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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草是一路从城门口背着明文心回到丞相府的。
“夏姐姐,我想看看街上的集市……”
就是因为这一声软语的请求,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怪异的视线,不管自已的心里因为她的“故事”而多么的烦乱,就那样一路说着话,一步一步地背着她走回了丞相府。
明文轩听闻后立刻从厅堂里赶了过来,刚要伸手接过,夏草朝他摇摇头,
“她睡着了,别再把她惊醒了,马上就到阁楼了”夏草声音低哑地说道。
是怕吵醒背上的人,也是累得。
额前的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停立的这会儿,地上已经洒落了不少汗水,有些因为腾不出手来擦汗,流进了眼里,把眼睛弄得通红。
每挪动一步,腿上都像绑了千斤重物一般,迟缓艰难,若不是夏草有些功夫底子,怕是早就累趴下了,她几乎背着明文心逛遍了京城所有的大街小巷,换算一下,估计都赶上特种部队负重越野跑了。
如果一再让她重新走一遍,夏草没有信心可以走下来。
明文轩沉默地跟在身后,夏草挪一步,他缓慢地走一步。
终于挨到了阁楼里,而又幸尔明文心的闺房年前从楼上搬到了楼下,否则夏草可没办法把明文心一直背到她的床上。
“帮我一把吧”站在床前,背过身去,缓缓半蹲下来,让明文心挨着床沿,对一路跟随的明文轩说道。
“嗯”
明文轩轻轻地把明文心搭在夏草肩膀上的手抬起来,扶着她的肩膀揽到怀里,轻轻往上一抱,夏草感到背上一轻,松了口气,就再也支撑不住的跪趴下来。
“嘶……”双手一撑地,肌肉就感到一阵针刺般的疼痛,两腿的内侧动脉在那里一突一突的,肌肉有些痉挛,身上传来一阵阵麻痹的感觉。
“夏医生……”明文轩抱住明文心的动作停了停,看向浑身颤抖的夏草。
“别……出声,我没事,你先把文心放好吧,就是累的,歇会儿就好了。”夏草扭过头,对明文轩淡淡笑道,随后又快速地转回了头,明文轩眼中的关怀,让夏草烦乱的心里,又添了些许心酸。
过了会儿,夏草感到身上的麻痹感轻了些,就慢慢的抬腿使力,想要站起来,可以一使劲,关节就传来一阵酸痛,刚抬起的身子,又“砰”的一声趴了下来。
“我扶你吧”明文轩已安顿好的明文心,来到夏草身旁,府来就要来扶夏草。
“不用,我自已可以的”夏草的手臂侧了侧,没让明文轩碰到。
然后又试着起身,可是肌肉关节都处于酸痛状态,她跟本就用不上力起,眼看着她又要摔回去的档,横里伸过一只手臂,扶着她的肩膀,就把她给搀扶了起来,夏草有些愤愤地抬起头,张口说道,
“我说过不用你……”
抬眸却对上了一双充满温润笑意的眼睛,她那本来就迁怒的火气立时不好意思发泄出来,只好咬着唇,懊恼地垂下了头,视线落在了那双放在她臂膀上的手上。
那双手修长圆润,比上好的青花瓷还要油光细腻,这是一双精生细养的手,平日里这人的容止气度吸引了人们所有的视线,这双手很容易被人忽略过去。
看着看着,恍惚间夏草脑中又浮现出两双给他印象深刻的手,那印象中的手慢慢地与眼这双手重合起来。
夏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明文轩的声音在夏草头顶响起。
“没什么,汗一消下去,感到有些冷”夏草眼中思绪翻涌,没敢抬头,怕被眼前之人瞧出什么端倪。
“过来座一会儿,喝杯热茶吧”明文轩没有放开手,稍稍使力把夏草带向坐椅的方向。
“谢谢”夏草坐了下来,接过明文轩递过来的热水,抬头道谢道。此时眼中已没有刚才那么汹涌的思绪了。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夏医生为文心做得太多了”明文轩喟叹道。
夏草抬头看向明文轩,眼眸清澈,
“你不用谢我,我把文心当妹妹、当知已一样,这些都是我自愿为她做的,她不用道谢,丞相大人更不用道谢何况……”夏草的视线黯然地向床上看去,
“我并没有改变什么,也没能挽救她……她……文心……”夏草的嘴唇解抽动着,最终还是咬牙说道,
“这一、两日,丞相大人最好有所准备……”夏草说出来后,没敢抬头看明文轩的表情,心里满是愧疚。
有医生挽救不了病人性命的羞愧,也有好友即将离世的不舍和痛心。
“呵呵,这对文心来说,也许是好事……”
夏草抬头,看到了明文轩混合着伤心和豁达的淡笑,丝毫没有乍一听到亲人即将离世之时的震惊与慌乱。
夏草突然意识到眼前之人一直都是知道明文心的病情的,也许长久一来,一直时刻都在做着有朝一日的准备。
“帮我照顾哥哥……”明文心柔柔的话语在夏草脑海中响起。
眼前的人是一个心思坚定的人,他或许跟本用不到自已安慰,况且自已也没有什么资格安慰……。
夏草无颜再在相府多待,便起身告辞了。
坐在相府的马车回到夏府,夏草下车后,对车夫道了声谢,便跌跌撞撞地进了府。
