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索菲亚一个月后,周瑾瑜和陆婉琪再度回到了热内亚,倒不是结束了旅行,而是为了让共同拥有的音乐梦想能够画上完美的休止符,周瑾瑜不止一次这样的评价道:“陆婉琪,你就是为小提琴而生的女人吗?为什么这么寂静的夜晚,在我陪伴你身边的时候,你想起的是拉一首动人的曲子,而不是将你动人的身体投向我的怀抱呢?”而正因为陆婉琪有这样的梦想,周瑾瑜才会不断的走在她的前头,引领梦想的那个人是值得崇拜的,而周瑾瑜不希望陆婉琪崇拜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泡!书。吧*
陆婉琪随着神话传奇在欧洲修学的时候就已经游览过一些城市,后来在慕尼黑治病才停了下来,这一次跟周瑾瑜算是继续了未完成的旅行,回到原本订好的酒店,周瑾瑜将两个背包放在沙发旁,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摊再也不想动弹道:“想我们走的时候多么轻松,怎么回来的时候这么多东西啊?……安妮,不要做这么委屈的表情,我说的不是你!”
安妮的聋残算是先天孕育的,基本上没有康复的可能,可是现在医学科技相当发达,安妮的听觉器官只是被烈性毒药麻痹而丧失了正常功能,并不是先天性的听觉缺失,针对这一点白雪松从瑞士定制了敏感度很高的助听器,在助听器的辅助作用下,安妮可以如常人一般听见声音,虽然那些声音显得并不是多么生动,但至少交谈之间缺少了很多隔阂,只是智力上未发育成熟,并不是现阶段的医学能够弥补的,以至于安妮经常会对一些奇怪的话理解不清儿而露出各种古怪的表情。
“还不是你和白大夫每到一个城市就要买些纪念品,比我和安妮还要强烈的购物欲……让我看看我们这一个多月都买了些什么?……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织帽、匈牙利的红酒、科尔多瓦清真寺的经文、法国干邑的葡萄园纪念册、弗洛伦萨的微缩的雕塑……还有昨天才在米兰大教堂买的祈祷念珠,啧啧啧!这些东西除了纪念,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用呢!”陆婉琪每从背包中取出一件事物就摇摇头,这些纪念品无一不是制作精美的摆设,对于生活向来并不物质化的陆婉琪来说,这简直就是在浪费。
周瑾瑜煞有介事的坐起来道:“怎么没用了?至少……它们都拥有我和你的记忆,如果哪天你或者是我先离开了,这些纪念品至少能让我们其中之一多寄托一些心绪呢!”
虽然知道周瑾瑜只是无心之言,但是陆婉琪还是心头一黯,脸上充满了感动,似乎并不像让这份感动流露的越来越强烈,陆婉琪选择低下头道:“我整理一下照片吧,有些好看的要洗出来装进相册里……”
白雪松也同样在整理行李,他问道:“周老板!我们要在这待几天呢?如果只是短暂的几天,我索性就不收拾了,回头提着包就走。”这一个月来*经过六个国家共十几座城市,每次白雪松刚刚来了兴致,周瑾瑜和陆婉琪却已经打算换下一个目标了,他只能跟随在后疲于奔命,所以,说起话来也不免带了些个人情绪。
“老白,你的确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在热内亚我们会至少待上半个月,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后帕格尼尼大赛结束,我们才会去其他地方。哎,其实我早就说过,如果你吃不消的话……”周瑾瑜叹道。
不等周瑾瑜话说完,白雪松眼睛一瞪道:“有什么吃不消的?别看我是做爷爷的人了,身体还硬朗的很!别想把我撵回去,你自个儿又乱闯祸,上次在索菲亚,若不是我的话,岂不是很麻烦?年轻人要懂得谦虚礼让明白么?”说着话,白雪松东西也不收拾,返回自己房间去了,没多一会儿便传来鼾声。
“嘭嘭嘭!”如此大力的敲门声,熟悉的让周瑾瑜直挠头,在热内亚会这样敲响他住的酒店房门的人也只有阿卡特一人而已,周瑾瑜招手喊安妮过去开门,他是累得一点力气也不想用了,安妮笑嘻嘻的跑去开门,见到阿卡特后,很有礼貌的一鞠躬道:“阿卡特叔叔好!好久不见了!”
