆婉琪推开门道,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昨天没有睡好,见到周瑾瑜在餐桌前摆弄着,没好气道:“都是你!昨晚非要说些什么奇怪的话,让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些,弄得我一晚上都没敢合眼……”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扶着轮椅往餐桌去,路过沙发的时候,突然见到三名捆绑结实的老人被随意的扔在沙发上,除了一名高壮的老人晕过去了,其余两人都是脸色死灰的靠在沙发上,嘴巴已经被胶纸封死,年纪大一些的老人还不住颤抖着,似乎压抑在嗓子里的气息喘不过来。
周瑾瑜摆好了早餐道:“别站着啊,洗漱了没有?我难得起个大早为你准备早餐,你别摆出那么惊诧的表情,好似见到了恐怖电影一样行吗?安妮起来没有?让她过来一起吃吧,这几位老先生都是特地过来见安妮的,只不过他们来的方式有些特殊……哎!说起来真是奇怪,我活了小半辈子了,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非要绑着来见人的客人呢!”
听着周瑾瑜如此恶意的调侃着三位貌似风烛残年的老人,陆婉琪不免产生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冲动,抬起头道:“你尽瞎说……你还是将它们放开吧?就算不能解开捆绑,至少也将面上的胶纸撕去啊!那老爷爷憋的脸色煞白,再不透透气就要背过去了!”虽然她知道周瑾瑜做这些事肯定有着自己的理由,加上昨天那么明显的提示,这些貌似可怜的老人或许并非是什么善类,可是出于温柔良善的天性,陆婉琪还是不希望眼前的老人们受苦。
周瑾瑜挑了挑眉,拿起抹黄油的餐刀踱步在三人面前道:“听到了?等会可别乱喊,万一喊来了什么人,调查起这件事来我可管不住我这张嘴,你用来杀人灭口的那些罪证也好,安妮本人也好,全部抖出去了,对我固然判个十年八年的,但是对你们来讲,整个家族可就要被取缔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不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了吧?”
乔治与约翰面面相觑,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周瑾瑜顺手撕下三人嘴上的胶纸,乔治剧烈的咳嗽起来,那股子劲道好似要将肺都要咳出来,约翰看着十分紧张,毕竟乔治作为家主曾经对于他来说是天一样的人物,如果乔治不在了,约翰或许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忙哑着声音道:“能给我的哥哥喝一杯水吗?他有严重的呼吸道疾病……”
周瑾瑜看着摇头道:“何苦呢?”已经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给他,乔治双手被绑缚在后,根本无法正常饮水,巧的是安妮此时正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从旁边走过,周瑾瑜拍了拍她的肩膀,引起她的注意后,又做了个喂水的动作,然后指了指那个咳嗽的乔治,一段日子的接触,安妮已经逐渐能够明白简单手势的意思,她微笑着点点头结果矿泉水瓶,拧开了盖子往乔治的嘴边凑去。
乔治如同在沙漠中暴晒了数日一般,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灌下了数口,令约翰看着都在咽着干涩的喉咙,乔治总算是缓过来了,虽然还未看清安妮的模样,但却知道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犹带着喘息道:“小姑娘,多谢你,请给旁边这位老人也喝一些吧……”他此时低着头哪里还有半点贵族的高傲气息,周瑾瑜将他们绑回来不闻不问直接困死在沙发上,自己却回房间睡觉去了,难受的姿势加上病痛的折磨,乔治和约翰已经四五个小时没有消停,此时也是又饿又渴,在人性最原始的需求面前,再高傲的头颅也要低下来。
安妮显然没有领会乔治的意思,毕竟她的耳朵只是摆设,拿着还剩的半瓶矿泉水仍是往乔治的嘴边凑去,乔治终于抬起头打算详细解释一下,可是这一抬头就好似见鬼了一般,整个身躯忽然轻颤起来,哆嗦的嘴唇和缩小的瞳孔显示出他内心的恐惧……“安妮虽然素颜,但是也不至于难看到这个地步吧?斯蒂文当初也是这副模样,按理说,作为一家跨国企业的执行董事,没有理由这么些城府都没有,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周瑾瑜饶有兴趣的将餐刀上的黄油都涂抹在吐司上,夹上煎好的荷包蛋和切好的火腿,就这么往嘴里送去,别咀嚼嘴里的食物,便饶有兴趣的继续观察着。
“大……大卫!你……你不是……你是他的女儿?天啊!你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若不是你做着女性的装扮,我都没这么快缓过来。”约翰显然也看清了安妮的模样,震惊之余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按照周瑾瑜的分析,约翰这个人相对来说心软一些,也较为理性一些,乔治虽然是主事人,但不论做什么事都带着主观的感**彩,以至于受到个人感情的影响较大,才会见到安妮之后,做出这么强烈的反应,可见大卫当年一定与他有很深的矛盾,约翰当初对斯蒂文的说辞,完全将他们两人撇清了,现在看来,几乎可以确定是欺骗无疑了。
周瑾瑜与陆婉琪怔怔的望向安妮,这么个美人坯子居然长得和她父亲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天啊!当年的大卫到底从长相上“妖孽”到什么地步啊?周瑾瑜不自禁的模了模自己的面皮,对于这个已经逝去的男人产生了一丝嫉妒,同样是做父亲,显然他的外形条件已经落后了。
受到约翰的提醒,乔治总算苏醒过来,他皱眉望了望约翰,后者立即闭上了嘴,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周瑾瑜翘起嘴角道:“这么快就翻脸了?如果她只是个陌生人的话,或许你还会因为喝了她送的水而感激她,但她却是你的亲人,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开始怨恨,我真的不太明白贵族间思考问题的方式呢!”
