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瑜放下了史密斯,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好似再一次感受到周父离去时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深深的喘了口气道:“莫怀,为什么美好的东西在你面前总是那么容易就消失?原本是个圆满的结局,却因为你的一己之私成为了永远的残缺,如果说真的坏人命长,那就让老天报应你之前,由我来收你!”
即使不抱多大的希望,周瑾瑜还是登上了五层,他知道莫怀心思慎密,既然敢在史密斯的船上这么放肆,那么一定已经安排好了后路,周瑾瑜踏着高尔夫球场的整齐草坪时,就听见快艇冲开海水的声音,远远的见到一道白线往另一个方向远去,早在第一次登上五层的时候,莫怀一直站在船上打电话瞭望,定然就是为了做这个准备,只是谁也没想到,事情的结局会展到这种情况。
眼看着那道白线远去消失在视线之中,周瑾瑜缓缓闭上了眼,任由海风在脸上用力的吹打着,想让自己的思绪更加沉静,许久之后,他忽然醒过神来,感受到身边还有其他的声息,转过头去却现安娜伺立在身边,安娜微微欠身,她穿着红色凤纹的高叉旗袍,黑色的长任由海风吹散在耳边,迷蒙的双眼带着一丝忧伤道:“主人,这里风很大,晚上也许会有暴雨,还是回去早些休息。”
“你叫我什么?”周瑾瑜反问道,他被突如其来的崇敬称呼弄得糊涂了。
安娜解释道:“史密斯先生在游戏结束前有过遗言,一旦他生了不幸,不论原因是什么,胡先生都会成为光辉女神号的新主人,所以我才会有那样的称呼,如果胡先生不喜欢,我也可以像称呼史密斯先生那样称呼您,至于财产交割的手续,会由律师尽快办理的,他现在正在四,随时听从您的吩咐。”
周瑾瑜看了看波涛越汹涌的海面道:“不姓胡,我姓周,叫做周瑾瑜,你可以叫我周先生……赵小姐和林小姐离开了吗?”尽管这种莫名其妙的财产让人很心动,可是周瑾瑜并不像是得到新玩具那般好奇和兴奋,反而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个时候他也特别想念在身边的那些女人们。
安娜点头道:“是的,我亲自送她们上了回天津港的快艇,这个时候怕是已经上了码头……”
“那给我也安排一下,我想回北京了,光辉女神号在暂时由你负责,你作为史密斯的副手一定也有很多的想法和经验,对于经营赌船我一窍不通,该怎么做都随你。”周瑾瑜满不在乎道,虽然安娜将史密斯的遗言看得很重,但是对于周瑾瑜来说,光辉女神号更多的只是负担,他最大的愿望,只是懒洋洋的躺在爱人的怀里说着肉麻的情话,至于经营赌船这种高风险的事情,他暂时完全没有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身单力薄,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拒绝这份遗产。
安娜犹豫了一下才道:“是的,周先生,在离开之前,希望你能留下一个联系方式,不论赌船在我暂为代理的时期内出现了什么情况,我都会及时向你汇报,另外资金这方面……”她看着周瑾瑜摇了摇手,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别跟我提这些,我有些累了,只是想回家睡觉。”安娜乖巧的闭上了嘴,退下安排去了……
“嘟嘟嘟!”站在码头上瞭望的林玲有些不安的踱步,她反复的看了远方的海面,已经是第三艘靠岸的船只,却并没有胡伶京的身影,她叹了口气道:“这只狐狸果然还是骗了我,我总觉得他的神秘有些熟悉感,雨馨,你认识他吗?感觉你和他说话的语气都充满疑点,是我们熟悉的人吗?”
赵雨馨披着林玲的外套,缩着身子摇头道:“我是个自来熟嘛!何况是林姐你带来的朋友,我肯定表达出非常热情的情绪,这个人我以前也不认识……”
“那你还跟他抱的那么欢喜?还有,莫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你跟周瑾瑜展到什么程度了?”林玲忽然怯懦道,这是在她这位倔强坚持的女人身上少见的情绪,自从有了周不渝之后,林玲就是最不想与人分享周瑾瑜的那个女人,可是现实似乎总是在开着她的玩笑,随着周瑾瑜重新在她面前出现,接二连三的绯闻就没有断过,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赵雨馨也和周瑾瑜纠缠不清,或许是因为赵雨婷的原因,林玲没有想到过会生这种事情。
赵雨馨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根据我父亲的说法,我姐姐和周瑾瑜之间是有女圭女圭亲的,只是随着后来两家的社会地位和需求都有太大的差距,所以才没有提起,大概在三四年前,因为上海的领导班子换届,刚刚上任没多久,被重重矛盾所困扰的父亲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险些因为莫弘文的事情被双规,但是因为他是中间派的身份,又不能主动去依靠谁,尤其在这种敏感时期更是不能有什么动作,父亲思虑良久才想了个主意,正在调查他的那个人有个非常信任的助手叫做赵君杰,也因为莫弘文的事情被下野了,也不知父亲从哪儿听说的,知道周瑾瑜和莫弘文的关系非常密切,于是,他也就想起了这桩女圭女圭亲,通过这种方式的联姻让调查提前结束,既可以巩固他的地位,同时也让局势非常窘迫的中间派找到一个隐藏的靠山。”
林玲皱眉道:“政治联姻?这种事我想也没想过会在周瑾瑜身上生,难怪他会和赵雨婷这种女人结婚,既不是刘诗涵也不是陆婉琪……不过,周瑾瑜就真的答应了吗?他应该不是那种在强权下低头的男人啊!”
