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多是俄罗斯乡下农夫出身的沙俄士兵们又十分的贪婪和好奇,在补给物资无法及时跟上的情况下,他们对中国人(包括蒙古人)留下的物品都想捡拾,并据为己有。(www)于是,许多老毛子兵都丧生在克隆人战队布下的诡雷之下。这种战术到了后来,弄得沙俄军队哪怕在路边看到一个破瓦罐都要远远逃开。沙俄士兵的战斗服也是卡其色,在雪地里特别明显,成为克隆人士兵狙击手的最好目标。
克隆人士兵们个个都会滑雪,无声无息地在密林中滑雪穿梭,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用六十响冲锋枪扫射一阵,然后又像幽灵一样地消失在密林中。他们穿着白色伪装服,在雪地密林中根本看不到;往往当沙俄士兵毫无戒心的时候从七、八百公尺外射来一发子弹,马上多一个人去见了彼得大帝,在沙俄军中造成很大的恐慌。沙俄军虽然尝试派出巡逻队,并没有什麽效果,甚至於这些巡逻队还常常被克隆人伏击,消失得无影无踪。克隆人们最喜欢的目标是沙俄军队补给车队和野战厨房,这些不但是容易的目标,还可以让大量的沙俄军士兵没有办法得到热食,士气大受打击。
相比之下,呼伦海拉尔城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驻扎在海拉尔一带的沙俄士兵在当地横征暴敛,恣意欺辱蒙古百姓和汉人百姓,弄得民怨沸腾。而胜福等人为了继续得到沙俄的资助,对沙俄的报信充耳不闻,掩耳盗铃。
但是,呼伦城内的蒙古族、汉族百姓可遭了殃,他们无不在暗地里咒骂胜福。许多人聚在一起商议,“听说朝廷宣布胜福、车和扎、成德等人是叛贼。不管谁杀了他们,都可以占有他们的妻女,瓜分他们的财产。与其我们在这里受尽俄国人的欺凌,来换胜福他们的富贵,不如咱们拼死一击,来他个鱼死网破,要是成了,咱们就富贵了,要是不成,也好过在这里等着家破人亡。”
三天之后,东西伯利亚总督从赤塔调来的步兵团终于达到了海拉尔附近,乌萨蒂和别里科夫赶紧去迎接。结果,见到这只军容邋遢,士气低落到几点的军队时,乌萨蒂和别里科夫的心都凉了半截。
这两个步兵团的指挥官名叫奥西里耶,是一个贵族弟子,他见到了乌萨蒂和别里科夫,第一句话就是:“给我准备一千个人的热水和热食。军队需要补给~~”
乌萨蒂和别里科夫无奈地一摊手,“我们一下子哪里去弄那么多物资?”
奥西里耶留着日耳曼式的胡子,一扬满头的金发,说道:“军队的士气很低落,如果没有足够的补给,我很难保证这些贱骨头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别里科夫灵机一动,说道:“这样,在满洲里亚有许多中国人和蒙古人的定居点,你们可以去哪里征用一些物资。”
奥西里耶眼睛一亮,问道:“有酒吗?有女人吗?”
