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渊 十二 拜师

作者 : 玉缜则折

十六拜师(修正)

韩霄听了倒也不意外,却笑了笑道:“先生可知这孩子是谁?”那人哼了一下,冷笑道:“便是大罗金仙降世,我说不救便是不不救,谁又能强的了我么?”说着,大袖一挥便要转身入屋。却听韩霄道:“先生显是会错我意,我只是希望先生看看这孩子像谁!”

那人听了,剑眉一轩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了么?”言罢,仔细盯着那孩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待看到那孩子的面目之时,只觉得心头陡然一震,心脏扑扑直跳好似要跳出喉咙一般。那人哑着嗓子颤声问道:“好孩子,你快同我说说你姓什么?”

易子饮听了,心中微觉奇怪,但他见韩霄如此说他,并然大有深意,便朗声道:“我姓易!”那人听了眉头一皱,望着易子饮喃喃道:“你怎的姓易?你不是该姓”他说到这里,却被韩霄打断道:“先生想的没错!正是如此。”

那人身形一震,满脸均是不可思议的望着易子饮,面上表情一时喜一时悲。忽然他开口大笑道:“好!好!好!”他一连大喝了三个好字,接着便手舞足蹈起来。易子饮见他神色之间兴高采烈,但却颇有癫狂之意,心头不禁惴惴。那人舞了一阵,停下来拉着易子饮的手道:“好孩子!你可愿同我学习本事么?”说罢,他怔怔瞧着易子饮,眼中倒有几分央求之意。

易子饮见了他神色不似作伪,不禁一阵迷茫。但他忽然想到之前这人折辱韩霄,让韩霄平白无故呕了一口鲜血,心中不由得一怒道:“和你学本事也行!但你侮辱我师父,除非你与他赔罪。”

此言一出,韩霄自是大惊,他喝到:“放肆!你怎的如此胆大妄为?”却不料那人默然半晌忽而拍掌笑道:“妙极!妙极!做弟子的如果见师父被人欺负了还不敢出头,那还算什么弟子!你这样方才算人!”说罢,那人向韩霄一揖到底,朗声说道:“我拓拔寒不知韩先生大恩大德,竟然冲撞了我教大恩人!请韩先生受在下一拜。”韩霄自然是大惊,忙伸手去扶拓拔寒。不料一扶之下拓拔寒却是纹丝不动,想必是硬要韩霄受他这一拜才好。韩霄心中一叹,虽恼易子饮胆大妄为,却着实为这个弟子的孝顺而欣慰。他也只有站直,坦然受了拓拔寒一拜。待拓拔寒一拜过后,便望着易子饮道:“好孩子,这样可以了么?”

易子饮登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过了好半晌才道:“拓拔先生胸襟宽广,让子饮好生折服。只是这学艺之事甚大,我要同师父禀报了才是。”说罢,易子饮望着韩霄,一脸询问之色。韩霄看了看易子饮,捻须微笑道:“子饮,我既然带你来此,自然便是打了这个主意,你只管向拓拔先生拜师既是。”

易子饮听了心中稍安,便立即跪倒向拓拔寒道:“若蒙拓拔先生不弃我易子饮这个废人的话,就请拓拔先生收我为徒!”说罢,他在地上“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拓拔寒听了,登时喜不自胜,忙扶起易子饮道:“好!好!”说完,他忽然泪水长流不止,竟然是哭了。过了半晌,拓拔寒又将泪水抹去,大笑起来。他笑声震天,直震得竹林呼呼摇晃。

易子饮向拓拔寒拜了师,却见他又哭又笑,心中端的是不明所以。但他也不好询问,直是立在一旁默然不语。韩霄见拜师之事一成,便扶着易子饮的头微笑道:“子饮,你且在这里同拓拔先生好好学艺,待为师有空便再来看你。”言罢,他不待易子饮答话,便身形一闪,飘然而去了。

易子饮望着韩霄逐渐缩小的身形,心中不由得如同打翻了百味瓶一般,不禁怔怔的痴了。而那拓拔寒大笑过后,拉着易子饮的手道:“你且同我进屋。”说着,他足尖一点便携着易子饮如乘风蹈海一般,飘然进了竹屋。

易子饮进得竹屋,便见这竹屋内空空如也,唯有竹屋当间有一方香炉,香烟袅袅正自燃烧。他一转头,却见东侧屋壁上悬挂了一副女子画像。只见那女子身着杏色小袄,长发及腰,体态婀娜,但脸部却被人涂的黑黢黢一片,看不出相貌。那画像右侧眉脚下却见一行小诗:“

居邻北郭古寺空,杏花两株能白红。

曲江满园不可到,看此宁避雨与风。”

易子饮细细读过,只觉得这诗词虽好,但字里行间却无端透出一股悔恨之意,再配合这女子的画像,不由得让易子饮鼻子一酸,眼眶倏的红了。拓拔寒倒也没见到易子饮的异状,只是取了两把椅子,吩咐易子饮坐到椅子上道:“子饮,你将手伸出来,让我为你号号脉。”易子饮听了依言所做,拓拔寒将他手腕拿在手上,只觉得脉象极乱,体内阴阳颠三倒四,不由得大皱眉头道:“子饮,你可是经脉毁了么?”

