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变化也没看清,长生绫已经接成一股,吕白意念稍动,那青彩长纱又分成几段,然后随着意念再次拼接,断开和续接始终看不清楚。(请记住的网址.)
这就是长生绫吗?众人看了个目瞪口呆。
“按照我们的约定,长生绫归你。”吕白说着将长生绫摊给九尾天狐。
“主人,这宝贝我不要了……”
“我说给你,你就拿着,一切都按约定来。”吕白认真道。
“是,主人。”九尾天狐说着接下了长生绫,又披在肩上,就觉一股股生气罩体而降。
“彩妹妹快看,这绫纱好漂亮,就是不太适合我,你披上会更好看,快来试试……”
她俩就到一旁比划去了。
红衣人差点气得吐血,只是他心伤未愈,痛如绞割,不敢再动怒了。
黑衣人刚想说点什么,吕白只管开口道:“你们两个,领着各自的十万好好过,教他们好好活,百多年后,该死的死,该入道的入道,要是你俩还没出来,我就来看你们。”
也就是说,百年后,如果那些人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这俩怪人自然难月兑贪邪,吕白也不会仅是简单地看看他们。
吕白又对黑衣人道:“你的十万在东面,他的十万在西面,去找。”
话语很是冰冷,其实这两人在这里困了两万年,杀光了其他的贪邪之徒,可能早就活厌了,可是他们听到这冰冷的话,反而想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因为这个年轻人说起话来,跟一个人很像……
“百多年后,该死的死,该入道的入道”……难道说,他们还能出得这妙门?他们早就绝望了,可这个吕白的话里分明给了许多希望。
黑衣人祭出一口铁锅,烧红了一般,竟是一样火行法宝,载起红衣人先往西寻去了。
巅峰对决,如果自身修为和法术不济,只要不是逆天法宝,祭出来也是无用,而且这也不符合他们的极傲心性。
“小尾巴。”
“是,主人。”
“这离月圆还有几天,我们去寻造化盘。”
“是!”
九尾天狐应着,变化成一只粉花儿小白狐,竖起身子,“嗅”起了宝气……
……
找了几柄仙兵,几样法宝,甚至一颗火灵珠,却始终没有造化盘的线索。
月圆之夜已到,几人决定先尝试出了妙门再说,如果能出得去,那么下个月再进来就是,如果不好出,大家也好有个准备,早点商议。
结成一条黄龙,向着月宫直直飞去,人们才发现,这个距离实在遥远。
幸好,他们感觉到了,月光的倾洒形成着一条通路,为他们指点着方向。
当月亮越来越大,开始显示出上面的坑坑点点,星月真人心中惊异,作为义盟的成员,他非常坚信,创造这片天地,创造这里日月的续帝,是去过月宫甚至日府的!
“主人!这月宫上就有宝!”九尾天狐突然在黄龙气场中荡起音波。
吕白稍一皱眉,又果断道:“不管那么多,直冲月宫,如果到了宝的所在,还没出去,那我们再顺手拿了。”
“是,主人。”
终于,在月亮变成一面坑坑洼洼的球面时,一柱灵气波动,将大家卷起,竟是一个无形的隧道。难道这就是出妙门的路?
可众人还没多想,一个声音响起:“你们身上的宝贝太多,太贪了,放下些再走。”
声音空旷,嗓音却经过几番变幻,没个固定,更不见人影。
大家不敢怠慢,立时扔掉些法宝、仙兵,那些宝物就化作一闪光影,消失不见。
这时,吕白请示道:“如此可好?”
那声音回道:“不好,大大的不好,你们净扔些没用的,把长生绫和盘古铁扔下。”
好大的口气,最关键的,他居然详细地知晓,吕白等人此行的所得!
九尾天狐赶紧拿出长生绫,递给吕白,由主人定夺。
吕白笑了笑,道:“长生绫可以给你,不过盘古铁就只生下笨铁块了,你还要吗?”
“要,都要,快点拿来……”
“千万不能给他!”又是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居然是个女的。
众人还来不及疑惑,那个要宝的变幻声音就怒道:“长生绫!你要搞清楚,难道你想出了妙门,让这里崩坏?!”
长生绫?!众人望向吕白手中的那段青彩美纱。
黄龙气场内真气平静,并无风动,那段轻纱却兀自飞起。
就犹如之前的断开和自合,大家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位仙子已经现身,身姿被长生绫裹住。
绫纱轻柔,美妙身躯,点线动人,却给人只可远观之感,连心性荡漾的天狐,都不敢投以轻薄目光。
原来这就是长生绫的器灵,就听她向着月宫方向说道:“造化盘,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等了两万年,现在终于到了契机所在,难道……难道你想要违抗续帝?”
