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由然忽然收起刚才嬉笑的眼神,表情严肃得看着晨阳。
从裤兜里拿出一叠照片,轻轻放到子轩面前。
“这些,是叶灵给我的,她让我离开你,跟她合作,然后,等把那片地的合同拿下来,我们五五分成。”
子轩看了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照片一眼,脸色变得灰白灰白的。
那上面是他以前跟叶灵在一起时亲热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青涩稚女敕,眼神里还充溢着无法言喻的痛楚绝望,也不知道叶灵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
叶灵真毒辣啊,想用这种方式损毁自己在朋友眼中的形象,而且,这或许仅是开始,她还想毁掉自己在青岚商界所有人眼中的形象。想用这些肮脏的照片来挑拨他跟邝由然之间的关系,然后将自己逼到孤家寡人的境地,再让自己答应她的条件。
“那你怎么回答的她?”子轩的神经绷得紧紧地,一眨不眨得盯着邝由然的反应。
其实邝由然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子轩还想亲耳听到邝由然说出来,毕竟他对自己的身份也很介意。
邝由然什么都没说,拿出一只火机,“啪嗒”一声,慢条斯理得点起一直烟,朝向子轩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说呢?其实很早以前,你公司刚刚创立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那时候叶灵一直千方百计打压你,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而你也从不解释。但那时候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再说,我欣赏的是你这个人,你的私生活我不感兴趣。而且,叶灵的人品,做事手段,圈里人都知道。所以,犯不着为了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劳心费神。当然,不等于我对这件事一点都没察觉。还记得上次在会所吃饭时的情景吗,我请叶灵吃饭。你跟秦小雅也在那里,一听说我宴请的客人是叶灵,你饭都没吃完就拉着小雅离开了。那次,我认定了两件事,一,你跟叶灵确实有过节,而且不是一般的过节,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过节,尤其是秦小雅,你最不想让她知道。二,你喜欢上秦小雅了,否则,不会叮嘱我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最怕叶灵知道吧?叶灵的狠毒我也不止一次听外人说过,有一段时间你不弄了一些花红柳绿的新闻转移过别人的视线嘛,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不想让叶灵知道秦小雅吧。不过,我想,以叶灵的本事,肯定能查出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遇到叶灵养的一个白脸。他偷偷告诉我,曾经在叶灵的别墅见过你跟她在一起时的照片,而且看上去关系很不一般。他还说,被叶灵发现以后骂了他一顿,还逼他一定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估计那时候因为明老大还活着,叶灵也不想让人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吧!可明老大一死,叶灵的想法就改变了,现在对她来说公开她跟你的关系,对她没有多少伤害,反正,又没有老公管着,顶多落个养小白脸的罪名吧。可你就不一样了,现在这个社会对男人的要求那么高,一个靠女人才上位的男人是很难被外界接受的,所以,叶灵吃准了这一点,想控制住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可能也有喜欢你的成分在里面吧!否则的话,她身边比你年轻的小男人有的是,为何单单抓住你不放呢?再后来,我在怡云阁请你们吃饭,我再次确定了这一点。那天,那个谢晨曦出了点状况,我正好出来找她,恰好撞见你跟叶灵一起说话,貌似跟谈崩了一样,剑拔弩张的,而且,单从眼神上看,关系就不正常。我稍稍听了几句,就躲起来了。怕你觉得没面子,什么都没问。再再后来,也就是前天晚上,叶灵忽然来找我,很直接得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虽然大致猜到一些,但是听到后依然很震惊。叶灵把你说的很不堪,什么奸诈狠厉无情狡猾之类。还说你当年偶遇到她后发现她很有钱明老大又在青岚能呼风唤雨,而且你们关系又不怎么好。而你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如果单凭自己的本事根本没有任何前途,为了给自己找个靠山你不惜千方百计投靠了她。而且,为了达到目的,你不惜抛弃了初恋女友所以导致她伤心绝望撞车自杀。我刚刚听到的时候也被叶灵蒙蔽了,觉得你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对你的人品开始怀疑,甚至,一度想彻底在在朋友圈里封杀你。但是跟你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知道叶灵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开始动用所有的力量调查,无论如何,我总得为自己曾经对你有过的信任负责吧,幸好,明老大去世后,叶灵现在对自己的手下也**多了,我托了几个人,查来找去,总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知道,她根本是颠倒是非嘛。而且,还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就一直拖着不给她回音,你不知道,叶灵接我电话时的反应,就跟我要杀了她一样。”
邝由然说话的时候,子轩的身子一直很僵硬,姿势也很怪异,仿佛在等着宣判的罪犯一样。待邝由然终于说完了,停下来,目光幽深得看着他时,他才忍住眼中一闪而过的酸楚,长长吸了一口气,走到旷由然跟前,拍了拍他的肩。
“兄弟……”
一切,不言而喻,都隐藏在这声兄弟里面了。
原来,有时候伤疤被揭开以后,并不如想象的那般疼。
邝由然反手将自己的手掌叠在子轩的手背上,使劲拍了拍,当做回应。
“叶灵这个人,如果她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的话,她宁肯亲手毁灭它,所以,阿轩,还是早点做些准备吧!”
邝由然极为难得得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让子轩不禁哑然失笑。
他回了邝由然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捡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三下两下撕碎,打开小套间的门,扔到马桶里冲了个干干净净。
不一会的功夫邝由然又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站在屋里一会儿翻翻这个,一会儿动动那个,就跟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