“当然不是,如果是和莫怀一样趋炎附势的小人,我姐姐又怎么会看上他?实际上周瑾瑜一开始并不答应,甚至犹疑了很久,这令我父亲很困扰,眼看着调查越来越紧张,他几乎连门也不敢出的时候,忽然某一天周瑾瑜找上了我父亲,提出了三个条件,事后,我父亲才知道,这是为了给周父报仇,可以说,是在仇恨的刺激下,周瑾瑜放弃了自己原有的坚持,牺牲了自己的婚姻来尽孝……至少我父亲是这么认为的,接下来的事情可以说用变幻莫测来形容,和周父之死有关的两名直接凶手都莫名其妙的被处决,我父亲也算是完成了原有的承诺,但是当周瑾瑜要履行条件的时候,又出现了意外,我姐姐在听说对象是周瑾瑜的时候,几乎快要疯了,她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人,因为莫怀的事情,在单位上被人说三道四,毅然决然的申请调离,从大上海的花花世界抽离,跑去了边远的山村当个小县长,这回听说父亲要给她安排政治婚姻,即使理性上能够理解,可是感情上无法接受,她突然就玩起了离家出走,事后我才知道,姐姐是因为太讨厌周瑾瑜这个人,才做出这种不理性的事情,换做是阿猫阿狗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谁让周瑾瑜知道她所有的糗事,甚至她认为关于她的谣传都是周瑾瑜散播出来的,无奈之下,父亲主动联系到自幼就生活在海外的我。”赵雨馨回应道。
似乎因为海风渐渐大了的关系,赵雨馨紧了紧外套才继续道:“我和姐姐虽然是孪生姐妹,可是聚少离多,我自幼便在英国长大,除了知道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外人难以分辨外,我只能从母亲偶尔的来信中得知姐姐的情况,母亲的信件里充满了对姐姐的欣赏,相反,我的情况很糟糕,没有朋友,也没有特别关怀我的亲人,除了自力更生外,我做梦都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成为幸运的赵雨婷而不是可怜的赵雨馨,然而,就这么个机会突然来了,我很兴奋,虽然只是一场演戏,但是能假扮赵雨婷几乎已经成为了我的梦想,所以我趁着学校放假回了国,只有父亲的少数亲朋好友才知道赵家是一对孪生姐妹,所以连周瑾瑜本热都不晓得,其实那天与他见面并开始同居的婚姻生活的女人并不是赵雨婷。”
林玲翻了翻白眼叹气道:“这是什么冤孽啊,阴差阳错之下你们就开始产生感情了?那么你和赵雨婷又怎么相处?难道当时你没有沉重的负罪感吗?你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姐夫?”