乌萨蒂强忍内心的厌恶,很违心地点了点头
“哦~~烈酒和女人是恢复士气的最佳配方!”奥西里耶重新戴上上校的帽子,得意地回去向他饱受摧残的士兵们宣布这个好消息。
呼伦贝尔9月底就开始下雪,到了10月中,大草原已经到处都是冰天雪地,茫茫辽阔的雪原在淡淡的夜色下折射出如玉般的光泽,并不夺目。目光穷尽之处,尽是冰雪天地,整个天地间被风雪塞的满满的。昼短夜长,刮起白毛风的话,一整天一整夜的人只能呆在屋子里,哪都不能去。
可这样的恶劣天气,依然有一队人在跋涉着,艰难的行进在如刀阵般飞舞的大雪之中。这一长串三十余人的队伍,只有半数人有马,其他人都坐在简陋的马车上。在这样的大雪天赶路,简直是不可思议。
看他们的装束,有穿着棉袄的汉人,也有穿着皮袄蒙古袍的蒙古人。他们仿佛是从哪里逃难出来一样,神情狼狈不堪,有些人身上甚至还有血迹结出的血冰串子,在耀眼的白色中很是显眼。
整只队伍稀稀落落,歪歪斜斜,他们这是在与严冬赛跑、与死神较劲、与老天爷硬磕。人定胜天?那只是美好的想象罢了。果不其然,队伍中间的一人坠下马车来,厚厚的毡帽下露出了满是胡须的下巴,原来是个蒙古老者。
“阿爸,阿爸,醒来醒来,我们要到了,要到了,海拉尔马上就到了。”一个年轻的蒙古小伙子奋力摇晃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老者
这位老人仿佛是队伍的头领,艰难的摇了摇手,用力的吸了两口气,冰冷刺骨的空气灌入他的肺中,被冷风一激,他到仿佛突然有了精神,咬紧牙关说道:“别,别管我,只要还有一人活下去,就要继续向前,去~去海拉尔,去给~~给都督报信~~~~那么多乡亲们不能白死~”
“阿爸,不能睡~~阿爸,跟我们一起走啊,没了额吉(蒙古语-母亲),我们不能再没有你啊。”小伙子嚎哭着,紧紧的拽着老人的皮袄,想要说服他继续走下去。
他的额吉,老者的妻子没了,死在了俄军的刺刀下,如今又要失去他们的父亲,叫他情何以堪?
他们原本在满洲里西面放牧开垦,为吉拉林等地的边防哨卡提供物资,逐渐的有许多汉人和蒙古人来到额尔古纳河淘金,这里便开始颇多开垦土地,种植粮食。就在昨天夜里,俄国人忽然出动了大股俄军,出来将额尔古纳河附近以及满洲里远郊的百姓从家中驱赶出来。大冬天的,沙俄兵们霸占了他们的房子帐篷变作军营,还夺走了他们的食物和草料,更为恶毒的是,沙俄并见到女人就往兵营里拖。
长生天啊~!可敢睁开眼看看,这世上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想要他们的命,占据他们的房子与田地。
蒙古老者用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握住手边的一副弓箭,对小伙子说道:“那达木德,你听好了,黑龙江都督宋小濂大人锐意革新,与俄人对抗,是个敢作敢为的好官,他必定会为我们伸冤报仇的,去,别管我。长生天在召唤我,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离去。长生天会保佑你们,这里的冰雪便是我的坟墓。”
说罢,蒙古老者竟然一下子坐起身来,精神百倍的站了起来,手握弓箭站在路中间,神色威风凛凛,好似一尊猛虎。“俄国毛子来了,我让他们知道一下哲里木盟的哲别——巴尔金虎的神箭厉害~!”
那达木德知道这是父亲回光返照,便偷偷擦了眼泪,与大部队继续赶路,草原上的汉子从不轻易流泪,因为他们不敢流泪。
“走,继续赶路!”那达木德大声喊道
一串眼泪从老人面颊上滴下,立即结成了冰珠子。
从高高的天穹下俯瞰,黑龙江西部就如同雄鸡的鸡冠,那么呼伦贝尔就是雄鸡冠上的一颗明珠。无边无际被冰雪覆盖的草原,在严寒中孕育来年开春的生机,彻底被冰雪所同化的大兴安岭林海,纵横交错的河流与星罗棋布的湖泊全部结冰,一条条的冰川仿佛是玉带子,一汪汪的湖泊结冰后仿佛是一颗颗的玉珠子。
一组五人的克隆人小分队继续艰难地行进,他们肩负的使命就是战斗,只要生命不息,他们就要战斗到底。
藏在耳套里的通讯器响了,这一队的小队长立刻一挥手,示意队员们停下,“第一小队队长~我是第二小队队长,代号47。我们发现了几个牧民,身体很虚弱,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他们说是要去满洲里与海拉尔送信,西面俄国人正在抢劫和屠杀平民!”
