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浩然他们行进路线,往南二百多米的地方,八名登山队员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脸上大多带有兴奋之色。
这其中,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手提着一把弩,一手提着一只兔子,神色间颇有炫耀之意。
弩是那种强弩,可以发射飞镖和钢珠的,力量极大,配有比较精准的瞄准镜,那只可怜的野兔被钢珠从右眼射入,左眼穿出,当场就死翘翘了。
其他人也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只有岁数最大的登山人轻轻地皱了皱眉,他古文辉真枪都见过,强弩更是不稀奇,而且打只兔子也没啥好高兴的,当年下乡的时候,他曾经杀过一条狼!
皱眉倒不是说鄙视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登山协会有不成文的规矩,登山时不能打猎!尤其这张弩,还属于管制器具,一旦出了问题,他们这些登山的人也要跟着有麻烦!
但是看着大家都是一副兴奋的样子,古文辉摇了摇头,也没去阻止,那个年轻人名叫彭涛,刚加入协会没几个月,这是第三次参加行动,听说家里有点钱,也颇有些关系的样子,而且这么多人都在附和,他古文辉没必要做恶人。
“走,再接再厉,争取再打只兔子山鸡什么的,中午的午饭就有着落了,我们烤兔子吃!”彭涛意气风发地说道。
这里除了古文辉,都是在都市中成长起来的人,像是彭涛,长这么大真就没打过猎,他也想尝试一下打猎过后就地烧烤的感觉。
“彭涛,不好,在山上生火?协会有明文规定的……”有人欢呼,也有人小声地提出了意见。
协会真就不允许在山上放火,尤其是进入了秋季,天干物燥的,引起山火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受到牵连的可是整个协会和所有的会员!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等会找个空旷点的地方,没事儿的,我把工具和调料都带来了!”彭涛大咧咧地说道,言语中又不乏威胁,“你不会告状?大家伙儿都在兴头上,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啊!”
“不会,不会!”那人摆了摆手,实际上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不说其他人,他自己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再说了,这种得罪人的傻事儿,谁干啊!又没有好处不是?!
“好,一会儿分你一条兔腿!”彭涛笑道,“告诉你们,野兔这种东西,全身的精华都在腿上了,尤其是后腿,兔子要在山林中奔跑,躲避天敌,后腿力量极大又经常运动,最是美味不过……”
古文辉摇了摇头,年轻人啊,真是好显摆,兔子身上最好吃的是兔头!兔腿是不差,但是没有经过处理直接烧烤的兔腿肉质坚韧,调料味儿钻不进肉里,不仅咬不动还塞牙缝儿!
“好了好了!”彭涛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帮我拿着兔子,我们出发!”
这哪是登山,分明是一副打猎的架势啊!
“喂,彭涛,等会儿把你的弩给我试试行不行?”
“没问题,不过没经过训练,准头肯定差,打个鸟儿就试试手就行了,有大个儿的兔子野鸡什么的就交给我,别浪费了机会!”彭涛一边走一边说道,声音很大,他经常打靶,准头倒确实是不差,在家拿着把弩也练习过很多次,不过一般都是打只麻雀什么的,野兔算是他打过的最大的猎物了!
古文辉撇了撇嘴,就这还上山打猎,这么大声儿,有只老虎都得被惊跑喽,更不用说兔子野鸡这些警觉性极高的动物了。
另一个方向,吕浩然加快了速度,不断催促大家前进,很快,一行人就来到前几天晚上吕浩然抓鱼的地方。
“哇,这里好漂亮!”初雨桐欢喜地惊叫了起来,其他人都笑了,一路上净听这丫头大呼小叫了,倒也有趣。
这里面只有初雨桐第一次来,连温小慧都来过几次了,初雨桐很明显是富家女,但身上丝毫没有娇气,也不会给人高人一等的感觉,反倒十足一个开心果,和谁都能说到一起,路上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从没说过一个累字儿,总是一副很开心的表情。
这里距离山顶还有大约四百米的高度,四百米是海拔高度,如果爬上去,因为还要走很多弯路,恐怕翻一倍都不止。
山体在这里形成了一个陡直的峭壁,峭壁上方汇聚了附近两条小溪,本身还有一个山泉,汇集在一起从峭壁上涌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泉瀑景观。
因为水流不大,瀑布呈线形,如万缕银丝披挂,轻柔多姿,水落到下放的水潭中,激起点点银芒,带起欢快的声响。
下放水潭附近都是大块的岩石,间或生长着灌木和野花,站在石头上往下看去,视野开阔,半座大泽山的美景都在眼底。
这时候,除了初雨桐还精力充沛地站在岩石上远眺之外,其他人都坐下来休息了,吕浩然走到温小慧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轻笑着,然后就在女孩儿身边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闭上了双眼。
温小慧深深地吸了口清新宜人的空气,漂亮的大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然后微微斜着脑袋,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孩儿……
一缕缕绿色的灵气波动从吕浩然身下扩散出去,直至整个大泽山,在山上无数不可见的角落里,数不清的动物接收到这股波动,纷纷欢呼了起来!