“故事”的冲击、疲劳、伤心、疑问在夏草的脑中搅和成了一锅粥,让夏草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啊”不知撞到了谁,夏草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只想快点走到自已的房间里,躲在被窝里,蒙上头,大哭一场。
“姐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被撞得是初颜,她看到夏草的神色不对,也顾不得身扑掉倒地上身上沾上的泥灰,站起来就向夏草追去。
“我没事,有些累,去休息一下,谁也别来打扰我”夏草头也没回地说道。
经过前厅院落时,看到了站在书房门口的夏宇,夏草看过去一眼,脚步没停地继续向内院走去。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落了栓后,便倚靠着门扉浑身无力地滑落了下来。
“呜……”哽咽声刚刚冲出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夏草又紧抿住了嘴,抬起袖子使劲地抹去眼角的泪,无奈却是越抹越多。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你快开门,让我给你瞧瞧”初颜的声音满是焦急。
从她认识夏草以来,还从未见她有过这样的表情神态。
悲伤,无尽的悲伤;委曲,天大的委曲。
“我没事啊就是今天陪文心出去玩有点累了……”夏草仰头抵着门,两只眼睛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眼睛横流,脸上却配合着话语声音在笑。
“姐姐,我好像听到你在哭,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给我开门,否则我就要踹门了”初颜的耳朵可尖得很,何况又只隔着这么薄的木门,夏草的抽气喘息声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直接把门踹开”一个夹杂着火气的清郎微哑的声音,暮然响起。
夏宇?夏草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的酸楚就更大了,本来使劲抑制的眼泪,又泛滥了起来,忍不住的就呜咽出声。
“开门别让我说第二次”听到屋内夏草压抑的呜咽声,一向温文儒雅的夏少爷,脸上青筋爆跳了起来。
“吱呀”夏草打开了房门,垂首走了出来。
一抬脸看到站在屋门正中的夏宇,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由于刚才用袖子使劲抹了几下眼角止泪,整个眼皮都红红的,这一不言不语地无声哭泣起来,那样子特别的可怜凄惨。
看到夏草当着他的面哭,夏宇的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烧,
“到底怎么了?你今天不是去丞相府陪相府小姐去了吗?难道他们给你气受了?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
“不是,不是……是……”你夏草幽幽地看着夏宇,终于没说出口。
“不是这个,那你为什么哭……“夏宇大声问道,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心疼。
“是……文心……”夏草哽咽着说道。
“文……相府小姐怎么了?”夏宇脸上的怒火一时有些凝固了,虽然他努力装做平静的样子,但是夏草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关切。
夏草垂下了眼眸,眸子里一片暗伤,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没有那么深刻的哀伤的了,但仍是痛楚满目。
“文心……她撑不过去了,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就……”
“啊?唉,姐姐,你也不要太自责和伤心了,其实她的病,能拖到这时候已是很意外了……”初颜是知道明文心的病情的,她出口安慰夏草道,心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夏草是因为明文心的即将离世而伤心。
“这样啊,你别太伤心了……”夏宇片刻呆愣之后,喃喃地说道,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夏草把夏宇的关切,夏草的呆愣都看到了眼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满是心酸。
第二天,相府来人:明文心凌晨丑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