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起了没多久,便听湛娅那屋有了动静,显然也是正在梳洗着装。姜昕忙吩咐店小二打了一盆烫水来让二人洗涮。待易子饮脸上着了些烫水,这才像是返了魂一般有了精神。姜昕正自在一旁梳洗,却听易子饮道:“姜兄,我想了很久,仍是不知该如何取舍。要我忘情玉若,那是不可能了。但若是要我因此伤害辜负晓月,我也决计不肯!这两人之间,我实难权衡。”姜昕听他此言,忙用毛巾抹了抹脸道:“子饮,你也不必操之过急,这情之一字最是玄妙,说不定他日山回路转,让你能携手二位姑娘共游山河。”易子饮听了,想到若是能与宁玉若、韩晓月二人一同游遍这花花世界,当真是无边的乐趣了,他想到这里一时竟是痴了。
这时听韩晓月来敲门叫道:“子饮,你们起了么?”易子饮这才缓过神来道:“起了,正要出去寻你们呢。”说着,易子饮便拉开房门正瞧见韩晓月。他见韩晓月笑靥如花眉目含情的望着他,不禁胸中一荡,便强自打了精神招呼姜昕道:“姜兄,我们下去用早饭吧!”韩晓月听了易子饮这话,还当他不好意思,便抿嘴一笑走在前头下楼去招呼店小二做早点去了。
这小二经过昨天晚上易子饮、姜昕那么一吓,对这几人真是又敬畏又害怕。一听要说做早点,忙吩咐了后厨做了不少好东西。易子饮见桌上金黄的油条,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甜的让人发酥的豌豆沙糕,不禁胃口大开。
他几人用过早点后,便即启程上路。因为那店小二照顾的甚是周全,惹得湛娅心请大好,便出手赏了那店小二半锭银子,让那店小二乐的合不拢了嘴,那老板在一旁看着,寻思你一个小二赚的竟然比我还多,这个月的工钱可得寻招给你克扣了去。但这均是题外话,我们在此不再详提。
几人这一路便牵马出了城,湛娅见姜昕贼眉鼠眼的尽是偷看那花船画舫,神色之间大有流连之意,不禁心中愠怒。伸出玉手又重重的扭了姜昕耳朵几下,直扭得姜昕吃痛求饶,这才哼了一声饶过了他。易子饮与韩晓月见姜昕二人便如活宝一般,在路上不断打闹,倒也感觉有趣的紧,毫不无聊。四人一行这一走就是一整日,然而神州大地幅员辽阔。自天青到昆仑的路程可是横跨神州,自然没那么容易到达。好在此时正是深秋时节,路旁两侧树木枝叶均已泛黄。一片片开得金灿灿的,好不惹眼。几人边走边赏风景倒也有趣。
行了一日,姜昕见天色渐晚,便道:“不如我们在这附近寻个人家借宿一日,明日一早再启程。”几人听了均是点头同意。姜昕见前方不远处有炊烟升起,料想定有人家。便拍马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有一间大庄。几人敲门片刻,便有一奴仆模样之人出来开门。一听几人说是借宿,便摇头道:“我为几人的好,今日还是快快寻个地方藏着才是,我们这里不安全。”易子饮听了奇道:“若是庄里都不安全,难道外边便安全了么?”那仆人道:“众位有所不知,这附近有一伙强盗土匪,一到每月这个时候便下山抢掠。我家老爷平时赚的富足,倒是每次给那些强盗土匪一些好处,他们倒也不来为难我们。只是那日不巧,那强盗头子亲自下来抢掠,正好见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虽然不如这两位姑娘生的如此之美,但也是在这一代出了名的大家闺秀。那强盗头子一见便大是欣喜,指明要那姑娘做压寨夫人。老爷当时以准备不全为推月兑,应付了过去。那强盗头子放了话,今日晚上便来娶走小姐。若是要那强盗头子看见二位姑娘如此相貌,定要起了歹意生出事端。我这是为几位好,几位还是寻个地方藏好了才是。”
几人之中,湛娅最是急性子,当下便按捺不住叫道:“这群强盗强抢民女,难道你们便不知报官剿匪么??”那仆人惨笑道:“此处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县官便是第一大老爷。那强盗不知用了如何手段,竟然和县官大老爷有了联系,那大老爷自此便睁一只眼闭一只,任由他们胡闹。”