这是它们的主在呼唤!
另一边,古文辉他们一行人也找到了一个空旷的地带,八名队员纷纷坐下休息,有人从包里拿出零食和水补充能量,其中有两个人吃了块巧克力,随手就把包装纸扔在了脚下。
协会制度上说过,登山时要把垃圾随手带走,不要给自然环境造成污染,但是这种完全靠个人自觉的制度,执行起来大部分时间就是摆设,很少有人会往心里去的。
登山协会本来就是个业余爱好者自发组成的松散组织,没有什么约束力,很多规章制度都形同虚设,在大部分人眼中,所谓协会,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交流合作的平台而已。
有人吃东西,也有人热心的四处收集枯枝落叶,准备生活烤兔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正打算给兔子扒皮。
他们不知道的是,两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少年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彭涛一路上再也没发现任何猎物,颇有些不甘心,正拿着把弩四处瞄准,就算没有猎物,打几只鸟儿烤着吃也是好的呀。
古文辉也有些奇怪,刚上山的时候还见过不少动物,那时候彭涛还没拿出强弩,可自从打了那只野兔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整座山林,除了他们的声音,再就是树叶的沙沙声,连虫鸣鸟叫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真是见鬼了……
虽说刚开始大家的声音有些大,但后来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大伙儿就有意地小声说话了,走路也尽量不发出声音,没理由什么动物都碰不到啊!
正寻思着,突然听到啪地一声,古文辉转头看去,就见彭涛一只手提着强弩,另一只手拍在自己的脸颊上。
自己打自己的脸?
然后大家就闻到一股怪味儿在弥漫了开来,有点臭,很奇怪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吐。
彭涛皱着眉头,左手轻轻地从脸上拿开,放在眼前。
“呕……”
手上是一只不知名的昆虫,已经被他拍烂了,绿色的汁液布满了手掌,而且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扑鼻而来,差点把他顶翻!
“这是……臭大姐?”有个人探过头看了一眼,然后急忙捂着鼻子躲到了一边。
臭大姐,学名椿象,又叫放屁虫,遇到危险会放出臭气而闻名,彭涛刚才感觉脸上有些痒,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山上的野蚊子,随手就是一巴掌拍了上去,哪想到是这种恶心的东西。
椿象遇到危险就放出臭气,更不要说彭涛直接就把它拍烂了,那臭味儿更是让人受不了,其他登山队员纷纷离他老远。
干呕了半天,彭涛才缓过气儿来,急忙跑到旁边一棵树旁在树干上把手蹭了蹭,然后翻出纸巾在手上和脸上拼命地擦着,很快就把脸给擦红了,可那股臭气还是挥之不去。
没办法,他只能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用毛巾沾了擦脸,然后直接就把毛巾扔出老远。
“真是晦气!”
好半天,彭涛才处理得差不多,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到一块石头旁边坐了下去。
“啊哦~~~”
刚坐下,他就捂着跳了起来,嘴里哀号着,把大伙儿给吓了一跳,古文辉三两步跑过来,往石头上看去,就见一只鸭蛋大小的蝎子趾高气昂地提着尾巴钻入了石缝中。
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气,鸭蛋大小的蝎子,除了在动物世界中见过,现实中哪有这么大的蝎子啊?
这蜇一下还不得把人给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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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晚上又喝酒了,老爸过生日,高兴之余,看着爸妈额上的白发,又忍不住心酸,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