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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子饮心头一惊,只觉得大腿之上一热抬眼一瞧却见血流如柱,整条裤管已被血渍殷透,他一下失了力气扑通跪倒。他心中微微一叹道:“玉若,我与你来世再见罢!”伯里海蛮手中长矛一抖,照着易子饮面门便刺。易子饮瞧着那杆雕花长矛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心头却是莫名一轻,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那劲风直扑而来,却正停在面门。易子饮见自己居然未死,他好奇一瞧。只见伯里海蛮枪刺到一半,凝招不出。他不知原由,却听伯里海蛮冷笑道:“如此杀你太过便宜,三日之后正好是我克伦族三年一度的祭祀大会,那日我便用你活祭神兽!”易子饮见他不杀自己,不知是喜是忧,却见当场克伦族人一个个瞧着他都是一脸惊惧之色。易子饮心中活泛,知道这祭祀神兽必然极是残忍。
但他已抱了必死之心,倒也不觉得有多么恐惧。却听双月兑怒道:“伯里海蛮!这小子虽然杀你儿子该死,也不用叫他去祭祀神兽!”伯里海蛮听了冷笑道:“我是族长还是你是族长?”双月兑道:“自然你是。”伯里海蛮冷笑道:“既然你知我是族长,我的决定你还敢干涉?”
双月兑急道:“可是这祭祀……”伯里海蛮猛地一挥袖打断双月兑的话头道:“够了!”说着,伯里海蛮又道:“把双月兑和兰艾这两人关到戒帐之中,祭祀不完不许他们出来!”两旁有族人领命,各自拖着兰艾与双月兑下去。双月兑却是不服,那人一边拖他,他一边怒骂伯里海蛮。
但伯里海蛮却不介意,仍是冷笑瞧着易子饮道:“把这小子关入地牢!注意点,别让他死了!”他话音一落,便又出来两个精壮小伙,将易子饮抬入地牢。那两个小伙子一前一后的抬着易子饮,见离众人远了。其中一人冷不丁道:“你这汉人还真是倒霉,居然要去祭祀神兽。”易子饮还未答话,却听另一人喝到:“古力!你胡说什么,不怕伯里海蛮报复么?”那个叫古力的年轻人听了呸道:“怕什么?伯里海蛮能管我们吃喝行动,还能管我们怎么想么?”
另外一人道:“他虽然管不了你怎么想,但要叫他知道了,少不了克扣你家草场养料。”古力听了道:“此处就有我与你,你不说我不说,又谁知道?”那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鼓励瞧了那人一眼道:“这伯里海蛮仗着自己是族长就横行无忌,什么都要他家最好。他们拿剩的才肯分给我们。平日里那忽伦贝又是霸道,谁也不敢惹他。这汉人小子将他打死了,我倒是开心的很哩。”
那人看起来颇为老成,听他叹了一口气道:“就算如此,我们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听伯里海蛮的差遣。否则一到长草期,伯里海蛮就会趁机刁难,叫我们过不上好日子。”说着,那人又叹了口气道:“就算忽伦贝死了,那伯里海蛮还有二儿子,他二儿子年纪虽小,却比忽伦贝还要可恶,也不知这日子过到什么时候算头。”
古力听了也是叹道:“说的便是,当年若不是博朗哲是汉人,让他当族长倒是最好的选择。”那老成之人摇了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年伯里海蛮没做族长之前不也是对大家好的出奇?一做族长就原形毕露,谁知博朗哲是不是这种人。”
古力沉默一阵道:“我瞧着不像。去年我家过冬时我娘病的厉害,我找伯里海蛮讨要药材,伯里海蛮却百般推月兑,若不是博朗哲大叔独身一人进昆仑采药再来救治我娘,说不准我娘早就死啦!”那人听了,随即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古力见他不说,自己也失了说话的兴致,随着他抬着易子饮一路前进。不多时,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进了地牢,将易子饮关入牢门后听古力道:“你可有什么想吃的么?你也活不了几日了,我去为你找来,好教你死前能快活些。”
易子饮靠在地牢石墙之上摇头笑道:“多谢兄弟了,我还不饿。”说着,他又想起一事继而问道:“不知兄弟可否知道那祭祀之事原委?怎的我见众人一弹此事皆色变?”
古力想了半晌点头道:“你反正也要被当作贡品,便是告诉你也是没什么。”说着,他似是陷入回忆之中道:“三年前也是这个时候,克伦族依照惯例将几只牛羊当作贡品丢入祭祀神兽的地方,我们便想转身离开,以免亵渎了神兽。哪知我一个朋友脚下一滑,就跌入了祭祀洞中。我们大惊,便要去救他。哪知突然听洞中一阵低吼,我那朋友就立即大声惨叫,我心中着急,便要下去救人。却被另外一人死死的拉住,不让我下去。”说到这里,古力面色已经发青,却见他沉浸在旧时恐惧回忆之中。却听他又道:“我当时恨极他啦,道他不讲义气。但我力气没他大,怎么也挣月兑不开,只能听着我那朋友惨叫之声渐渐低了。又过了许久,那人这才放开我,我赶忙找了绳子下去。却见……却见……”他说到这里,身子竟然不住的打颤。
易子饮好奇道:“却见什么?”古力颤声道:“却见我那朋友浑身是洞,一身的血肉已经被神兽吸干,只剩下皮了。”易子饮听后,不觉间后背也是飕飕发凉。他道:“也不知是何等妖兽,居然如此残忍。”古力叹了口气道:“这神兽厉害的紧,也不知活了多少年啦!我们每三年进贡一次,否则它就要出洞来吃我克伦族人。”
易子饮听后问道:“那么你们便不反抗么?”古力听了一怔连忙摇头道:“据说那神兽有通天之能,非我们牧民能比的。前些年来了不少汉人,都是飞来飞去的那种。他们踩着剑进了那神兽的老巢,但却是没有一人能够再出来。我们前几辈人也有想与那神兽斗一斗的,可惜都是死啦!天幸那神兽只要吃些牛羊便好,若要吃人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是这神兽每三年食量便涨一番,上次便足足吃了三十头牛和三十头羊。”
易子饮听后寻思道:“看来这妖兽必定不是善茬,也不知我能否将其除去。”但他忽然想起自己伤重难治,别说除妖现在连这区区牧民都是敌不过,不禁心头气一馁,又复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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