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刚开始的新鲜感还是对老师的惧怕感,我们一回到家就不约而同地会到房间钻研自己的备课笔记——也就教案。我这次要教授的科目是犯罪心理学,这个科目是我自己选的,与我的专业有关,不过我相信这个科目应该比我的专业更能吸引学生,再说我的这科考分也是全班最高的,所以终于有幸拿到这个科目的教学资格。
我拿出教材看着第一节的内容,其实我自己认为这个科目还是要注重分析案例,案例看得越多对学习这个科目的帮助就越大。书上的案例虽然也不少,但是如果只是局限于课本的话就无法真正学到这个学科。所以我写的教案绝对不会完全按照教材和辅导书来写,我一定要多找一些案例,多搜集更多的与之相关的课外书籍。我还是会认真对待这些的,不然那个女人肯定会好好为难我的——毕竟我是唯一一个敢和她正视的人,看来以后她肯定要“以我为先”了。
我还是先在网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案件是1999年香港的“hellokitty”藏尸案,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确实被凶手的残忍和变态吓到了,但是我觉得这个作为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还是有必要让学生看一下,我把这个案例的说明复制下来,在我的课件中加上了一些与它匹配的血腥图片。
这起案件主要说的是一个场所的女服务员为了给其祖母治病而偷取了该场所一名陈姓皮条客的钱,该男子就纠集了他的两个同伴向该女子讨债、不停地加利息,最终导致无法偿还全部债务。三人就将女子带到一间房里虐待、毒打,以滚油泼向受害人的口腔,在伤口上涂上辣椒油,甚至逼她吃排泄物,将烧溶的塑胶吸管滴在她的腿上,并命令其发出笑声。受害人开始神志不清,并不时挑起伤口上的焦疤,被告于是以电线紧紧捆缠受害人双手多个小时,之后又用硬物殴打她双手。数星期后,女受害人终于支撑不住,被告一度以打火机烧她脚部,要她移动身躯。受害人其后被指直接用口吸食冰毒(甲基安非他命),在地上辗转反侧,状甚痛苦。最让人觉得三人可怕的是,在法**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居然还笑着。
好可怕,我已经是第三次看这个案例了,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和恐惧的感觉。为什么同样是人,居然能做出这种禽兽都做不出的行为来呢?还是因为这个心理太空虚了,无法做到完全释放自己?不过直到现在为止我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这些凶手要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我尝试用专业知识来解释他们的行为,但是我依然得不到一个标准的答案。也许是因为我对他们这种行为的愤怒吧,我觉得如果我当时在场的话,估计会冲上去杀了。
“这个案件不是让你自己都很恶心吗?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个案件作为你讲课的主题?”“她”总是能轻易看穿我的心思。
“是啊,这个案件还被改变成电影、电视剧呢,”我回答道,“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做这些事,不管我如何理智地去分析,我都想不通,我无法分析出他们的心理。”
“有的东西并不是你学到的东西就可以分析到的,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不是那些理论的东西可以完全清楚地解释的。”
“我知道,”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真的是看到这些东西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这些人是不是排泄系统在大脑里啊?能做出这种单细胞生物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我觉得你很矛盾。”
“为什么?”
“你自己内心是个对这个社会很多不公平的东西都看不惯的人,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学习这个科目呢?”
“其实我有时候也想不明白,”我又叹了一口气,“也许只是想更了解一个人的阴暗面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确实对这些案例看得越多不是觉得越麻木,而是越觉得想提着一把刀去砍人。”
“也许是很多人你都不了解吧,包括你身边的人。”
“什么意思?”
“你也说了,想了解一个人的阴暗面,每个人内心都会有个阴暗面,就算是你最信任的人也许也有会出卖你、会背叛你的一天。”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会慢慢明白的,总之记住我的话就对了。”
“姐姐,我想你帮我看看这个翻译有没有错。”如果不是羽桐来得这么不是时候,我一定会追问到底她到底给我打什么哑谜。
我看了一眼羽桐的翻译,拿起笔快速地帮她修改了一下。
“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这样说人家也听得懂的,是你太过严格地要求自己了。”我把修改好的稿子递给她。
“没办法啊,”羽桐眨了一下眼睛,“谁叫我的日语学得比姐姐晚呢?再说我教的是‘对外汉语’嘛,现在的学生很难对付的,如果不认真一点的话估计会被他们给赶出教室。那不是很丢脸啊?”