“哈哈哈,少拿续帝压我,我只知道,要想带你和盘古铁从出去,不管他是谁,都必须过了我这关。”那声音先是一个小孩大笑,说到后面就变得苍老,中间还经历男女老少的变幻,诡异之极。
长生绫仙容哀愁,双眉颦蹙,无奈道:“我知道,你恨续帝,你一直都对他不服……”
“太对了!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如果不是你们两个牵制我,续又怎能把我困在这里?”
这些话立时把吕白几人说迷糊了,莫非这造化盘也被困在这里?而且造化盘竟将续帝称为“续”,看来他并不把自己当做续帝的法宝。
长生绫回身冲吕白道:“这个造化盘十分固执,与他相斗就必须具有宙神,请将我收入黄龙扳指。”
这场变故实够突兀,不容多想,吕白只得打开黄龙扳指,道:“多谢神尊相助,吕某一定尝试避免争斗。”
“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你一定要小心,这个造化盘本身就是易术的体现。”言罢,长生绫就钻入扳指。
吕白顿时神识涣散,又瞬间收紧,就感觉周遭一切运动,众人的心跳、月宫的缓慢漂移、黄龙气场、以及其场外稀薄之极的细小微粒……都了如指掌!
难道这就是宙神?吕白神识洞察着四周所有的运动关联,有时却又觉得杂乱无章,到最后只能知道他们在动,剧烈或平缓,或平缓中剧烈、剧烈中平缓,或剧烈组成了更广阔的平缓、平缓组成了更高深的剧烈……
这就是宙神!把握运动!通晓时间!
“没用的!哈哈哈!”这次,声音没有变幻,而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充满稚气。
周围开始浮现出一些尘烟,有了宙神,吕白明白,那是稀薄的微粒在聚集,这空虚之中极小的微粒,居然就被造化盘神秘的力量汇集成烟尘,而且这汇集还没有结束。
烟尘——颗粒——碎块——水——精微——单核——海绵——棘皮——原口——脊椎——哺乳——灵长——人
有着一些顺序,却又错综复杂,血肉与沙石混合在泥水中,偶尔又尘埃落定,清澈地显示出一些鱼虫……最后,直到一个活生生的婴儿诞生在虚空之中,迅速成长。
“有趣吗?”当造化盘再次说话时,他已经长大为一个成年男性。
“还行。”吕白淡淡答道。
“还行?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大道的恩赐吗?!”
“同时也是大道的惩罚。”吕白点头答道。
“惩罚?既然你认为是惩罚,为什么不自杀?为什么还活着?”
“不敢,自杀太疼,活着太好,大道有爱有恨,无悲无喜,何苦要跟大道过不去?不是强调大道的恩赐,就是强调大道的惩罚?”
那人眯起眼睛,好好地看了看吕白,道:“说白了……你不过是无知罢了。”
吕白点点头,真诚道:“对的,知道得不多。”
“知道自己知道得不多,还敢口出狂言?!”造化盘训斥道。
吕白面不改色,道:“我是知道得不多,但是我说出了大道告诉我的东西,没什么狂不狂的,有狂就有谦,有谦就有狂,无非都是偏激。”
“那大道告诉了你啥?”造化盘说着,凭空拽过一条破布,给自己裹上了。
“有爱有恨,无悲无喜,融大道生,离大道死,生死无常,无常为常。”
“哎呦……很有见解嘛。”造化盘明显是在假装,伸手抓过一样小机关,按了个按钮,发着嗡嗡声,将所过之处的胡须变没……
吕白没有理会这种搞怪。
模着光光的下巴,造化盘看了看吕白黑眸上的倒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道:“既然都‘无常为常’了,那你应该知道,我必须有自己的原则,我的原则就是……”
“没有原则。”
“对!我很欣赏你!至少你比续那家伙聪明许多!”
吕白摇了摇头,道:“没有续就没有今日的九州,也就没有我吕白,所以我就是续的一部分,续也是我的一部分,不存在谁比谁聪明,就好像你,其实是也是大道的一部分,而你的每个部分都又来自于大道,与同在大道中的我们,也是相联系……”
造化盘闭着眼,越听越是摇头,最后,终于打断道:“住口……你懂个什么啊?就在这里乱说,你们人族就是大道的废渣,自以为处在大道的顶端,其实就好像麦子的尖芒,你们是生长在最边缘的、最没用的垃圾!任何事物都知道顺应大道,你们却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大道的灵性所在,我们跟大道进行着最丰富的互动,挣扎在生死边缘,正在无常之中,也最有希望拥有灵性,悟出无常为常。”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跟我对着干?!”
“因为对于偏激者来说,有一个点是始终跟他们‘对着干’的,是圆的圆心,是球的球心,是时空中守道的一点,是思想上中庸的所在,中中正正,不偏不倚,又稳步向前,这就是道之中道,让偏激者只感碰壁。”
“强词夺理!只会空谈大道!就让我拆了的空中阁!”造化盘怒吼着,肤色、身躯、脸型……开始变幻。
吕白察觉得出,造化盘全身的细胞都在重组,却没料想到,这个重组越来越熟悉,直到变成了——————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