阿卡特整个人怔在那里,他来这里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见一见安妮,虽然只是分别两个月,可是阿卡特的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似地,时不时的就会打电话到酒店来询问周瑾瑜回来没有,以至于被不厌其烦的骚扰的酒店前台在周瑾瑜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告知了阿卡特,匆匆赶来的阿卡特依旧是那么风尘仆仆的感觉,脸上虽然刮干净了胡须,似乎年轻了许多,但是眼中的那种深沉却更加凝重,看着有些变化的安妮说不出话来。
相比离开时的落魄和痴呆,安妮这两个月来有着巨大的变化,从穿着举止上就能看出来,以前还像是个落魄的乞儿,现在换上干净整洁的长裙,梳理齐整的金发,秀气美丽的脸庞上始终挂着微笑,令人一瞧见心情也愉悦起来,真正有了一种贵族小姐的清纯气息,加上她的智力或许还停留在四五岁的年纪,那天真的表情一点也不做假,更凭添了几分可爱,阿卡特咧开嘴笑道:“安妮?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居然还会叫叔叔了?真是……真是让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真是令我感动呢!”
安妮轻轻笑道:“阿卡特叔叔总是买好吃的给我,我自然记得阿卡特叔叔了!爸爸不止一次教育我,对那些对我好的人要有礼貌的……叔叔,要进来吗?”
“好的,当然要……咦?你听得见了!”阿卡特吃惊的道,仿佛是一件多么惊人的事情,陆婉琪却已经迎出来道:“嗯,安妮的病比我们想象的要稍微好一些,白大夫给她订制了一副助听器,她就能听见了,但是并不是很清晰,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吐字清楚点哦,她刚刚学英语也没多久,好在年纪小,接受能力比较强。”
周瑾瑜斜眼瞧了瞧安妮没有说话,安妮是很聪明的小姑娘,虽然天生聋残,可是她的声带发育完好,她能感觉到自己能够发出声音,可是并不知道那些声音代表什么,于是在她幼小的世界中,她学会了观察一种东西,那就是嘴唇!通过观察嘴唇的微妙动向,来明白对方在通过什么方式发出声音,进而学会了说话,当然,她说的话很多时候连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比如那句“哥哥,陪我玩!”就是从街边的小孩口中学来的,每当这么一说的时候,那小孩都能得到对方的热烈欢迎,所以她才误会为这句话是表达谢意,或者讨好的意思,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语言天才,上天夺走他一项能力的时候,往往会赋予他隐藏起来的另一项能力,安妮就是被赋予了这种微观的能力,这种特殊能力在许多特殊职业群里也很多见,甚至许多电影、电视都赋予了它神秘的色彩,实际上就黑面神的话来说,不过就是“读唇术”罢了,并不是什么很实用的技能,但是却是非常难以掌握的技巧,安妮能够短时间内学会语言,与她会“读唇术”这一点是分不开的。
阿卡特脸上又惊又喜的表情,想不到分开两个月的变化这么大,周瑾瑜见他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由催促他道:“老兄,你到这儿来不会就是为了表示惊讶,而特地张大着嘴让我们观赏的吧?怎么说你也是欧洲贵族,虽然另类了一些……”
阿卡特这才缓过神来道:“的确是有些急事过来,你看看这篇报道,这是上个星期的新闻,是关于德国F?C珠宝公司的……上次跟你说了对安妮身世的猜测,出于对安妮的爱护,我特地托人查了一下,线索有限的很,通过那条项链才找到这家珠宝公司,可是正要进一步调查的时候,F?C的董事会主席马特在董事会上发动了裁撤了他儿子斯蒂文执行董事职务的提案,并且通过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被誉为商界奇才的,以一己之力挽回家族企业,并且发展的欣欣向荣的斯蒂文就这么落马,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还在后面。”
周瑾瑜抖开报纸,他离开索菲亚后,一直放空心情和陆婉琪尽情的享受人生,偶尔在街头拉琴助兴,偶尔在餐厅弹琴唱歌,没有再理会索菲亚事件的后续发展,可是消息都送到他面前了,他自然要看一眼的,仔细瞧了瞧上面的文字,F?C珠宝公司将全部资金转移到慈善事业,成了了大卫基金,专门救助残弱孤寡,并且马特在生前写下了转让文书,将他的全部财产捐赠给大卫基金,包括不动产还有金融产业,这些都会国家银行估价回收,以现金流注入大卫基金来让更多的弱势群体得到救助,这么一来,盖亚家族简直是名存实亡了,趁此机会,保加利亚共和国出台了取缔贵族专利以及一系列的政策,首先就将克丽丝家族一共十三人抓捕归案,也不再理会“贵族犯法,不可上刑”之类的传统,直接就将乔治在内的数人投进了三十年大刑的监狱里,对于约翰、乔治、格林特来说,三十年几乎就是他们剩下的所有时间,也许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监狱外的阳光。
“哦,不过就是国家为了中央集权而采取的手段罢了,有什么好意外的,别说保加利亚共和国只是个小国,就是美国政府天天标榜人权至上,不一样有类似的动作么?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周瑾瑜淡淡的道,将报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沙发旁的垃圾篓里,阿卡特还要说些什么,周瑾瑜却打断他道:“难得我们又再次相逢,理当说些愉快的事情啊!最近我和琪琪在旅行中有很多原创作品,在众多小提琴演奏家里,阿卡特可是以创作流闻名的大师啊!是不是可以指导一下呢?为了给安妮找一个好老师,我们可是伤透了脑筋,无论是我还是琪琪的演奏技法都是不适合安妮的,何况我们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自家小孩交给外面的师傅带的传统,阿卡特,你在音乐界也是混迹多年了,有没有什么的好的推荐呢?”