“话也不能这样说啊,你大学学习的专业是对外汉语,你辅修的是法语,那你怎么不说你法语很好呢?我一句都不会说呢。”
“那是你不学嘛,”羽桐看了一下我的笔记,“姐姐一下子就写这么多了啊?”
“没办法啊,这科主要就是要分析案例嘛,你也知道,案例的字多,而且大部分可以在网上直接搬下来,嘿嘿~~可以偷懒。”
“唉~马上就要开始正式实习了,算起来只有明天一天的休息时间了…快乐的日子总是如此短暂啊。”羽桐一脸无奈的表情,相当的可爱。
我捏了一下她的脸:“不要泄气,我们也轻松那么多天了嘛!再说就算正式实习的话一个星期也可以有一天休息时间的嘛,忙中一点闲才会觉得更有意义的。”
“姐姐就是能轻而易举地说服我啊~~”
“我是姐姐嘛……你口才没我好,哈哈~没办法。”
“你又欺负我……”
“好啦,快去写教案啦!”
“yes,madam。”
教案我一直到晚上7点才修改完,羽桐比我还要晚一点点,我们随便煮了点面吃就算是晚餐了,吃完以后我们还一起下楼去散步。我手挽着手说说笑笑,我想起高中的时候我们虽然同桌,每天上课都传小纸条,下了课还总是黏在一起,就连放了学也要慢摇慢摆地走,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就连上了大学天天在一起住也有聊不完的话题。只要有对方我们也都不会觉得无聊,就算随便说点什么我们也都能笑个不停。我们说起高中时期的事情,说起我们肆无忌惮地笑着,说起我们招摇过市地走在街上,说起我们以前乱编的那些烂笑话。我们再一次像以前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我想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羽桐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的,我想我会做一个和昭宁姐姐一样的好姐姐的吧,因为我有羽桐这个妹妹。
虽然每个人都会有阴暗面,虽然刚才“她”的提示我有那么一点头绪,但是我还是像高中的时候一样,永远都不会怀疑羽桐,就算全世界都会背叛我,她也绝对不会背叛我,我一直都相信。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以后,也不会变。
手机铃声响了,我拿出手机,笑着对羽桐说:“啊~是你哥。”
羽桐也笑了一下:“快接电话吧。”
“逸睿啊?”
“嗯,你们后天才实习吧?”逸睿说。
“对啊,干嘛?又想请我们吃饭啊?”
“明天亮的组合有演唱会,一起去吧。”
“我看情况吧。”
“我知道你一定没事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朋友,票我明天接你们的时候送过去,都是贵宾席哦。”
“那随便你吧。”
“好,明天见。”
我挂断电话,其实我承认我很想看到关野,我甚至每天都去浏览与他有关的网站,渐渐地,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会想着他,而且一想到他我会情不自禁地笑。不过我有时候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只不过是为了一些没有定论的事情,还很有可能是误会,但是我就是偏执地非要忠于自己心里的想法。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别人,但是我真的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姐姐,怎么了?”羽桐关心地问。
“没事,逸睿说让我们明天去看关野的演唱会。”
“不是很好吗?”。
“其实,我们的误会没有化解,那天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南野莉子打电话给他,还说了很多话。我总觉得,那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和南野莉子一定没这么简单。”
“都说了,他们的事情就是那些狗仔队的乱编的,空穴来风的事情你也信啊?”羽桐笑笑,似乎这件事情是无稽之谈,“再说你这么喜欢关野亮,我觉得无论如何你都应该选择相信他。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心的,如果你们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没有在一起的话,不是大家都很痛苦吗?”。
我耸耸肩膀。
“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啊,”她握住我的手,“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就像我亲姐姐一样,我不愿意看着你每天不开心,我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我想你比谁都幸福。姐姐,答应我你会幸福的,好吗?”。
从心底涌起一阵温暖的感觉,我真的是很幸运,以前是有昭宁姐姐保护我、照顾我,现在又有羽桐这个妹妹关心我、陪着我。原来,无论是做妹妹还是做姐姐,我都可以这么开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