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月复产需要三个步骤:一步,划开,二步,取子,三步,缝合,
呵呵,简单吧,可是手为什么会抖个不停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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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夏草气喘吁吁在站在紧闭店门的“养身坊”前,满怀欣喜化为了惊惶失措。
楚高笑那个混蛋不是说家里一切安好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草在门前踱了几步,扭身向旁边巷子里走去,走出巷子就来到了“养身坊”的后门,后门也紧闭着,夏草急匆匆地踏上连接后院与养身坊的拱挢,来到后院的圆木栅门前,还好门只是关着,没有锁上,夏草推门而进。
回形游廊里很安静,没有有往常调皮捣蛋的身影,夏划边走边拉长脖子透过漏窗向院落里瞅,可是里面却毫无声音,但是,里面应该有人。
终于来到了院落的满月门前,夏草一步踏进院落,熟悉的一草一木映入眼睑,还有熟悉的面孔。
夏宇,重生,三两个小丫头,顾老掌柜的,还有孟孤城,在他身边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妇人,脸色有些苍白,看向夏草的眼光有些复杂,因是陌生面孔所以夏草就多看了两眼,然后眼光向大家扫了一圈,笑着抬手打了招呼,
“嗨,都愣着干什么,是我啊,我回来了,我才离开一个多月,你们不会都把我忘了吧”
“娘亲”重生喊着夏草,跑着扑进夏草的怀里。
夏草抱起重生,“宝贝,想娘亲了没?”亲吻着儿子女敕女敕的小脸,眼眶迅速的红了。
“嗯……呜呜呜……”重生趴俯在夏草的脖颈处,小手紧紧的搂着夏草的脖子,像个小兽一样,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宝贝,娘亲也很想你啊”夏草磨蹭着儿子的柔女敕脸庞,叹喟地说道。
一会儿重生就停止了哭泣,只剩下断续的抽泣,只是手还是紧搂着夏草的脖子,丝毫不放松。
夏草的情绪也平复了一些,轻拍着重生的背,抱着他向院内走走,待走近了才发现众人的表情都很沉重。
“都怎么了?对了,今天店门怎么关了?还有夏宇,你怎么没有去镇学啊?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初颜呢?”夏草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声音沉了下来。
“娘亲,呜呜,兰姨姨不好了”重生抽咽着说道,断续的抽泣有连接起来的迹象。
夏草心神一晃,现在是三月份,叶兰姐是去年五月份上怀上的,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临盆的时候了,难道……
“草儿啊你可回来了”从西边屋里走出来一个年约三十许人,面容纯仆,嗓子有些粗的妇人,正是红嫂子。
“嫂子,连你也来了,那叶兰姐她……”夏草慢慢放下了重生,拍拍他,让他等在原处,向红嫂走去,小心冀冀地说道,真怕一语成谶,可是恐惧……。
“唉怕是不行了,你进来看看她吧”红嫂子沉声叹息道,脸上是习惯了的悲悯神情,她接生的人多了,死在这个槛上的女人也见过不少,这都是命,她已习惯了这种认命般的悲伤。
夏草一瞬间有些呆愣,难以置信,反映过来之后,快步抢进屋里。
席先生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厅堂的椅子上,神情悲恸麻木,脸上泪迹显然,夏草见了愧疚莫名,看了一眼,就迅速奔向内室。
室内一股阴冷腥湿之气扑面来,让夏草莫名的打了个激灵,冷到了骨子里。
“姐姐……”初颜正守在床前,见夏草进来,面色凄惶的叫了一声,显得那么孤独无助。
夏草深吸一口气,稳定一下心神,面色沉静地对初颜说道,
“先让我看看再说吧”
“嗯”初颜让出了位置,夏草来到床头,慢慢的缓缓的坐下,看着床上面颊凹陷,脸色泛青的妇人,轻哑的唤了一声,
“叶兰姐……”
秋叶兰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皮,眼睛很黑,很沉,是那种死寂的,空寂的深沉,已失去了神彩。
但是看到夏草,还是努力地扯动唇角,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草儿啊,这不怪你,是我命不好……”干裂的嘴唇,如漏风的窗似的,嘶嘶的吐出这一句话,便又闭上了眼睛,成串的泪珠滑落汗湿的鬓角。
夏草想哭,但是嘴唇抽动了几下,吸了几口凉气,咬牙忍住了,拿捏住湿腻凉滑的手腕,闭上眼睛,稳定心绪,模脉,看眼,看舌胎,最后得出结论,孩子还活着,但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一盏茶?一刻钟?还是半个时辰?随时都可能死掉,大人也最长只能撑到晚上了。
夏草此刻真希望后羿把那最后一个太阳也给射掉,这样阳就不过午了不是吗?
