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就一人,还是那张笑眯眯的老脸,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阻止他笑,让人没有丝毫压迫感,或许女皇陛下敢每年拨给他大批银子让他延续这正气书院,而不用问他用在什么地方,也正是因为这张没有丁点压迫性的笑脸。林固儿和左原不同,她对李令真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对林修身的感情,她来正气书院的年龄比较小,当初她脸上初毁的时候,甚至没有勇气见人,是李令真给了她勇气,因为他眼光里没有别人看她的那种怪异。李令真低着头不知在写些什么,两人进来的动静不小,他硬是没发觉。左原咳了两声李令真才抬起了头,看见两人他忙招了招手:“来,固儿,帮我看看这个字怎么写,我这把老骨头竟然给忘了。”左原哑然失笑,这等身份,说有不认识的字,还说的这么自然,这老头当真率直。林固儿随手帮他写了出来,笑道“先生记性越来越差了,这个字你还曾经反复教过我,如今你自己竟然不会了,羞不羞。”“哈哈,我有什么好羞的,我不认识,我学生认识,一样的。好了,我带你这宝贝夫婿去上课,你有没有兴趣上去替我讲一堂。”林固儿忙摇了摇头,又对左原嘱咐了几句,匆忙去了,显然是怕李令真说让她来这教书。”李令真满脸遗憾的摇摇头:“你家娘子才干,我看在眼里,这样整天在家管那些姬毛蒜皮的臭事,简直浪费。”左原却不接话,林固儿才干他自然知道,镇国最年轻的女状元,才干能差吗?至今女皇陛下还会不时召见。这老头看这意思是想让林固儿来着教书,自己说不、动,想让左原去帮他说,这种事左原是不愿干的,原因很简单,这读书得人多大年龄都有,而且多为男人,他又怎会让脸皮薄的林固儿来此。李令真见他不上钩,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比林楚月那丫头还滑头。”左原笑了笑:“您老长得这么实在,偏偏还爱耍小心眼,,当真是人老糊涂了,你也不想想固儿这么聪明的人岂会看不出你心思,他都没回应,您老就死了这条心。”“你….”李令真带着左原走了一会来到一间比较大的房前,里面朗诵声更加响了,这种朗诵没多大效果,却是最有感觉的,左原原本对读书的抵触也消失了不少,或许每天在这傻乎乎的又会是另一种生活,不错。台上站着的是一位比李令真还大的老人,一身布衣,满脸的严苛,此时正一遍遍的领读着。“我好歹也是个秀才,这样读有用吗?”左原有些疑惑得问身旁李令真道。“秀才?里面举子都有,每天读书也只是一种习惯,其他时间是要靠自己的,不懂得才会上去请教。”李令真解释道。果然,过了一会,就不再读了。李令真见停了,带着左原径直走了进去,冲台上正闷头的老人道:“金老,今又给你带了位学生。”左原暗暗惊诧,这正气书院当真卧虎藏龙,以李令真身份,叫声金老,这老头八成也不简单。那老头随口应了声,挥了挥手示意李令真出去,指着第一排的一个位子道:“你就坐那!不懂问我。”说完继续看自己的书。左原这才细细打量这间教堂,不算太大,里面却有四五十号人,男女混杂,此时眼睛齐刷刷的向他看来,对一般人来说倒真有些压迫感。左原确恍若未觉,任它教堂里窃窃私语,这里面人他认识三成,剩下七成也全认识他,比如说元家的二公子元放,还有县丞家的公子,林林总总皆是有点门路的学子,寒门的也有,却是被李令真另开了一间教堂,不是分阶级,而是生活环境不同在一块肯定不会太融洽,反正先生都是一样。姓金的老人咳了一声,示意肃静,有些闹哄哄的教堂立刻安静了下来。左原看着将要坐在一块的女人,忍不住变了脸色,这女人他太熟悉了,她那张让人忍不住想往上凑得小嘴,早就刻在了左原脑袋里,不过不是想往上凑,而是想退避三舍,这女人正是林楚月的闺中密友,也是李令真的孙女,叫李云秀,名字很柔,性格却相反,平日里和林楚月一起没少找他麻烦。左原下意识停住脚步,扭过头不去看她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眸:“先生,我能不坐这么?”金姓老人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为什么不说-我就不坐这。”“额…”左原硬着头皮凑了上去,不过却将椅子旁边挪了挪,李云秀不可怕,相反她很漂亮,今天的她一身紫色长裙,面容雅致,皮肤像是闪着光亮,让人不敢直视,左原也不怕她,只是感觉跟一个女人计较实在不像个男人。李云秀秀气的薄群唇微翘,她没想到左原会来这读书,她们也算经常见面,没几人比她更知道左原的懒散。学堂里很静,只剩下哗哗得翻书声,但却没几人,都是目光怪异的看着左原。最后一排几个年轻公子哥目光边往这边瞄,边窃窃私语着。“元放!上次你追林楚月不就是被这小子揍了一顿。”说完用眼睛撇了撇左原,颇有些挑拨的味道。说话的是本县县丞家的公子,叫宁玉,和左原差不多大小,一张苍白脸上有些暗淡,眼眶深陷,身材消瘦,素有青薄幸郎之称。叫元放的公子哥看上去要比左原大上两岁,面容有些粗犷,年纪轻轻脸上竟然长满了胡须,健硕的身体将一身书生长袍撑的紧绷绷的,配上他有些野性的双眼,让人望而生畏。此事听宁玉提起这等糗事,有些咬牙,这种事被他视为最大污点,其实谈不上揍,只是他对林楚月死缠烂打,被左原看到,给狠狠得整了一回,害他将家传玉佩都丢了,回去被他那凶悍的老爹险些打死,至今都隐隐作怕,本来这几天就想好好报复下,只是没碰到左原,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他竟自己来了。