易子饮一听,不由得重重哼了一声怒道:“官匪相互!真是可恶。”这时,姜昕笑道:“如此看来,这房子我们还非住不可了。”湛娅一听便笑道:“正是如此!待那群强盗来了,看本小姐不打得他们一佛出世。”韩晓月掩嘴一笑接道:“二佛升天。”几人拿定了主意,均是哈哈大笑,直把那仆人笑的丈二和尚模不到脑袋,在一旁不明所以。但他料想这几人还是要留下,正摇头准备规劝之时。那间大屋的主人正好闻讯出来,把易子饮几人说的话听了个清楚。他经商数年,自然精通于相人之术,他见易子饮这几人男的身形挺拔,女的虽是娇美,但是眉宇间也自是有一股英气。知道并非常人,忙让那仆人将几人请到屋中,看茶伺候。
那主人待几人坐定,便开口道:“小老儿姓孙,本是这里的一户商家。平日我精打细算,省下的钱十有**都给了那群强盗。但日日严防着不让那些强盗看见小女免得他们动了心思。谁知还是天意难为叫他们知道了。小老儿本来打算,今日便与那伙强盗拼个你死我活,也决不让小女受了侮辱。昨日就遣散了家丁伙计。只是孙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我们身畔,这才留下没走。”说着,那主人指了指方才为他们几人开门的仆人,表示这人便是孙忠。
易子饮几人见孙忠衷心为主,心中不禁敬佩,忙向孙忠做礼。却听那主人又道:“只是今日几位来的不巧,若是几位身上有些功夫,便早早远走,那伙强盗劫匪蛮横的紧,又人数众多几位想来双拳难敌四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才是。”
四人见这孙姓主人句句为自己着想,心中不由得大生好感。姜昕起身笑道:“只是我等几人骑马走了一天,实在太过劳累半步也是走不动了,还请孙员外劳烦一下,给我们收拾几间屋子才好。”说着,姜昕走了几步,只听他脚下哩哩啦啦的声音。孙员外听这声音不禁奇怪,凑近一看只见姜昕脚下的青砖地板尽数化为了齑粉。这一下,孙员外当真是喜不自胜,知道自己今日算是得救了。忙亲自去收拾了四间屋子让易子饮一行人居住,又吩咐孙忠到厨房做了些餐点,让几人食用。
之后,又叫了一家上下之人一一同他们打招呼,这一家听说有人来救,忙出来谢恩。见易子饮几人弱冠年少,心中有些不信。但见孙员外说的情真意切,一家人都知他素来不会撒谎,心中也便信了七八分。
这时,后堂转出一个女子,那女子双目红肿,显然方才才是哭过。这时听到有人搭救,不禁又惊又喜,连妆也不及补便急匆匆的出来见一见恩人。她一见易子饮这几人,便觉得男子均是气度不凡之辈。女子更是闭月羞花,一个赛一个的美丽。不禁一怔,呆立在那里。孙员外见女儿呆在一旁,眉头一皱便绰手将她来过来笑道:“这便是小老儿的女儿的女儿秀梅了。”
易子饮见这女子身材苗条,眉清目秀,虽然不如韩晓月等几人貌美,但料想在一般民众间也算的上貌美了。他对孙秀梅点点头,意是问号。
孙秀梅见易子饮向自己点头问好,见这男子剑眉星目,甚是俊俏。不禁脸上一红,低头不语。易子饮几人却没想到这一层,安然吃喝足了便等那些强盗上门。几人只见月亮幼圆挂在天边,星星便如珍珠一般镶嵌在月亮周围,一时都沉浸在月色之中。但孙员外却是没几人这番好气度,不禁转来转去看来甚是紧张。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孙员外登时心中一紧,叫道:“来了!”易子饮几人一听蓦地精神一振,等着那些强盗上门。果不其然,一阵下马之声在大庄门口想起,接着一人踹门携了众土匪而入。只见为首这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半个胸膛在外,一双牛目圆睁,生的甚是凶恶。那人叫道:“孙老狗!我的媳妇呢!今日我来带我媳妇走了!”孙员外还没答话,那人却见一旁端正坐了四人。他眼睛一瞟,只见四人之中有两个女子。两个女子均是生的国色天香,各有韵味。不禁婬心大起婬笑道:“想不到孙老狗你还算懂事,居然给大爷我准备了如此娇美的小娘子。”说着他也不顾孙员外的女儿了,大步流星的便向易子饮几人走来,他走到韩晓月、湛娅面前笑道:“不知二位小娘子叫什么?”湛娅见他一脸猥琐相,心中厌恶。但脸上却含笑道:“我不告诉你,你猜呀。”那人瞧得胸中一荡,便笑道:“不告诉就不告诉,让哥哥我亲一口就行。”说着他伸手便来拉湛娅,然而湛娅却不闪不避,一下被那人拉住。那人正哈哈大笑要下口亲湛娅,湛娅忽然出掌一变,手臂犹如小蛇一般顺着那人的胳膊而上,重重的在那人脸上给了一拳。
湛娅无心杀他,是以这拳并未用上真元。但这拳也打得甚重,直打的那人跌坐在地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