乔治耷拉着眼皮,好似一条沙皮狗,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周瑾瑜好半晌才点点头道:“年轻人,你很不错!能将我绑到这里,还夷然无惧我只能赞美你的勇气,说出你的目的吧,这样浪费时间下去毫无意义。”
“浪费时间?我不是听错了吧?你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年可以活,还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的?如果说后悔浪费了时间,那就是当年做了太多亏心事,以至于现在有了太多的遗憾吧?”周瑾瑜扔下餐刀,将自制的三明治咽下去道,随手将做好的三明治端给陆婉琪和安妮。
安妮扔下矿泉水瓶,连牙也不刷,便美滋滋的蹲下来吃着,周瑾瑜皱了皱眉弯下腰扶起她道:“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蹲着吃东西,以前的那些都是坏习惯,你要慢慢学会坐着吃东西明白吗?……忘记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周瑾瑜叹了口气,做了个坐下的动作,示意安妮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去。
坐在椅子上用餐,已经是陆婉琪教过的了,只是安妮时常还会下意识的做些以前的习惯动作,周瑾瑜看着安妮美滋滋的吃着自己准备的早餐,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虽然他最早的时候和刘诗涵同居,也因为看着对方吃下自己做的晚餐而觉得满足,但是那种满足于这种成就感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有种身为人父的自我崇拜的感觉。
陆婉琪笑着扶着轮椅过去,她听过约翰的录音,也听过周瑾瑜的分析,所以在知晓他们的身份后,对他们的那一丝不忍也完全丧失了,只是教育着安妮关于用餐的一些事情,还特地用纸巾擦去了她嘴角的痕迹,安妮却拉着她的手道:“妈妈,你也吃!”幼稚的言语,却能勾起陆婉琪最原始的感动。
“怎样?是不是好一副相夫教子的美图?让你们来看,你们就真的毫无顾忌的看吗?做的也太自然了些吧?”周瑾瑜瞪了乔治与约翰一眼道。
约翰惊讶道:“她……是聋的?”
“听你的语气好似很失望?实际上不仅仅是聋的,还是傻的呢!这样的回答,是不是能让你们的心里舒服一点呢?说起来她的后妈可是你们的亲妹妹,沾亲带故的,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固然没有血统传承,可是你们不觉得这样的诅咒有些过分吗?”周瑾瑜低着头抠了抠指甲道,动作好似很随意,可是言语中的冷然语气,却给了乔治与约翰很大的压力。
乔治瞥了瞥眼道:“格林特……他怎样了?”知道继续回答下去,周瑾瑜显然是为了找茬而找茬,不论说什么总会让对方抓住痛叫的,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毫无意义,乔治只能岔开话题。
周瑾瑜也不在意,摊手道:“也许下手重了些,至少他在你们中间算是舒服的。”说话间,白雪松也打着哈从房里出来了,昨晚在他房中发生的枪杀案,他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察觉,脸色很滋润的道:“都起这么早呢?咦!已经做好早餐了呀!”越来越懂周瑾瑜的他,瞬间无视掉沙发上的三名老人,直接坐上了餐桌。
“老白,先别忙着吃啊!将这个睡着的家伙,背回房里去吧……”周瑾瑜走过去凑到白雪松的耳边小声说了些话道,白雪松皱紧眉头,瞪了周瑾瑜一眼道:“不行!如此违背医德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你别这么看着我,若是你真的着紧,自己去做吧,大不了我把放药的地方都告诉你还不成吗?”被周瑾瑜望着心里越发着虚的白雪松放弃维护他那一直以来坚守的原则,实际上他多多少少对于安妮的事情都知晓一些,毕竟连陆婉琪这位刻意隐瞒的人都知晓了如此多的内情,他作为日夜跟随在周瑾瑜身边的私人医生,不可能知道的比陆婉琪少,只是他平时都沉默寡言,尤其是周瑾瑜的行事让他越发看不透,却越发佩服的时候。
周瑾瑜很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身将格林特扛回房间去,没多会儿就走了出来,约翰担心道:“你将格林特怎样了?”乔治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这一生中有过很多次的绑架经历,甚至面临过撕票的危险,这种噩运一直从他小时候伴随他到老,以至于让他养成了一种处变不惊的人生态度,他斜睨着眼睛望着周瑾瑜,思索着道:“打算分开逐个审问吗?到了这一步你既没有提条件,又没有杀我们泄愤,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像格林特说的那样,你就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那种无聊人!”
