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威严庄重,眼前的繁华热闹,这就是皇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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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国有十州,南五州,北五州,国土狭长,南北气侯、地形相差轻大。
南部五州多雨水,四季不太分明,多丘陵山地。
北部五州干旱,四季分明,春季温暖,夏季炎热,秋季凉爽,冬季干冷,平原广袤,盆地聚集。
与中国现代的南北方的差距有些相似,只是北方有草原高域,却无黄沙大漠。
康国的都城在京州,是北五州之一,地处土壤肥沃的宁兰大盆地内,东面的宁峰山和西面的兰坪山绵延万里像是两只巨大的手一样把宁兰盆地揽入怀中,一条由北部高域雪原融雪而成的大河,南北纵贯而过,丰沛的水原浇灌出了这片肥沃的土地。
平原的入口像是小口大肚瓶一样狭窄,很难排布大队人马,而且两边是是宁峰山和兰坪山的余脉,守卫京畿的宁兰要塞,厚厚的城墙东西连接这两座山脉,军营就设在山脚下,十万京畿军像大门的铜狮铁虎一样盘踞在那里。
进了要塞,路上时不时就会碰到二十人一队的巡逻小队,那小队的士兵在经过来往的车马行人时,二十双眼睛,像二十把雪亮的刺刀一样,唬得行人不敢抬头喧哗,只能闷头赶路。
只见迎头又有一队巡逻队走来,夏草放下了马车的帘子,她可不想当把子被那锐利的眼光刺来刺去。
“娘亲,什么时候到京城啊?”重生盘腿托腮,颇无聊地向夏草问道。
“快了,已经过了宁兰要塞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应该就到了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到无聊了,要不,娘亲给你讲故事……”夏草模着重生头,温柔地笑着说道。
重生摆摆头,夏草慈爱地娇嗔了小家伙一眼,无声地笑着把手拿了,只见他撇撇嘴说道,
“娘亲的姑事,我大多已听过了,不想再听了”
“呵呵,那我保证这个故事,你肯定没听过行不行”夏草捏了捏重生皱皱的小鼻子,笑着说道。
重生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摆出一付洗耳恭听的样子。
初颜也放下了手中的医书,看了看夏草和重生,扭了扭眼睛,然后头靠着车厢,轻轻合上的眼睑,也做出一付累了,听故事解闷的姿态。
“据说三百年前,明朝晚期,朝纲不振,内有宦官乱政,外有蛮施入侵,江山社稷满目疮痍,弄得民不聊生,尸横遍野……”
“停娘亲,这故事我不爱听,或者你换一种说法,就像你上次给我让那个看起来结局挺悲,但是听着却很想笑的那种说法,我才要听”重生刚听夏草说了两句,就用伸出右手食指,顶在左手心下,做出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斜着眼说道。
“是啊,姐姐,我也不喜欢听这正儿八经的东西……”初颜也睁开了眼睛,一脸怕怕的表情,笑着说道。
夏草一听,掀开车厢上的小帘子,见那队巡逻士兵已经过去,便放下帘子,然后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清了清嗓子,拿腔作势一番开口道,
“俗话说啊,这好日子久了,这人呢就会不舒服,所以三百年前的那亡国皇帝崇祯,就开始想着法子的折腾了,为了有折腾自已和折腾别人的时间,所以他把该干的事,都交给别人去干,自已偷懒去和自已的妃子喝喝茶啊,聊聊天啊什么得,逍遥快活去了,而替他顶缸的人呢,一开始挺苦逼的,他不会做啊,他又没学会怎么当皇帝,所以他就乱搞,嘿,没想到他乱搞,别人也不说他,于是他就更大胆了……”
夏草给重生讲得是明末乱世到康国建立这段历史,因为他们马上要到京城了,而她虽然自诩教导重生还算成功,却独独忘记了教给重生有关皇帝的概念。
前天重生问夏草,京州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夏草告诉他这是一国之都,皇帝住在那里。
重生眨了下眼睛,问道,娘亲,皇帝是什么东西啊?
夏草一听,立刻晕菜了,皇帝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个可怕的东西啊,一言定人生死,一言定人荣辱,一言定人贫贵。
所以夏草抓紧时间给重生开小灶,提前打一下预防针,万一、或许、可能、哪一天,如果见了那位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重生不至于没有概念。
夏草讲到口干舌燥才终于讲完,然后看着重生问道,
“怎么样,皇帝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重生低着头想了些,抬头问道,
“娘亲,一开始打江山,挽救百姓于水火的不是有三个人吗,为什么最后只有一个人当上皇帝了,而其他两个人呢,为什么没当皇帝?”
