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佑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否则也不会为齐梦香而做这么多的努力。
他曾经对小雪说过,以后等他有钱的时候,他要回老家修桥修路,他认为每个人都有罪,生在这个世界上,便难免罪孽深重,而要想达到良心的安宁,就需要赎罪,而他所要修的桥,便要命名为赎罪桥。
现在杨天佑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太好,家大业大,用钱的地方多,手下跟着他混饭吃的人太多,在杨天佑的观念中,兄弟为他卖命,他就要为兄弟们的前途着想,要让每一位兄弟过上好日子,这个目标太过宠伟远大,他办不到,但至少心里要想着这些。
他的保安公司现在赚钱的手段很简单,效果却是好得出奇,每月都有几百万的收入,只是每月的开支也不是小数目,成千上万的员工工资说出来都会吓死人,猴子当惯了杨天佑的管家,平时最会算计,可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也只是存下了一千多万。
诸如快餐店,中餐厅,酒吧,kTV这些项目虽然也还赚钱,可与保安公司比起来却又差了一些。
所以,确切的说,杨天佑现在没有多少钱可以供他挥霍。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要修桥修路,因为李娟就是因为没有桥才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这不算是亡羊补牢,也有些晚了,可他还是要这样做,原因很简单——这是李娟的心愿。
李娟在信中说,上级拔给镇上的修路款太少,又被下面的干部层层克扣,最终修路的事儿不了了之。
杨天佑心情沉重之下,便狠下决心要做这件好事,让猴子和张炎焱一起回永安镇,杨天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两兄弟一阴一阳,现在是以救苦救难的财神菩萨的身份回去,自然会受到当地政府的礼遇,政府投资也是肯定了的,但如果猴子不参与到监督中,就算路修成了,可能质量也会大打折扣,杨天佑可不想自己辛苦赚来的钞票最终落到各级官员的口袋里,太不值得。
而且杨天佑还交待了猴子,回去之后,还要找政府切实解决好富民村孩子上学难的问题,一方面就让教育局派精干的教师上山执教,另一方面,要逐步的将学生全部安排到镇上读书,毕竟镇上学校的教学质量不错,至于孩子还小没有人接送的问题,这也完全不会是问题,到时候由学校每天派车子来回的接送即可。
吃过午饭,猴子和张炎焱回去准备,估计三五天内便要动身返回通江,饭桌上,杨天佑又叮嘱了两人一些细节,传授了一些和当地政府打交道的技巧,算得上是面授机宜,两兄弟一一答应,饭后便一起离开。
下午,杨天佑便陪着李娟,依然是坐在李娟的身边陪她说话,与她一起回忆过去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医生说了,这是能让李娟恢复正常的一个不错的方法。
只是杨天佑也会些医术,知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却算不上是上上策,除了主观上的决心之外,杨天佑几乎没有什么把握真能将李娟唤醒,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唤不醒李娟这种结果,他只是默默的去做出自己的努力,不计结果的付出许多。
李娟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当然,时间还短,杨天佑早就准备打一场持久战,对此也不心急。
对于杨天佑每天在房间内和李娟窃窃私语,桃花和陈凤以及小雪都很感动,并习以为常。
每天早晚,杨天佑都会帮李娟擦洗身体,有时候还要帮她换上衣裤,这样的事情,三女没有主动要求去做,杨天佑似乎也对她们不够放心,他总是事事亲力亲为,让三女感动无比。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杨天佑的生活平静如水。
两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杨天佑的生活平静如水。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杨天佑的生活依然平静如水。
魏林自从上次与杨天佑见面之后,对杨天佑的承诺倒是很放心,又或许另有计划,所以一直没有再来打扰杨天佑的生活。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之后,杨天佑终于要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
杨天佑决定晚上出去走走,因为他在家里关得太久了,有李娟陪着,杨天佑的生活并不觉得有多枯燥,他整个人几乎疯狂的状态慢慢的恢复正常,而一旦恢复了正常,他便不得不考虑现在的局势。
他不能与上面的人对着干。
杨天佑将形势认得很清楚。
那就要考虑如何去完成自己的承诺了。
刺杀程阎王!
这个计划的确是太疯狂了一点,反正杨天佑以前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不过现在既然没有第二条路可供选择,杨天佑也只能走这条路了。
龙门和青帮都保持着高度的默契,似乎谁都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不愿意充当了替死鬼,于是杨天佑便成了两大帮派之间唯一的变数,对此,杨天佑清楚,却也无奈。
另外,翟哥不止一次的打电话向杨天佑,说是要向杨天佑汇报工作,可杨天佑一直是将这事儿拖了下来,杨天佑手上的几个场子都由翟哥在负责,而且翟哥把事儿都办得挺漂亮,每晚给杨天佑赚大把的银子,同时又不为杨天佑添什么麻烦,所以杨天佑对这个手下还是很满意的。
最近桃花已经正常开始上班,小雪依然是个忠实的保姆,每天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至于陈火凤,最近感觉很没劲,偶尔帮小雪做做饭,偶尔便一个人在房间修炼太极劲,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她的太极劲依然还处在二层的颠峰,所以她的武功依然还不算是一流,太极劲的第三层境界很不容易突破,但一旦突破,却是能让修炼者的武功大幅度增涨,而她现在便被卡在了第二层的颠峰,还卡了很久的时间了,老是感觉自己的面前有一层纸,但想要捅破,却又格外的难,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捅破。
晚上桃花早早的回家,一家人照例坐在一起吃饭,桃花依然讲些公司的事情给杨天佑听,而已经慢慢恢复了性格的陈火凤又变得话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而真正保持沉默的还是杨天佑和小雪。
“好了!”杨天佑最先吃完饭,他最近的味口不太好,看了看三女,突然道:“吃过饭之后,我们开个家庭会议。”
说完,杨天佑径直坐到客厅中去,三女则面面相觑,个个都是一脸的惊异,要知道,这一个月以来,杨天佑可是绝少说话,像今天这样主动的说话,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家庭会议?