“连骂人也骂得如此斯文,大概都是你们贵族间的通病吧?以前我也认识一个贵族……相对来讲,在我的国家那种环境下有背景的大家族,不见得像你们一样有什么血统、又是什么历史传承,但是他就和你的性格很相似,说起话来令人讨厌的很!”周瑾瑜带着一丝笑容道,脑海中却不由翻滚出莫怀的模样,这个混蛋从上海发迹起,就一直跟他作对,原本照顾着刘诗涵的情绪,对他一直忍让,以至于发生了越来越多的不幸,不知什么时候起,两人的恩怨已经像无法交融的水与火,必须有一方覆灭。
乔治不怒反笑道:“讨厌归讨厌,但是我们这种讨厌的人反而都是活的最长久的,像你这种喜欢无聊的时候惹点麻烦上身的人,恐怕还活不到我这个岁数!”语气中已经带着明显的威胁,他大概也瞧出来了,周瑾瑜是不吃软的,企图用强硬的方式来让周瑾瑜有所顾忌,可是若周瑾瑜真的有顾忌又哪里会将他们带来这里呢?
周瑾瑜走上前去想也不想的表示一记横切下去,乔治啊破筛子一般的身体,哪里经得住他这么一下,当即眼神一晃便晕了过去,周瑾瑜啐了一口道:“就你话多!你也先睡会儿吧!”
用同样的方式处理了乔治后,会客厅里能够自如说话的便只有约翰了,周瑾瑜眯着眼睛端起笔记本电脑道:“好了,约翰先生,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既然你也认出了安妮,自然也知道我的目的了,就像你哥哥说的那样,我是一个无聊的人,以至于会偶尔想起要整理点回忆录什么的,你就将就着回忆一下吧,把关于安妮的也好,大卫的也好,这些你知道的都讲一下,如果全部属实的话,我会放走你的。”
约翰脸色不变将那次与斯蒂文说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周瑾瑜连记录的心情也没有了,他点开了那次偷听来的录音,当约翰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来的时候,约翰不禁面色大变,他实在想不到在防卫那般严密的环境下,居然还有人可以公然窃听,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周瑾瑜及时的按下了暂停道:“意思居然分毫不差,约翰先生不是年纪大了吗?至少要装作回忆的样子来哄哄我吧?月兑口而出的话好似在说单口相声一样,一点诚意也没有啊!”
约翰硬着头皮道:“这就是事实!我前后两次说的话都一一对应,这就说明了事实本就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么?”
周瑾瑜摇了摇头道:“仓促之间的谎言能够记的这么熟的也算是少有了,乔治恐怕是死也不肯说的,毕竟事情很可能会牵连到他的家族,他可不想数百年的基业就毁在他一个人手里,做了千古罪人,反正他也是这半年大的年纪了,多活一阵子,少活一阵子也没差,所以大概不会与我透露半个字,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行为是害了你们呀!……我还是让你明白一下吧,这段谎言虽然编的很圆满,但是有几个地方你要注意修改一下,第一,克丽丝说过,当年这些事都是你们兄弟一手操作的,如果真的与你们无关,她有何必专门叫你们来?难道她作为旁观者就没有你这样的复述能力了吗?第二,就算是大卫与种花女有染了,这在贵族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可能将他继承的身份都罢免了,我身边有位叫做阿卡特的贵族朋友与我说过,贵族里虽然不像争夺皇位那样夸张,可是明争暗斗也着实不少,大卫当年独子,寄托了老先生全部的心念,原本打算把事业都交给他,可是后来却成了斯蒂文,难道说,这里面没有你们的推波助澜吗?第三,你知不知道人在说谎的时候,身体激素会加速分泌,无论是汗腺还是其他都会剧烈反应,你额上的冷汗说明什么呢?说明你的心思很不单纯啊!……不好意思,我习惯性的想将什么事情都做成三点来表述,实际上第三点纯粹个人猜测,你如果看不惯可以无视……综上所述,你完全没有诚意,看在这一直关着,反正房费我会一直付的,下下个月打扫卫生的来了之后,也许会惊奇的发现两三具干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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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宗传》因为档期的问题暂停更新了,同居之后也许会捡起来继写,但也有可能趁着风头好,继续写都市文,还是要看市场的风向,至于《拳皇本纪》目前没有写3的想法,不排除拳皇系列公布结局后,我再度复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