“呃,其实从那个亡国的皇帝那里可以看出,当皇帝呢很不容易的,得日夜处理政事,还不能有休息日,做得好呢,人家也不见得夸你,做得不好呢,别人还得骂你,搞不好就得遗臭万年,死了还得让人骂,得整天兢兢业业、提心吊胆的干下去,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得,所以其他两个人都不乐意干,三人中皇帝是大哥,所以他照顾两个弟弟,就承担起了这个重任,怎么样,皇帝是不是很伟大啊”
重生又皱眉歪头思考了会儿,虽然小脑袋里还有些疑问,比如说,这三人明明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得,却为何最后扔下皇帝不管了呢,但还是点点头承认道,
“嗯是很了不起”
夏草一听,忙笑着凑近道,
“那对于了不起的人,我们是不是该尊敬他啊?”
“像舅舅尊敬席伯伯那样吗?”。
“嗯不过要比那更加的尊敬”
“怎么才算更尊敬呢?”
“见他要行礼……”
……
在天将正午的时候众人终于来到了京都的城门前。
………………
京都的城门有门洞三个,正中最大,两旁侧门偏小,大小一样。
城门楼有二层高,红墙黄瓦,一派庄严。
城墙虽不像宁兰要塞那样粗砾宽厚,但也古朴厚实的很,墙上有箭垛,一队队的士兵来回走动着。
夏草一行人有坐人的马车三辆,装行李的驴车三辆,随着进城的人流,向左侧那边的小门驶去。
正中的大门只能由皇室或官员通过,此时那门洞两侧士兵手拿长枪相交,组成了枪阵,夏草掀开车帘,正好马车从那前面绕过,那拿枪的士兵一个眼神扫来,满目萧杀之气,让夏草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京城防卫果然是一县一阵之地可比。
递过路引,缴过入关税,车子缓缓驶进了城门洞。
门洞的通道有些长,所以光线有些昏暗,再加上两旁有手拿长枪虎视眈眈的士兵在,令人不由得紧张压抑。
随着人流缓慢得像那明亮的尽头压抑地行进着,穿过门洞的一霎那,刺眼的白光让夏草不由的微眯起了眼,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再睁开眼时,一个喧嚣繁华的五彩世界突然闯了她的视线。
好像是由一个无声的黑白世界,突然袭击然进入一个彩色缤纷的世界。
大道由方型的青石块砖铺就,平整结实,不停从城门洞涌入的人,出来后随即分散进入人群,丝毫没造成阻塞,可见其宽阔。
街上的行人,服饰明亮鲜艳,神态富足悠闲,言语有礼大方,夏草的车队驻足的这会儿,路人投过来的视线都很和煦,一小心和夏草视线相交时,会点头微头,夏草了不由得牵动嘴角,回以微笑。
不由得回头看向那昏暗的城门洞,士兵仍然不动如山的持枪站立着。身后的威严庄重,眼前的繁华热闹,这就是皇城吗?
“夏医生,咱们接下来往哪走?”从石县车马行跟过来的车夫问道。
夏草回过头,平息了心中的波动,向那伙计说道,
“先把车停靠地路边,有人会来接我们”
“好咧”那车夫一挥鞭,六辆马车便向路边驶去,等车子停稳了,夏草从车上踏着车蹬走了下来,跟着初颜也下了车,重生当然也就坐不住的跳下车来。
夏草怕重生乱跑,刚牵住他的手,身后就传来一声唤,
“夏草?”因夏草背对着那人,因此声音里有丝不确定。
夏草回过身来,只见面前五米远处站着一位梳着高髻,容貌艳丽,身着紫罗兰绸缎裙,体态丰腴,风姿妖娆的妇人,可不就是那嫁到京都一年多的孙玉蕤,孙二小姐吗?
“玉蕤”夏草牵着重生的手,欣喜的迎上前去。
“夏草你这个女人,不是说昨天到吗?怎么今天才到,害我白等了一天,还担心的要死”孙玉蕤涂着丹蔻的指甲,紧紧的攥住了夏草的臂膀,又是埋怨,又是欣喜地说道。
“对不起,路上出了小事,耽搁了些时间,所以就晚了些,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的”夏草也用空着的一只手把住了孙玉蕤的臂膀。
“呵,不管怎样,你终于平安到京城了,我们又聚在一起了”孙玉蕤突然红了眼眶,欣然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