“47号,你们在哪里?”
第二小队遇到的正是逃出来的那达木德等人一行,本来那达木德都快绝望了,这冰天雪地仍然没有尽头,却不料长生天保佑,遇到了一支说汉语的中队。
克隆人小队立刻把那达木德等人护送到了满洲里的东北军营地,那达木德受了伤,又受了极大的风寒,开始发高烧。从其他人嘴里,吴俊升和宋小濂才得知了俄军的暴行。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为什么让恶人如此嚣张?”宋小濂眼眶都红了
额尔古纳河沿岸地区土地肥沃,森林茂密,水草丰美,鱼类品种很多,动植物资源丰富,宜农、宜牧,是人类理想的天堂,可是,这里也是老毛子垂涎已久的地方。俄军得到了采金匪帮以及盗采盗恳的俄罗斯人帮助,甚至还有甘心当俄人走狗的王公的支持,大量的驱赶当地中国百姓,烧毁或是霸占他们的房屋,用心歹毒。
吴俊升、孙烈臣、张作相等人当年的胡子土匪脾气也被沙俄的暴行给激出来。孙烈臣吼道:“骂有鸟用,能把老毛子都骂死吗?以老子看,咱们点起兵马,和老毛子死磕。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吴俊升大着舌头吼道:“杀他娘的老毛子,杀杀杀~~一概杀光,男人、女人、小孩都不放过~!”
宋小濂连忙劝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双方将士、百姓好几万条人命呐,岂能儿戏?”
张作相摇头道:“宋都督,你太迂腐啦,你也算和俄国人一直打交道的,你可知道俄国人为什么每占一地,都喜欢赶走百姓和大量杀人吗?”
宋小濂摇了摇头
张作相说道:“不把割掉杂草,怎么种下麦子?对沙俄毛子来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中国人就是杂草。只有把杂草拔光了,让这片土地成为华人的禁区,他们才能放心的移民此地,开发此地,长远的占据这里。从前我们一直忍让退缩,可沙俄有过反省吗?咱们老是自欺欺人地说要以德报怨,那我要反问了,以德报怨,以何报德?”
宋小濂其实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只是一直以来上面没人给他撑腰,下面没有军队给他助威,所以宋小濂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努力斗争着。宋小濂抓瞎脑袋上的狗皮帽子,说道:“也罢,合着我这都督不当了,也要和俄国毛子好好地弄一弄。”
这时,吴俊升的警卫员一路小跑过来,在吴俊升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快步出去了。
吴俊升对宋小濂说道:“宋都督,我家天帅来了。”
宋小濂一怔,说道:“那咱们快出去迎接~来人列队~~”
吴俊升摆了摆手,说道:“天帅特地吩咐,不要声张!”
“哦!”宋小濂便与吴俊升等人一道站在门口迎接徐天宝
只见徐天宝头戴一顶黑色的熊皮帽子,身披一件黑色的貂皮大氅,里穿一身西装,手戴绿皮手套,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汁眼镜,手里还拄着一支文明棍儿,一副大老板的样子。
徐天宝一见宋小濂,便笑着打躬作揖道:“这位一定是宋都督了。”
宋小濂其实没见过徐天宝,只是二人有过书信往来,宋小濂也还礼,笑道:“神交已久,今日一见,果非凡人。”
徐天宝笑笑,说道:“我在沈阳听说宋都督出手教训俄国人,弄得老毛子十分狼狈,暗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我放心不下,所以特地前来看看。”说罢,徐天宝指着正在搬运一些绿色木箱的士兵,说道:“这些是六十响冲锋枪,我给你们带来一百支。”
吴俊升顿时大喜,六十响打的子弹虽然小,可胜在一次可以连打六十发,二百米内一梭子扫出去,至少放到五六个人。这种好枪,吴俊升以前在徐天宝的嫡系热河军那里见到过,自己作为非嫡系,一直都只有装备单发步枪热河造的份。看来,这次天帅真的是把自己当自家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