就这样了吗?没办法了吗?只能眼睁睁的等着死亡来临吗?不,不会的,生命没有那么脆弱,哪怕只有一秒钟,也不该放弃希望。在现代争分夺妙,抢救生命的场景见多了,夏草不允许自已这样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那样让自已觉得好像被判了天使,投靠了死神,冰冷,漠然的站在他的麾下,看着生人一步步的走向死亡,而不加以阻止,虽然她没有办法,但是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也要阻止,哪怕最后还是在死神的狞笑下失败,但是她岂码没有臣服。
夏草此时脸色很平静,但是眼神却是那样的狂乱,无数个念头在心里纠缠,碰撞,激烈的快要冲破胸腔,让夏草的心脏,隐隐的抽痛着。
“姐姐你别这样……”初颜注意到了夏草的神情不对,以为她被沉痛的打击,乱了心志,有些惊慌地安慰夏草道。
夏草说话了,声音很干净纯粹利落,
“初颜,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的,从母体中取出婴儿的医术拾遗吗?”不跳字。
“记得,可是姐姐,那不过是传记传说而已啊……”初颜惊异地看着夏草,视线在夏草脸上来回凝视,想确定夏草是否还在清醒着。
“那不是传说,是真实的,我见过,想信我,帮我,初颜”夏草站在初颜面前,眼神清明,神情坚定地说道,“我很清醒咱们还能搏一搏”
“好”初颜被夏草眼中的坚定神彩摄住了心神,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夏草听到初颜的回应,笑了,是那种豁出一切,一往直前的笑意。
然后就是一连串紧罗密布的准备。
“紫苏,你去准备一些小碗,上面写上除了秋兰姐以外所有人的名字,包括你自已,一人一个碗,里面盛些清水,取你们每人一滴血滴入碗中。仔细些,别弄混了,明白吗?”不跳字。
“芍药,你去前面店铺的三楼住院处的书屋里,在我案桌的右手抽屉柜里,有一个铁盒子,你去帮我拿来。”
“白芷,白芨,你们去准备一些烧酒,然后把咱们用来刮骨割腐肉用的小刀用热水煮一煮”
“珍珠再去烧些热水来”
“茯苓去准备三套病人常穿的那种白色长袍给我们”
吩咐完六个小丫头,夏草朝初颜点点头说道,“初颜你去准备麻醉药和针灸用具,我去……说服席先生……”
初颜点点头出准备了。
夏草回到床前,抚着秋叶兰的鬓角,轻声说道,
“叶兰姐,你放心,我会尽一切努力救你的。”
“不用管我,救孩子要紧……”秋叶兰已陷入昏迷,也许听到了夏草的话,也许没听到,而是救孩子子的执念已经印在了她的魂里,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么句。
叶兰姐,对不起,如果要选择的话,我会留下你……夏草沉痛地看着秋叶兰心里默语道。
夏草起身来到厅堂,站在席先的面前,沉静的说道,
“席先生,现在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但是如果不能成功,也许叶兰姐会马上死去……”
“如果不试,叶兰还能陪我多长时间?”席先生目光呆滞地问道。
“最长或许能挨到晚上……”夏草想镇定的说话,但是声音却不可抑制地发抖。
“那……孩子呢……”席先生听后已经麻木的表情上,显出深深的沉痛,然后又哑声问道。
夏草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的厉害,扭过头去,使劲的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横流,凝声说道,
“对不起,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一个月前,隔着叶兰姐的肚子,她还模过那个小生命,那么的有活力,时常踢得叶兰姐笑意连连,但现在已经弱得连脉都快模不到了,这会儿可能已经……
“哈哈哈……啊啊啊……”席先生苦闷的大声哭笑着,眼泪就那样的肆意的流满了那张平素严谨平静的脸。
“席先生,我需要你的首肯,要不要做,要不要试一试?”夏草咬着牙又凝声问道。
“试吧,试吧,都随你们,大不了我和叶兰一起去……”席先生仰面长泣道。
夏草得到席先生的首肯,不再打扰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转身步出了厅堂,对等在外面的男人们说,
“你们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