“我也不想的,我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不知道爱的感觉来的这么悄无声息,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游戏,我只是在扮演一名叫做赵雨婷的女主角而已,可是或许是我从小的愿望太深刻了,和周瑾瑜在一起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另一个人,虽然他老是用过分的事情来气我,但我总是用妻子的责任命令自己必须忍耐,可是忍着忍着我却现越来越着紧他了,而且他每一次作弄我,我反而越觉得开心,我感觉自己真的是生病了,生了一种无法治愈的怪病。”赵雨馨眼圈微红,谁都不知道她是在一种怎样的矛盾与期待中度过的那段日子,或许比起林玲她没有太多的牺牲,但是在感情上的付出她一点也没有欠缺,她缓了口气继续道:“那段日子的快乐随着陆婉琪的出现很快就结束了,我用替姐姐看管姐夫的借口一路跟着他回了欧洲,见到了陆婉琪,那是个很纯净的女子,当然,还有一起在欧洲修学的神话传奇们,我没有想过几年后的今天他们会这么红,当时看起来,他们好似还是一群小孩子,在那个时间里,陆婉琪连续生了不幸,周瑾瑜很痛苦,我忽然觉得很自私,这原本就是一场不会有甜味的政治婚姻,周瑾瑜为了坚守自己的爱情才到了慕尼黑,而我却在干扰他,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如果我真的是赵雨婷,或者真的是与周瑾瑜有婚约的人,那么我做什么都不过分,可是我只是一个代替品,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可笑的,所以我在收拾了这段情感之后默默离开了……当然,那个时候,我们聪明的周先生已经猜到了我并非是赵雨婷,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在他那种情绪下,我觉得我也没用脸继续跟在他身边了,所以我回到了谢尔菲德继续我的学习,可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段特殊的经历会给我这么大的影响,即使不在他身边,我也无时无刻的不在回忆着……”
赵雨馨瞧了瞧林玲笑道:“也许世界上真的有某种巧合,或许我跟周瑾瑜之间的确存在着某种未尽的缘分,因为陆婉琪的离开而伤心欲绝的周瑾瑜在国外流浪途径谢尔菲德遇上了当时正在当交流生导师的苏博教授,当时我也是苏教授众多学生之一,作为苏教授最杰出的弟子,本着劝人向善的意思,苏教授将周瑾瑜带上了课堂,希望他能给我们讲一堂音乐课,这堂课上周瑾瑜到底讲什么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只是看见他的一瞬间,我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两年多的时间过去,周瑾瑜在我脑海里的画面依然那么清晰,我刻意不想去记忆,拼命的躲闪着,可是我不争气的心却在他几个无聊的挑逗下越跳越快,快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和周瑾瑜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谢尔菲德大学的长椅上,也说不上是约会,他乡遇故知,周瑾瑜那个时候大概特别需要朋友倾诉,而当时我的经济也陷入了非常窘迫的时期,就算是互帮互助,我们都这样欺骗自己,就那样又住在了一起,一样的同居生活,已经有太多的熟悉感,只是换了个不一样的空间而已,周瑾瑜还是那么令人讨厌,总是变着法的作弄着我,在他面前即使是吃亏,我也会笑的很甜蜜,那是我在国外生活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经历,那段时间周瑾瑜似乎也在自学着什么课程,经常看到他在房间里默默苦读,我们也在那个时候有了非常美好的记忆,我们彼此都知道,想要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所以都没有开口说破,只是希望这份淡淡的情感能最长久的保存下去,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永远,某个时刻,我还是要走出来面对自己的身份,而周瑾瑜也知道他不可能永远待在国外,只要回到国内他就必须面对自己已经有了妻子的事实,我们只是用彼此的眼神去欺骗对方,让对方活在一个梦幻的世界里。”
赵雨馨陷入回忆久久之后才抬起头来笑道:“其实我和他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在一起虽然彼此关怀,都没有做出过过分的事情,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周瑾瑜也显得很从容,他大概有过太多的经验了,反而是我总是抹不开脸,同居的日子总是那么美好,但是分离的时候却突然的令人受不了,看着冷清而空荡的屋子,会有种寂寞的想要自杀的冲动……和你说这些其实只是想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和周瑾瑜的关系,我相信你是不会告诉姐姐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其实我和你很像,都是在周瑾瑜背后默默付出的人,无法接受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事实,并且背负了道德伦理的压力,或许某一天我们都会后悔,但至少不是现在。”
林玲最后看了一眼码头外的海面道:“看来那只狐狸是不会来了,本来还想谢谢他帮忙的,既然如此,今晚我请你喝酒好了,反正五十万的公款都砸进去了,也不在乎那么一点酒钱……说起来我们真的很像,你有一个史密斯先生,我也有个欧阳剑,不同的是史密斯没有一个会给你脸上泼水的妈妈,想起来那些事情,真是觉得闹心,你知道么?欧阳仪居然都闹到我单位上去了,真是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欧阳剑和她冷战关我什么事情?她莫名其妙的跑来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把我臭骂一通,今天我是刻意不想回局里丢人才和同事去咖啡厅耗时间的,免得又被她扯着说废话,这几十个小时里真是生了太多的事情,是需要用酒精来好好捋一捋了。”
赵雨馨惊讶道:“这么严重?周瑾瑜知道么?那欧阳剑怎么也不劝劝他母亲呢?闹成这个样子影响工作怎么行啊?”
“周瑾瑜也不知真傻还是假傻,一天到晚抱着百灵喊儿子,我看他哪里有心思来管我呢?管好他自己就成了。”林玲撇了撇嘴道。
赵雨馨错愕的眨了眨眼失口道:“难道你不知道船上那个胡……好,也是,让他管好自己就行了!”她忽然掐住话头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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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圣诞快乐!反正哥是剩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