易子饮听他提及心病,神色不由得一黯,便将受伤经历细细同拓拔寒说了,当然宁玉若等事也同韩霄一样,隐瞒了过去,并未述说。拓拔寒听了,默然不语一阵,忽然豪气笑道:“区区小伤,又怎的能难倒我?我不仅要让你恢复以往功力,更要你高人一等,笑傲这世间。否则,怎能显我拓拔寒的手段!”易子饮听了,不由得惊喜难盛,这近一年来,他日思夜想的便是恢复神通,成为一个正常之人。但这经脉尽毁之事说来甚是诡异,恢复如初对他来说不吝于痴人说梦天方夜谭。时日一长,虽然他念想淡了,但这心病却如一颗种子一般在他心底渐渐发芽,盘根错节。这拓拔寒陡然提及此事,却让他心中一痛。然而拓拔寒言中之意竟是能让易子饮恢复如初。这就好比,你同一个盲人讲可以助他恢复光明一般,又怎能让易子饮不开心至极?

拓拔寒见易子饮神色之间大是激动,他微微一笑道:“不过此事说来甚是棘手,我若要替你疗伤,就非得彻底毁了你全身的经脉不可。只有你全身经脉都断了,我这才能施展伐毛洗髓之术,助你重塑肉身。但这毁断全身经脉却是天下间一等一难忍的痛楚,稍有不慎你便会一命呜呼。我话已至此你还仍要伐毛洗髓么?”

易子饮听了拓拔寒的话只觉得胸中豪气顿生,他连片刻犹豫都没有便朗声道:“我自是愿意!与其做个废物苟且一生,不如轰轰烈烈死了才好!”拓拔寒听了极是高兴道:“正是如此!做男人的若不能轰轰烈烈的那倒真不如死了才好!”说着,拓拔寒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找些材料,明日一早我便为你伐毛洗髓重塑肉身!”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易子饮,转身出了屋子。易子饮知他出去寻找材料,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兴奋。易子饮还本待四处看看,却不想屋内的香炉别有一番催眠作用。过了没多久,易子饮便眼皮打架,沉沉睡去了。易子饮得知明天就能恢复常人,心情极好。竟然是一夜无梦,安然睡到天亮。天刚一亮,易子饮只觉有人叫他,他睁眼一看。只见拓拔寒满面笑容道:“子饮!你同我来!我们这便开始了。”说着,拓拔寒也不等易子饮跟上便径直出了屋子。

待易子饮抖擞精神来到屋外时,却见拓拔寒早已将一口大锅煮的沸腾,锅内无数的药物材料上下翻滚,冒出腾腾热气。拓拔寒指了指锅内道:“子饮,你月兑了衣服,进去调息。”易子饮不敢违抗,便除了周身衣物,坐进锅内。入了锅,易子饮却觉得锅内温度没想象中的那么高,也并非那么难熬。

拓拔寒待易子饮坐定,便道:“我先将我的真气打入你的身体助你护住心脉,好不让等下我摧你经脉时心脉受伤而死。”说着,他将手掌于易子饮的头顶一置,易子饮便觉得一股磅礴好大的真气涌入体内。却不料,易子饮的心脉中陡然反射出一阵更强的气息,将拓拔寒的真气顶回。差点顶了拓拔寒一个趔趄。拓拔寒满脸的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体内默运功力,又是一股气息送入易子饮的体内。但易子饮的心脉之中却又是如此,将拓拔寒的手掌弹开。

拓拔寒见状,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竟然是洞渊定心术!子饮,你果然好运气!”易子饮不解问道:“师父,什么是洞渊定心术?”但拓拔寒却不答,他微笑道:“这事于你而言这尚且过早!待日后时机成熟,你自然便能知晓!”

易子饮见他卖关子,虽然心中想知道,但也是终于忍住不问。拓拔寒见易子饮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由得心中大是欣慰。他尚且担心若要易子饮追问起来该如何回答。

拓拔寒道:“如此有了洞渊锁心术,倒也省了我几分力气。也罢,我们就此开始罢!”说着,易子饮只觉得拓拔寒陡然生出一股巨力,向他四肢百骸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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