周瑾瑜这倒不是谦虚,他的演奏技法大部分源自于心灵上的体会,在技巧方面却是博采众家之长,有陆婉琪的温柔细腻,也有阿卡特阳刚霸气,更多的还是自己从许多名家的作品中得到的一些体悟,归根结底,这种自学成才的演奏技巧基本上没有传授下去的可能,不经过十几年的锤炼熏陶,根本无法成形,陆婉琪却又是另外一个情况,她在接触周瑾瑜之前所学不过就是国内相当普通的小提琴演奏,可是在接触周瑾瑜之后,一个又一个意外的发生,慢慢改变着她的艺术水平,直到现在她已经习惯的姿势却是坐在轮椅上依托“天鹅”演变而来的,安妮既不是下半身不遂,又是智力障碍,根本无法传承周瑾瑜和陆婉琪的演奏技巧,他们如果想让安妮学小提琴,最好是要找一名有着十分正统的教育经历,能够中规中矩的将小提琴里每一个细枝末节拆解开来说的人,当然,那人还必须得对安妮有足够的耐心,毕竟小孩子很多时候不是那么听话的。
阿卡特眼前一亮,用手一指自己道:“还推荐什么啊?你眼前站着的,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我们虽然隔着十几岁的年纪,但一直以来都是朋友、兄弟相称,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就算拜托也好,给我一个和安妮亲近的机会不行吗?”
周瑾瑜笑道:“若不是你跟我讲过那段经历,我还真以为你对安妮有什么企图呢!这件事我说了可不算,安妮愿意不愿意还是另一说呢!真要想做安妮的老师……你可得多花些心思讨好她哟!”他用手肘轻砰了一下阿卡特的肚皮,阿卡特立即会意过来,拍着额头道:“哎呀!你看我这个记性,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的,走走走!跟我去吃饭吧?这次我们来点特别的,开油轮去海上吃海鲜怎么样?”
看着阿卡特额头见汗的模样,陆婉琪险些笑出声来,轻掐了下周瑾瑜的后腰主动道:“没这么着急,就算你不做这些,我们也想将安妮先暂时托付给你,毕竟我们两个行动在外本来就不方便,还有白大夫也年纪大了,根本照看不过来安妮,安妮这个年纪正是要好好教育的时候,可能因为我们贪玩而耽误了,等我们旅行结束了再回来接她。只是关于上游轮去海上吃海鲜这事么……”陆婉琪瞧了瞧安妮,看她一副垂涎欲滴,一副有的吃就很满足的模样,又不敢声张,只得祈求的目光望着陆婉琪,盼望这位母亲千万别拒绝,陆婉琪这才眼珠儿一转道:“白大夫太累了,已经睡着了,不如就明天好了,一大早等你的消息成么?”
“妈妈,真好!谢谢你!”安妮开心的抱着陆婉琪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阿卡特松了一口气,对陆婉琪的理解表示一万分的满足,刚刚被周瑾瑜逼到了悬崖,明知道是跳下去就上不来了,也只能闭着眼睛往前走一步,什么准备也没有的他,就算是一名贵族,也很难在几十分钟内安排去海上的游轮,何况还有游轮上的配套设施,包括处理海鲜的厨师,陆婉琪在关键时候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让他有了缓冲的余地,有时候照顾男人的面子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够做到的,在这一点上,阿卡特对周瑾瑜实在很嫉妒,不但有了安妮这么天真可爱的女儿,还有了陆婉琪这么兰质蕙心的妻子,正感叹间,安妮扑了过来,踮着脚在阿卡特的脸上吻了一下道:“也谢谢你!阿卡特叔叔!”
这是另阿卡特哭笑不得的事情,明明是他花钱请大家,可是在安妮的世界里,却仿佛阿卡特只是顺带感谢一下的,陆婉琪才是真正慷慨的人似地,可是对于安妮,阿卡特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爱是越来越浓厚,他抚模着安妮的金发,脸上挂着自己也不明白的笑容道:“只要你开心就好,以后叔叔都给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将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你,你只要好好的待在叔叔身边,偶尔给叔叔一个笑容就好!”
周瑾瑜和陆婉琪面色古怪的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诧异,思想单纯的安妮却是猛点头笑道:“好啊!阿卡特叔叔果然是对安妮第三……哦,第四好的人!我一定也会好好听阿卡特叔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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