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整个浸入水里,好像顿时间把脸上正在燃烧的火全部灭了一样,一阵清凉的感觉从我的脸上瞬间传到身体的每一部分,好像全身的神经都被这清凉的水给完完全全的放松了。
这种让全身心都舒服到极致的感觉让我觉得屏住呼吸都不难受,让我只想浸在水里,不想从水中把脸拿出来。
就在我十分享受这种感觉的时候,突然之间,脸上五官的位置突然其痒无比,就像伤口结疤以后褪掉长出新肉的那种痒,但是痒得难受。
“别抓”姐姐拉住我的手,不准我用指甲去碰到我的脸。
“现在正在重塑你的五官,”姐姐说,“如果你去抓的话就不是只留下印子这么简单了,有可能把五官都弄移位了。”
“但是,姐姐,痒得我难受,心里就要被尖爪子挠那样的难受……”我实在想从姐姐的手里把手挣月兑出来,但是姐姐的力气却异乎寻常地大。
“忍着”姐姐的力气更大了:“不用半柱香的时辰就会好了。”
“什么?半柱香?”其实我不是太能理解半柱香的时间到底是多长,但是我只知道别说什么一炷香半柱香了,就是让我再忍一分钟我都要疯了——整张脸痒得就像几百只跳蚤一起在狂咬着我脸上的每一寸皮肤,几百只猫爪子同时在挠我的心一样,我难受得直跺脚。
“好了,乖,”姐姐把我紧紧抱住,“很快就好了,姐姐给你唱歌,唱小时候的歌。”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什么?”我惊叫了一声,怎么又是这首童谣?让皓轩吓得脸色大变,还有那个无脸女圭女圭嘴里的童谣为什么姐姐也会?
“何事啊?”姐姐对我的这种反应似乎很不解。
“姐姐,这首童谣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了,难道要说吓得2000多年以后的大王脸色发青?还是要说我在另一个空间看到一个怨灵孩童不停地吟唱这首曲子?
“这首童谣怎么了?”姐姐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我:“小时候娘教我们的啊,你忘记了吗?从小到大,我们不舒服的时候,或者是害怕的时候,只要娘一唱起这首童谣,我们都会平静下来。你怎么了?”
不可能吧?骗人……如果是这么一首让人觉得安心的童谣,为什么现在每次出现都是以那么恐怖的形式呢?那个无脸女圭女圭说这首曲子是师父教给她的,难道她师父会是我?还是姐姐,或者是我前世的母亲?
不可能母亲是个贤淑的女人,收徒弟干什么呢?我和姐姐也进了王宫,也没有必要收徒弟啊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是来解开这些谜题的,为什么现在谜题越来越多了呢?
“怎么了,漪宁?”姐姐看着我,神情更加疑惑了。
“没事……”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现在的姐姐是前世的姐姐,对于今生是没有记忆的,我该如何把这个谎给圆过去呢?
“真的吗?”。姐姐关切地问。
“真的没事的,姐姐,”我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痒了,多谢姐姐的歌。”
“傻妹妹,”姐姐模了下我的头,“刚才你那么惊恐的神情吓死姐姐了,姐姐还以为这井水的诅咒已经到了能吞噬人的记忆的程度了呢。”
“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忘记了这首童谣是让我们心安的曲子了呢,”既然姐姐给我找了个台,那我还是顺着下了比较好,免得惹她怀疑,“姐姐,为何你会说这口井有诅咒呢?这口井到底有何玄机?”
姐姐指了指镜子,示意让我过去照。
我有点紧张地走到镜子前面,用力地大口呼吸,缓缓地把眼神移到镜子里面。
“哈”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看到五官再次完完整整的长在我的脸上,我还是觉得异常的开心。原来真的很多东西真的是要等到失去过才会倍感珍惜,很多时候,我们总觉得拥有是无偿的、义务的,因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失去,但是一旦失去,才会发现原来曾经拥有的时候,自己有多不重视这些所谓的无偿的却无比重要的东西。
“这口蜍井,是一口被诅咒过的井。”姐姐看着我开心的样子,也欣慰地笑了起来,也不忘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姐姐的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口井是口被诅咒的井这件事作为漪宁的我到底知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姐姐看着不知所措的我,神秘地笑道。
我顺着姐姐的话点点头。
“那是因为,昨日我到花园去游玩,无意中听到两个宫女在那里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