开什么家庭会议?
三女同时皱了皱眉头,都有些好奇,又同时有些忐忑不安。
等小雪收拾完碗筷,三女坐到客厅等了一会儿,杨天佑已经帮李娟洗完身体,喂她吃过东西,从楼上下来。
接过小雪递过来的茶,杨天佑喝了一口,道:“我想要先给大家讲一讲我和李娟的故事。”
几女又是一愣,都有些不知所谓,更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杨天佑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要讲李娟的故事。
其实关于李娟和杨天佑的故事,桃花已经从阿兵或花哥的嘴里听到了一些内容,之前也从杨天佑那里听了一些,算起来她对杨天佑和李娟之间的事情知道得不少,可就算是她,也不敢说完全了解杨天佑和李娟之间的那些故事,当下,三女都一脸的怪异,眼神之中俱都透着一股期待。
不知道杨天佑是不是真的憋坏了,接下来他开始讲述自己和李娟之间的故事,很详细,从永安镇上救李万山开始讲起,点点滴滴,一丝不漏,讲到动情处,杨天佑眼眶红,而等他讲完了,三女都是一脸的戚色。
陈火凤平时最火爆,看起来最凶,可她也是哭得最厉害的一个,桃花和小雪同时叹息,对杨天佑和李娟的故事打动。
杨天佑双目泛红,等三女的情绪稍稍稳定,这才道:“我说开家庭会议,是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情,我最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忙,我准备去请一个保姆,专门来照顾李娟,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三女同时皱眉。
小雪就是家里的保姆,杨天佑这话在她听来,似乎是对她的工作有些不满意了。
桃花和杨天佑是兄妹,两人住在一起这么久,已经习惯,她骨子里并不希望家里的陌生人太多,而且她虽然天天很忙,可她也会因为帮不上杨天佑的忙而心里愧疚,本能的想要自己来照顾李娟。
陈火凤不同,她对杨天佑情根深种,见杨天佑的身边已经有齐梦香和斐婉君这样强劲的竞争对手了,本能的觉得杨天佑如果再找个保姆,大半又会是美女,所以她有危机感。
所以,三女一致反对,争先恐后的主动要求承担照顾李娟的工作,这让杨天佑有些诧异,最后三女几乎争得不可开交,让杨天佑一阵头大和苦笑不迭,完全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场面。
最终,还是陈火凤争得了胜利,她有优势,因为她会武功,可以帮着按摩李娟的一些经脉,这也是杨天佑每天必做的功课,对李娟的恢复特别的重要,促进血液循环,自然可以刺激到李娟的神经,长期坚持,估计一定会有效果。
杨天佑也解释得很清楚,他有空的时候,自然会亲自照顾李娟,只有他不在家的时候,才会用到陈火凤。
其实照顾李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每天要和她说话,还要替她按摩,更是要帮她洗身子换衣服,有时候还要推她出去到小区散步。
不过陈火凤还是心甘情愿的接受,她太闲了,太无聊了,另外对李娟也是真心佩服,被李娟感动了。
解决了这件事情,杨天佑便出门,夜幕降临了,杨天佑开着车,打开车窗,任由秋风灌进来,只觉得心里格外的舒畅。
一个月来,第一次出小区,杨天佑像是闭关隐居的高人突然入了世一般,竟有了短暂的失神和茫然,不过很快,杨天佑便调整了心态,直奔好福顺酒吧。
好福顺酒吧,原名为好福多酒吧,是九哥原先的场子,原本是想要跟风,结果真被杨天佑收购并改名,或许九哥不会料到会有这一天。
杨天佑一进酒吧,居然没有引起许多人的注意,酒吧嘛,人员更换很是频繁,也可以理解。
皱了皱眉头,杨天佑对一位跑过来接待她的美女说自己要找翟经理,那妹子见杨天佑气场很足,虽然刚来不久,估计以前在别的场子也干过不短的时间,练得一副火眼金睛,知道杨天佑不是寻常客人,立即去楼上叫来翟哥。
一见到杨天佑,翟哥便立即恭敬的上前行礼,并递上香烟,又给几个刚来不久的小妹和前台介绍了一下杨天佑的身份,搞得这些人又忙不迭的向杨天佑问好。
和翟哥一起进了包厢,听翟哥汇报了一番工作,杨天佑皱眉道:“你说胡一龙要见我?”
“不错,他已经来过好几次,每一次都问你了!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事找你!”翟哥小心的道,看起来翟哥很是恭敬,这一点是他的优点。
在这种场子里混,第一条,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这酒吧若是杨天佑不到,翟哥绝对算是当之无愧的酒吧老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和他叫较,可杨天佑来了,他就必须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否则那就是自寻死路。
杨天佑点点头,抽了根烟点上,眯起眼睛,思考了半响,这才转头对翟哥道:“既然这样,那就见见他吧,你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我倒想看看,他是这什么意思!”
以前杨天佑曾经主动和胡一龙示好,不过没什么效果,现在胡一龙反过来主动靠过来了,杨天佑心里其实雪亮。
翟哥答应一声,出去打电话,而杨天佑则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来,是真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